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丝竹乐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视线，下意识地转了过去。


    先传来的，不是人影，而是声音。


    “哗啦……哗啦……”


    金属锁链在地面上拖行。


    声音不重，但在这安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紧接着，两名高大的魔女押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大殿内一片死寂。


    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


    那是一个少女。


    不，那是一个被打扮成妖精的仙子。


    她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天欲魔蛛丝舞衣。


    薄纱近乎透明，仅在关键几处用碎魂晶点缀，勉强遮掩。


    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在魔晶灯下，那片雪白晃得人眼晕。


    她的脚踝上，扣着一双黑色镣铐。


    锁链被两旁的魔女牵在手里。


    让人心神巨震的，是她的脸。


    原本圣洁的容颜，被画上了妖媚的浓妆。


    额心是魔纹，眼线被高高挑起，红唇艳得滴血。


    她双眼空洞、死寂，充满了绝望。


    圣洁与堕落。


    清纯与淫靡。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被强行糅合。


    【我操！】


    林风坐在主座上，只看了一眼，心里就炸了。


    【这他妈……这比光着还狠啊！】


    【这疯婆娘，是懂羞辱的！】


    【她不是要雪祖儿跳舞，她是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把一个合体期老祖的尊严。】


    【一片一片地剥下来，再踩在脚底下碾成粉末！】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左侧正道修士的区域，尤其安静。


    不少年轻男修呼吸变得粗重，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喉结上下滚动。


    这强烈的反差，比任何赤裸的魅惑都更冲击人心！


    “是……是雪祖儿！冰雪神宫的雪祖儿老祖！”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这一声惊呼打破了死寂，议论声四起。


    “天！真的是她！昔日的合体期大能，竟然……”


    “魔皇魅刹，手段竟如此残忍！”


    “好美……虽然被这般羞辱，可……真的好美……”


    议论声，惊叹声，怜悯声中，夹杂着压抑不住的贪婪。


    “欺人太甚！”


    角落里，姜洛神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脸上满是怒火与不忍。


    姜洛神怎么也想不到，这魔头的宴会竟是这般场景！


    这不是示威，这是在践踏整个正道的脸面！


    姬如雪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王座之上。


    魅刹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


    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看这些所谓的正道君子。


    一边在心里唾骂她。


    一边又忍不住贪婪地窥视着她脚下的玩物。


    虚伪，又真实。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看向雪祖儿，开口。


    “丫鬟。”


    雪祖儿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为你尊贵的主人。”


    魅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身旁的林风。


    “和在场的客人们，献上你的舞蹈。”


    【草！又是我！】


    林风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所有仇恨值，都他妈让我一个人拉满了！】


    【这下好了，我不止是玄天大陆第一男宠，还是第一恶霸，第一淫棍了……】


    在魅刹的注视下，雪祖儿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嗯？”


    魅刹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


    无形的威压笼罩在雪祖儿身上。


    雪祖儿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屈辱、痛苦和绝望。


    雪祖儿还是抬起手臂。


    没有音乐。


    整个大殿，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在数百道视线的注视下，雪祖儿开始舞动。


    她的动作一开始很僵硬，但很快。


    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主导了她的身体。


    雪祖儿跳的，是冰雪神宫的秘传剑舞——《冰心傲雪》。


    这套剑舞，曾是她身为太上长老的象征，圣洁，高傲。


    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冰雪大道的意境。


    然而此刻。


    没有剑。


    她只能用一双空手，比划着熟悉的剑招。


    身上是羞耻的舞衣。


    脚下是屈辱的镣铐。


    曾经引以为傲的圣洁剑舞，变成了一场滑稽又悲凉的表演。


    一个回旋，裙摆飞扬，露出大片雪光。


    一个下腰，曲线毕露，引来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不再是剑舞。


    这是在用最高傲的姿态，跳着最淫靡的舞蹈。


    屈辱将她淹没。


    一滴泪珠，终于滑落。


    在艳丽的浓妆上，冲刷出一道清晰的痕迹。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雪祖儿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流泪，默默舞动。


    每一次旋转，每一次跳跃，都像在控诉这无情的天道和不公的命运。


    那张混合着泪水与浓妆的脸，充满了破碎的美感，凄厉，绝望。


    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魅刹！你欺人太甚！”


    姜洛神再也忍不住，一声怒喝响彻大殿。


    她体内浩然正气爆发，一柄仙剑出现在手中！


    剑气纵横，直指主座上的魔皇！


    然而，她的剑还没递出。


    一只苍老有力的手，死死按住了她的肩膀。


    是她身旁的护道者。


    “洛神，不可！”


    老者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你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出手，只会自取其辱！”


    “可是师叔！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羞辱雪祖儿前辈，羞辱我正道威严吗？！”


    姜洛神不甘地传音。


    “真正的道心，岂会被几句言语、几场羞辱所动摇？”


    护道者的声音冷漠平静。


    “你想救她，想替天行道，便要学会忍。”


    “看清楚，记下来。今日之辱，就是你明日之剑。”


    老者的话让姜洛神冷静下来。


    姜洛神紧握着剑柄的手，指节泛白，最终还是缓缓松开。


    她死死地盯着主座上的魅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风。


    他正做着最符合他“魔君”身份的事情。


    他伸出手臂，搂住魅刹的纤腰。


    将魅刹放到自己怀里。


    然后，附在魅刹的耳边，轻声笑道：


    “老婆，你这丫鬟，调得真不错。”


    “你看她哭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


    林风的脸上，是玩味又戏谑的笑容。


    这副模样，让姜洛神怒火中烧。


    也让远处的姬如雪多看了他一眼。


    只有林风自己知道。


    当他看到雪祖儿泪水滑落的那一刻。


    他的心，没来由地被揪了一下。


    【操……这老怪物，哭起来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