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圣女的直觉,杀机锁定扫地僧!

作品:《让你代撩,没让你把圣女弄哭啊!

    杂役老王,继续一丝不苟地挥动着手里的扫帚。


    动作迟缓,却有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林风佝偻着背,花白的头发在晨风中乱晃。


    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他手里的扫帚一样,普通,且破旧。


    扫地是个好活。


    能锻炼心性。


    尤其是当你随时可能因为掉马甲而被人大卸八块的时候。


    这活计就显得格外有禅意。


    林风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甚至给自己的扫地大法起了个名字。


    《扫除一切牛鬼蛇神保命心法》。


    心法总纲第一条:只要我够没存在感,危险就看不见我。


    就在他即将把最后一片落叶扫进簸箕的时候。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来了。


    林风的扫帚,顿了一下。


    他没有抬头,眼角的余光已经捕捉到了一抹纯白。


    藏经阁厚重的玉石大门,无声地敞开。


    一道身影,从中走出来。


    林清竹。


    她刚从阁楼顶层下来,那里存放着天灵宗最古老的一批典籍。


    这半个月,她不眠不休,翻遍了所有关于《上古易容术》、《夺舍秘法》、《身外化身》的记载。


    她要搞清楚。


    那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可结果,一无所获。


    那些典籍里记载的任何一种法门,都无法解释。


    一个人身上怎么可能同时存在那么纯粹的正道剑意和霸道魔气。


    找不到答案,这让她愈发烦躁。


    心里的那道裂痕,非但没有弥合,反而有扩大的趋势。


    林清竹从老王身边走过,目不斜视。


    在她眼中,这个卑微的凡人杂役。


    跟地上的一片落叶,一粒尘埃,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


    就在她与老王错身而过的一瞬间。


    林清竹的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住了。


    林风的心脏,也跟着停了。


    草!


    什么情况?


    他维持着弯腰扫地的姿势,后背的肌肉却在一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他能感觉到。


    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那道目光,没有温度,却比最锋利的剑尖,还要刺人。


    林清竹缓缓转过身。


    她看着那个佝偻的,正在扫地的老人背影。


    眉头,紧紧蹙起。


    不对劲。


    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不对劲。


    一种莫名的,源自于《天心剑诀》最深处的直觉,让她心头狂跳。


    她感觉这个老人周围的空气。


    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协调。


    就像一幅完美的画卷上,滴落了一滴不属于这幅画的墨点。


    神识,如水银泻地,瞬间扫过。


    眼前的老者,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气血衰败,命火将熄。


    身上没有半分灵力波动。


    骨龄,也确实在五十岁上下。


    一切,都毫无异样。


    可那种不协调的感觉,为什么还在?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林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


    他不敢动,也不敢不动。


    只能强迫自己,维持着一个老人该有的,迟缓又麻木的动作。


    一下。


    又一下。


    把那片已经扫到簸箕边的落叶,来来回回地拨弄。


    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彻底打湿,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致命的危机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的每一寸神经。


    一息。


    三息。


    五息。


    ……


    林清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盯着他的背影,足足看了十个呼吸。


    这十个呼吸,对林风来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他感觉自己的伪装,正在那道锐利的目光下,被一层一层地剥开。


    终于。


    林清竹摇了摇头。


    “或许是错觉吧。”


    林清竹自言自语。


    最近为了追查那个人的事,她心神消耗巨大,道心不稳,已经有些疑神疑鬼了。


    一个凡人杂役,能有什么问题?


    林清竹收回了目光,转身准备离去。


    林风提着的心,刚刚落下了一半。


    “去查一下这个杂役的来历。”


    一句冰冷的话,轻飘飘地传来。


    是对她身边的侍女说的。


    林风刚刚落下一半的心,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还顺便打了个死结。


    草!


    女人的直觉,是他妈的是装了雷达吗!


    “是,圣女。”


    侍女恭敬地应下。


    林清竹不再停留,化作一道白虹,消失在天际。


    直到那股冰冷的气息彻底消散。


    林风才敢缓缓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的手,抖得连扫帚都快握不住了。


    身份即将面临审查。


    一旦被查出他是凭空冒出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想办法。


    ……


    夜,深了。


    月光,被乌云遮蔽。


    一道比影子更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天灵宗的外门区域。


    杂役管理处。


    这里存放着所有天灵宗凡人杂役的档案。


    虽然地方不重要,但也有简单的禁制和守卫。


    林风像一只狸猫,贴着墙根,完美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弟子。


    来到档案室门口。


    两个炼气期的弟子,正在打盹。


    林风没有惊动他们。


    他从怀里,摸出了那块内门长老令。


    将一缕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灵力,注入令牌。


    令牌上,属于长老展池的气息,一闪而逝。


    门口的禁制,如同温顺的猫咪,主动为他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林风闪身而入。


    档案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


    一排排巨大的书架,顶天立地,上面塞满了厚厚的卷宗。


    林风直奔“王”姓的区域。


    他需要给自己,创造一个天衣无缝的过去。


    一个好的骗子,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林风伪造的那份派遣文书上,写的名字是“王二柱”。


    现在,他要让这个“王二柱”,在天灵宗的档案里,活过来。


    他抽出了一份空白的卷宗。


    又从储物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特制墨水和笔。


    这种墨水,可以完美模拟出百年陈墨的风干质感。


    【姓名:王二柱。】


    【年龄:五十三。】


    【籍贯:天灵宗山脚,王家村(已于三十年前的兽潮中覆灭)。】


    【入宗时间:三十年前。】


    【职务:杂役。】


    【家庭关系:父,王大锤,天灵宗前杂役,已故。


    【祖父,王根生,天灵宗前前杂役,已故。】


    【备注:该人性格木讷,不善言辞。


    【曾于二十年前,因打扫丹房时不慎打碎一品丹炉,被罚扣除三年月钱。


    【十年前,因清扫灵兽园,被灵兔蹬伤左腿,休养一月。】


    每一笔,每一个字,都写得极为认真。


    林风不仅给自己编了一个三代贫农的完美出身。


    甚至还给自己加上了几个无伤大雅。


    却能让这个人物形象瞬间丰满起来的“污点”。


    一个完美的,卑微的,命运多舛的。


    在宗门底层勤勤恳恳干了一辈子的老实人形象。


    跃然纸上。


    写完后,他又拿出那枚长老令,在卷宗的末尾,轻轻一按。


    一个淡淡的,属于展池的灵力印记,留在了上面。


    表示这份档案,曾经被长老过目。


    天衣无缝。


    做完这一切,林风把卷宗悄悄塞回了书架的最底层,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然后,原路返回。


    神不知,鬼不觉。


    ……


    第二天。


    林风依旧在藏经阁门口扫地。


    他的动作,和昨天一模一样,迟缓,麻木。


    但他的耳朵,却竖得比兔子还尖。


    午后,那名侍女回来了。


    她快步走到正在庭院中静坐的林清竹身边。


    恭敬地递上了一份玉简。


    “圣女,查清楚了。”


    “那个杂役叫王二柱,祖上三代都是咱们宗门的凡役,


    身家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档案我都拓印下来了,没有任何问题。”


    林清竹接过玉简,神识扫过。


    当她看到王二柱那堪称悲催的“人生履历”时,眉头微微舒展开。


    是自己多心了。


    她挥了挥手,示意侍女退下。


    最后一丝怀疑,烟消云散。


    不远处。


    林风靠在扫帚上,看着林清竹起身的背影,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有惊无险。


    第一次身份危机,解除。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双布满老茧和灰尘的手。


    这日子,真他妈的……


    比泡温泉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