第131 章虐吗?不虐吧

作品:《病弱太子的摆烂日常

    他们杀死了秦清月,也发现了秦绯雀。


    可却没杀伤她,自不会是心善,可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秦绯雀带着阿姐死亡的消息,回了村。


    那天傍晚。


    上一秒还彩霞漫天,下一秒,倾盆大雨覆盖整个天地。


    那天,整个秦家村陷入无声的哀痛中。


    那天,成了两个孩子一生的痛。


    雨水浸湿衣衫,黏腻的贴在身上,生命在此刻发霉,黏腻而恶心。


    他们找了个晴天,将阿姐埋了,一同深埋于土地的,是那颗永远不会再恢复的无忧无虑。


    秦岚成了村长,但她宁可不当这村长。


    她那遇到家人而长出的少年心性,被她亲手掐断。


    她成为了一位合格的村长,却极度偏执,不允许村民随意踏出村子半步。


    面对秦晏清兄妹二人要出村的请求,她第一想法就是不可以。


    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位亲人了,她会疯的。


    可秦绯雀递给她了一封信,是那个早就深埋于记忆中的母亲,亲手书写的一封信。


    上面写,不要阻止,这是天命。


    那夜,秦岚对月独坐。


    信封被火焰一点点蚕食干净,最终化为飞灰。


    秦岚还是同意了。


    她不想再失去家人,可面对母亲的话,她却也无法拒绝。


    自兄妹二人出村后,秦岚开始主动接收外界消息。


    她听着两个孩子结识太子,听着他们当了官,听着他们是如何一点点往上爬,成为天下人人敬仰的秦大人和秦院长。


    秦家双子,日月同辉,精彩绝艳。


    秦院长,一手银针定生死,半卷医书济苍生。


    秦大人,三尺青锋扫乾坤,朱笔判词诛鬼神。


    秦岚在那时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不该束缚住他们的生命。


    看着村中那一张张年轻而灿烂的脸,她第一次产生了犹豫。


    自己是不是该放她们出去?也许她们在外面,能成为更耀眼的自己。


    可不过短短的几年时间。


    那两个孩子,入了黄泉。


    “此盏清茗,饮下故土春秋;明日归乡,再续桑梓情长!”


    “你们是秦家人,忙完事儿了,也别忘了回家,我们永远与你同在。”


    “等我之后回来吃米酒!一定记得给我留!”


    一句句话语在脑中回响,最终化为了两封沾血的遗书。


    秦岚看着,眼泪不争气的滑下。


    她想她不该让那两个孩子走的。


    秦家人,像是从诞生开始,就背负的某种诅咒。


    五口人,两人失踪,三人死亡。


    秦岚靠在石碑上,眼中映于明月清辉:“我该恨你,可你偏要做出这般样子,自请废除太子之位,亲自来送这封遗书,又油尽灯枯。好像面对这样的你,连恨,都是不知好歹。”


    “可我又不能不恨。我已经失去了爱,若再连恨都没有,我怕也活不长久,要随着他们一同去了。”


    温景珩安静听着,酒液混着眼泪,要将肺脏都灼伤。


    第二天。


    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金乌悬挂于苍穹,将满是雪白的世界,覆上一层金纱。


    温景珩走时,没人来送。


    只是手中,多了一坛米酒。


    出了村,入了凡尘。


    温景珩找了个客栈。


    那客栈叫“故人醉”。


    客栈门口挂了副褪色的对联:“醉里乾坤大,梦中故人稀”


    恰好,正是秦晏清和秦绯雀当年出村时,住的那家客栈。


    掌柜是个老爷子,头发和胡须全都发白,戴了个厚重的眼镜。


    温景珩要了间上房。


    坐在椅子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恍如隔世之感。


    乎的有些茫然,不知接下来要做何,不知要去往何处,不知这副身体还能撑多久。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将温景珩远远飘走的思绪猛的拽回。


    他疑惑。


    此时谁会来找他?


    此地没有他相识的人,那些认识他的人也不会冒着承受晟帝的怒火来寻他。


    “孤。”


    这声自称,终是成了谶言。


    如今这“孤”字,不再是储君的威仪,而是真正成了,万丈深渊里的回响。


    温景珩站起身前去开门,银发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


    “是珩公子吗?方才有人要我将这包袱转交于你。”


    是掌柜老伯,手中拿着一个灰色的包袱,鼓鼓囊囊,瞧的东西还不少。


    温景珩虽心中不解,却还是道谢并接过,“是我,多谢掌柜。”


    老伯笑着摆摆手:“什么谢不谢的,这都应该的,我下头还有些事,公子自便即可。”


    “好,掌柜慢走。”


    看着人走了,温景珩这才转身回了屋,将那包袱放在桌上。


    也许是因为地区偏远的原因,这家客栈不见有几人来住,又点名“珩”字,想来掌柜应该没有送错。


    这样想着,温景珩坐在桌边,慢慢将那包袱打开。


    一息、两息,没见有动作。


    温景珩僵在原地,竟是有些不敢去碰那包袱里的东西。


    东西不多,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一包云栖卷,两本近日里非常火的话本,一根赤红发带,几张百两银票和几封书信。


    可就是这再简单不过的东西,却让温景珩红了眼眶。


    多熟悉啊……多熟悉啊……


    将书信取出,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看去。


    字字关心,句句泣泪。


    压抑的哭声自唇齿间溢出,泪打湿了信纸。


    发丝在空中飞扬,与窗外的雪融成同一种颜色。


    心绪平静下来,眼角的绯红却昭示了心中的悲伤。


    温景珩逐字细品,眉头微蹙。


    宫中物事欲出禁垣,必经层层盘查,半分疏漏不得。是以宫中之人传递消息,素来难如登天。


    此番字句瞧着是寻常关切,字缝里却藏着极深的消息,分明是宫墙之内,有人借着这看似无意的言语,悄然递出了讯息。


    【殿下在宫外这些日子可还好?宫中近日不太平,咳疾之声每逢传出,定又是好一番忙乱。那帕子上的鲜血,叫人瞧着心惊。殿下若无事,可往护国寺为圣上点一盏长明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殿下忙完了俗务,还请速速回宫。】


    咳疾、吐血、长明灯、速速回宫,晟帝这怕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