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 章三把利剑,剑剑沾血

作品:《病弱太子的摆烂日常

    “太子殿下金安,望殿下福寿康宁,他日必能承继大统,再创盛世!”


    “愿陛下与太子殿下千秋万代,大晟江山永固!”


    虽然他们心中对殿下连有无数夸赞之词,但碍着晟帝还在这儿,只能老实停下。


    使臣单膝跪地,右手抚胸朗声道:“苍狼部落万帐汉麾下使臣图木尔·苍啸,携北境长风叩见天朝上国君主!


    “恭贺陛下威加四海!太子殿下如龙在渊,他日必承天命,我部愿为前驱!”


    苍啸知道此话深意,算是变相的站在了太子这一边,他虽不理解为何那么早就站队,可这是图娅说的,他们只要照做就好。


    温景珩抽出自己的手,朝向赵太傅,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景珩见过太傅。”


    赵太傅微微侧身,只受半礼,双手虚扶起温景珩:“殿下折煞老臣,快快请起!”


    温景珩直起身,又被晟帝拉到主位上。


    温景珩:“……”


    【这不合礼数!】


    太子的抗议被晟帝一手镇压。


    晟帝当然也知着不合礼数,可他就是故意的,皇宫是最讲礼的地方,也是最不讲礼的地方。


    他是皇帝,他想要做的事无人可以阻拦,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的位置无人可以动摇。


    这一世,他会为珩儿铺好路,这储君之位乃至未来的皇位,都只会是珩儿一人的,谁要敢伸爪子,那他不介意帮忙剁掉。


    晟帝非但不觉得苍啸那番话是冒犯,甚至还颇为满意,挺好,有眼力见,留着吧。


    苍啸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心中一动,听图娅的话果然没错,不愧是下任万帐汉,脑子就是好用。


    见晟帝太子落坐,底下官员也依职而坐。


    赵太傅不言语,钱守财、谢南山与崔远征,先是和苍啸等人开始骂战前期的寒暄。


    御书房内,檀香混着草原皮袄的气息。


    苍啸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谢大人的茶还是这般温吞,倒让我想起草原上融雪的溪流。”


    钱守财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使臣这趟带着北风而来,莫不是想把御书房也吹成蒙古包?”


    “无意”间瞥见苍啸胸前晃动的狼牙坠,心中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听说新任万帐汗年轻气盛,倒比老汗王多了几分急躁。”


    谢南山一改往日冷漠,语气如春风拂面:“草原换新主,自是大喜事。只是叶嫔娘娘在宫中安好,圣上也颇为挂念。”


    因着晟帝的圣旨刚下,这导致前朝的几位大臣根本还不知道,所有娘娘位份齐齐降了一等。


    谢南山不着痕迹地将崔远征往后拉了拉,却见那莽夫已经瞪圆了眼。


    谢南山眼皮一跳,知道你扮演的是个有勇无谋的蠢货,但真的不用装那么过。


    崔远征瓮声瓮气道:“有话直说!难不成草原汉子如今只会绕弯子?”


    苍啸胸前的狼牙吊坠,映着崔远征眼底的讥讽:“崔尚书这张嘴,倒是比中原的兵器更锋利。”


    拥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温景珩自然知道,苍啸此次前来的目的,本来是不打算出言多管,只当个安静的听众。


    但刚刚接受到了夫子眼神,温景珩在内心叹口气。


    【要尊师重道,要做好一个太子应尽的责任。】


    眼神定定的看向左侧的使臣:“苍啸使臣此番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方才说有要事相禀?”


    苍啸站起身,右手握拳放至左胸,弯腰:“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漠北苍狼族易主了!老万帐汗今年春月折在黑戈壁,如今是他儿子巴图继承汗位,不过……”


    苍啸话语一顿,不动声色的扫过殿内人的表情后,才继续说:“新汗王派臣捎句话,当年老汗王昏迷时献出去的图娅,如今该回草原了。草原的月亮不该挂在中原的金銮殿。”


    谢南山出言反驳:“使臣这话不妥。叶嫔娘娘如今是圣朝嫔妃,岂容……”


    “谢大人怕是忘了?”苍啸打断谢南山未出口的言语,“当年老汗王拿她当‘腾格里的钥匙’养,谁料新汗王犯蠢献进中原,可如今草原的萨满说,图娅才是草原新任的万帐汗。”


    言下之意,他们接回图娅是上天的意思,你们要不放人那就是不敬上天!


    话已至此,双方不可能再维持之前算不上和睦的气氛。


    晟帝对于叶兰仪和所谓的宫规礼仪,是抱着无所谓的状态,但你们就那么轻易的想把人要回去,岂不是在打大晟的脸?


    说白了,要人可以,但就得看你们拿什么来换了。


    苍啸等人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带走图娅,自然也知晟帝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人,早就准备好了能令晟帝心动的条件。


    谈判从来不是摊牌的游戏,而是掌心攥着足以掀桌的底牌,却只递出一枚看似微不足道的筹码。


    这扬撕逼拉扯,本质是獠牙藏于唇齿的角力。


    你亮出几分虚实,我便还以几成真假,直到彼此都嗅到对方底线松动的血腥气,最终以一个看似妥协、实则暗藏杀招的价码,达成这扬权力游戏的微妙平衡。


    就像攥着五枚金币的赌徒,用一枚铜币撬开对手防线,最终以四枚金币的代价,买下足以颠覆局势的未来。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你想得到别人手中的一个东西,你准备了5块钱,但你只先告诉他们你有1块钱,最后经过一番撕逼拉扯,以4块钱的价格成交。


    而晟帝和太子就是这扬交易的裁判,端坐于权力天平的顶端,身为现任皇帝和储君,他们无需俯身参与市井商贾似的讨价还价。


    有句话说的好,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


    钱守财是狡诈的狐,以蝇头小利为饵,引敌踏入算计的陷阱。


    谢南山是远见的鹰,俯瞰全局脉络,尽可能的将谈判节奏收束于股掌。


    崔远征则是镇山白虎,以暴烈威慑化作无形枷锁,令对手在威压之下自乱阵脚。


    三人是晟帝手中出鞘的三刃利剑,一刃蚀骨、一刃见血、一刃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