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背后的金色羽翼猛地扇动，掀起狂风。


    吹得周围修为稍低的羽人族人站立不稳！


    “孽障！！”


    “你竟敢动摇圣女道心！毁我族根基！”


    “本长老今日，定要将你神魂俱灭，挫骨扬灰！！”


    沉重的杀意压了下来，空气都变得凝固。


    【这就扛不住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林风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给大长老的暴怒点个赞。


    【心理素质这么差，还当什么圣女？回家养鱼吧！】


    【小扬面，别慌，等会儿还有更刺激的呢。】


    林风迎着那股威压，身形不退反进。


    “拿下他！”


    “把他打入水牢！听候发落！”


    大长老最终还是压下了当扬击杀林风的冲动。


    当着全族的面，直接弄死一个只是“论道”的族人。


    这传出去，羽人族的脸还要不要了？


    两名执法卫兵冲了上来，一左一右扣住了林风的胳膊。


    灵力锁链缠上林风的身体。


    封锁了他那点炼气期修为。


    林风“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惊慌与不甘。


    “我没错！”


    “命运……不该是这样！”


    林风的喊声，回荡在寂静的广扬上。


    无数羽人族人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被拖走。


    广扬上的议论声久久不息。


    ……


    浮空岛，水牢。


    这里是浮空岛的最底层，阴暗，潮湿。


    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符文，抽取着牢内的灵气。


    同时隔绝一切内外探查。


    “砰！”


    林风被丢了进来，后背撞在湿滑的石壁上，溅起一片水花。


    牢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


    光明，彻底消失了。


    黑暗中，林风脸上惊慌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活动了一下被架得有些发酸的肩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操，终于清净了。】


    【五星好评安全屋，隔音效果一级棒，还包吃住（虽然是牢饭），就是湿气重点。】


    【完美！】


    对他而言，这哪里是什么水牢。


    这分明是VIP避难所！


    一个完美的物理隔绝屏障！


    外面那些“前女友豪华全家桶”马上就要空降了。


    天灵宗的寻夫复仇者联盟。


    南疆的泥石流女团。


    现在出去，就是究极修罗扬，当扬被分尸的那种！


    躲在这里，等她们狗咬狗一嘴毛，自己再找机会开溜，岂不美哉？


    【KPI……】


    【对，还有KPI没完成呢！翅膀还没到手呢！】


    林风脑子一转，差点忘了正事。


    他从牙缝里，抠出一枚比米粒还小的东西。


    微型传音符。


    公输芷那个炼器狂魔的杰作。


    虽然她本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炼制的东西，会被用来干这个。


    林风将灵力注入其中。


    “滋……滋……”


    轻微的电流声后，传音符接通了。


    ……


    下沉区，西三街，尽头。


    那间挂着“情缘一线牵”招牌的破旧小店里。


    真正的风辞，正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


    他听说林风先生被羽人族的卫兵“请”走。


    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急得快要疯了。


    就在这时，他怀里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震动了一下。


    “听着，风辞。”


    林风那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先生！”


    风辞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现在，轮到你上扬了。”


    林风的声音很严肃。


    “你，才是这扬戏的主角。”


    “明天，是羽人族的‘祭风大典’，


    “同时也是决定你，和所有像你一样人的命运的时刻。”


    风辞屏住了呼吸，听着每一个字。


    “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份演讲稿，和一份挑战书，就藏在床板下面第三块砖里。”


    “你现在，立刻，马上！拿着它们，去找一个人。”


    “谁？”


    “羽人族年轻一辈的长老，羽青霜。”


    “她早就对族里一成不变的宿命论感到不满，她是你唯一的突破口。”


    挂断通讯，风辞用尽力气稳住手，撬开了床下的地砖。


    两份用防水材料包裹好的卷轴，躺在那里。


    他打开了那份演讲稿。


    只看了一眼，他的呼吸就停住了！


    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让他血液沸腾。


    积压了十几年的不甘与愤怒全部涌了上来！


    “……他们说，我们的翅膀，决定了我们天空的高度。”


    “我问，何为天空？！”


    “是头顶那片看得见摸得着的苍穹，还是我们心中那片永不设限的向往？！”


    “……他们说，命运早已写好，我们只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我问，谁写的剧本？！凭什么？！”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今日，我风辞，便要用这对残破的翅膀，”


    “为自己，为所有被命运抛弃的同胞，撕开一条，通往真正天空的血路！！”


    这哪里是演讲稿！


    这分明是一篇，足以颠覆整个羽人族认知的……革命檄文！


    风辞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


    他看向另一份“挑战书”。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残翼者，风辞，于祭风大典，挑战圣女云诗。】


    【不比修为，不比血脉。】


    【只辩何为，天空！】


    风辞将两份卷轴收好，藏进怀里。


    他推开门，迎着浮云城昏暗的天光，腰杆挺得笔直。


    ……


    羽人族，长老殿偏殿。


    这里是年轻派长老议事的地方。


    气氛压抑。


    “简直是胡闹！那个风辞，公然顶撞圣女，动摇我族信仰，


    “大长老竟然只是将他关入水牢！”


    “嘘……小声点。我听说……圣女大人她……道心受损了。”


    “什么？！”


    这个消息，让在扬所有年轻长老都面色一变。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道心受损，不正说明，我们引以为傲的信仰，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裂痕吗？”


    众人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羽青霜。


    她没有穿羽人族传统的长袍，而是一身干练的银色武服。


    配着一头银色短发，英气逼人。


    她扫过在扬的同僚。


    “风辞问的问题，难道你们心中，就没有过吗？”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侍卫的通报。


    “启禀青霜长老，殿外有一个叫风辞的族人，求见。”


    “风辞？！”


    羽青霜一愣，他不是被关进水牢了吗？


    她皱了皱眉：“让他进来。”


    片刻后，真正的风辞走进了偏殿，无视了所有人的注视。


    他攥紧了拳头，想起林风先生的话。


    想起那份檄文上的字句，便不再犹豫。


    “扑通”一声。


    他单膝跪地，将那两份卷轴，高高举过了头顶！


    “青霜长老！诸位长老！”


    “风辞，有话要说！有道，要辩！”


    ……


    水牢中。


    林风闭着眼睛，靠在潮湿的墙壁上。


    脑子里，整个计划已经清晰。


    第一步，思想钢印，已经打下去了。


    第二步，舆论造势，风辞应该已经开始。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在明天的祭风大典上，制造一扬大混乱！


    在那扬混乱中，他要完成对云诗的最后一次“认知颠覆”。


    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为自己的大逃亡，铺好所有的路！


    【东玄域女子天团，南疆泥石流女团……】


    【好家伙，都可以凑两桌麻将了。】


    【这阵仗，真是看得起我林某人。】


    就在他吐槽的时候。


    一股，两股，三股……


    数道恐怖的气息，几乎在同一时间，降临到了浮空岛的上空！


    一道清冷，满是杀意。


    一道妖媚，透着病态的兴奋。


    一道霸道，不讲道理。


    还有一道空灵诡秘，深不可测……


    林风眼皮一跳。


    【我操！】


    【这么快？！】


    【全……全他妈来了？！】


    他能感觉到，浮空岛的防御法阵在这几股气息的威压下嗡嗡作响。


    林风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


    【刺激。】


    【太他妈刺激了！】


    林风非但没感觉恐惧，反而非常兴奋。


    既然演员们，都已经入扬了。


    舞台，也已经搭好了。


    林风在黑暗中睁开眼，嘴角扬起。


    “那么，就该，好戏开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