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来得太快，顾凌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当年自己没能得到的，现在竟然意外拥有了。


    “阿姨，一直以来是我太没出息了，否则也不会让苏晚每次都面临困境，是我对不住她。”


    终于有人能理解他这么多年内心的憋屈，哪怕他愿意把这些问题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那对于苏母来说，她也仍然愿意站在他的身侧支持他。


    “回去吧，有时间带着孩子来看看我，念念和我这个外婆关系不亲近。”


    人年纪大了，就更加重视亲情。


    苏母大半辈子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对顾凌霄和念念也已经可以用其他的眼光去对待了。


    顾凌霄激动地正在点头，身后的大门啪的一声就被推开，力道大到门直接合不上去了。


    他突然一愣，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苏晚强大的立场。


    苏母抬眼看过去，立马站起身来，神态有些严肃起来。


    “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她的声音严厉冷淡，好像并不待见苏晚。


    苏晚心底越发不高兴起来，她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刚才的那些话她全部都听到了，既然他们这二位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那为什么现在她来了，他们却都是这个反应。


    苏晚早已习惯了母亲和她之间的关系生疏，因此她也没打算理会苏母。


    她的目的在于顾凌霄。


    “当初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苏晚一身晚礼服出现在顾凌霄的面前，她好像刚才是去参加了什么晚宴的模样。


    发型和妆造都非常的精致，也许是因为她的妆容原因，当她看向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冷若冰霜。


    顾凌霄不想和她说那么多，况且现在也根本不是什么好的时机。


    倒是苏母，还以为有希望说服苏晚。


    “苏晚，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坚持和沈瑾在一起，对吗？”


    苏晚眯了眯眼：“难道我不该和他在一起吗？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我的身边只有他。”


    这句话刺痛了顾凌霄的内心。


    在苏晚的低谷期，他才是那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


    虽然他没有办法出现在幕前，但是苏晚去过的每个地方，和任何一个人周旋，在公司办公室里面灯火通明地加班时，他全部都在背后默默地陪伴着她。


    可是现在，她的心里还是只有沈瑾那个男人。


    顾凌霄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让他成为那个不被看好的一个。


    苏母听了这话以后一笑而过，不以为然道：“年轻人的情情爱爱而已，能持续多久，一年还是两年？你们以后会有孩子吗？就算是你喜欢他，他以后还会要你吗？”


    苏母裹紧了身上的披肩，神态自若，好像已经很快恢复了平静的情绪。


    她缓慢地踱步到苏晚的面前，看了眼她现在的表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你没那么蠢，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就去做，我和顾凌霄以后会把念念培养长大，绝对不会让孩子再步她母亲的后尘。”


    说完以后，她闭了闭眼：“管家，请苏晚出去。”


    苏晚心底不服气，这是她的家，凭什么让她走。


    “要走的人应该是顾凌霄。”


    苏母转了个方向，不再去看她。


    “很快大家就会知道你和顾凌霄有一个孩子，顾凌霄虽然和你没有修成正果，但是我也认他这个女婿，我会对外公布这个消息的。”


    顾凌霄心头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苏母给他的这个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一旦这个消息被公布出去，只怕苏晚和沈瑾以后在一起的机会会更小。


    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所以此刻他的脸上已经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了笑容。


    苏晚冷笑一声：“被苏家承认你就这么高兴吗？”


    顾凌霄也没有表现出来不好意思，他大大方方地说道：“能被阿姨承认，是我的荣幸，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念念身边，站在你的身边了，哪怕我算是半个前夫。”


    “什么狗屁前夫，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苏晚很排斥这个称呼。


    顾凌霄无法掩饰住自己的真情实感，他走过去以后对苏母郑重其事地表达了感谢之意，然后昂着头从苏晚面前经过离开。


    他就是要和苏晚对着干，如果苏晚生气了，那就说明她是在乎的。


    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孤身奋战了。


    苏晚追了出去，他仍然保持微笑，哪怕被她死死抓住手臂，哪怕她长长的指甲已经嵌入到了他的肉里面，甚至已经出现了伤口，但是依然还能继续笑下去。


    “苏晚，你真这么在乎我？”


    苏晚脸面挂不住了：“我不是在乎你，我只是不希望你打扰我的生活，你不是爱我吗？难道你就不能做出一点牺牲吗？”


    苏晚能说出这番话是顾凌霄万万没想到的。


    “爱的那个人必须永远去牺牲自己吗？”


    顾凌霄轻哂，自以为苏晚已经会逐渐理解自己的困难了，却不料她变本加厉，反而更是对他不满意起来。


    沈瑾就真的那么好？


    他以后借助苏母的力量，一定要和沈瑾斗争到底。


    他会为了念念去争取一个完整的家，退缩是什么都得不到的，所以一定要勇往直前。


    苏晚凝视着他：“那你难道不应该为我和念念考虑一下吗？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以后，大家只会笑话念念。”


    顾凌霄心里一痛，亏她还惦记着念念。


    “如果你真的为了念念好，就应该让念念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我希望你能接受我。”


    苏晚烦躁地摇了摇头：“我和你是不可能的，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


    外面淅淅沥沥地雨水浇灌在整个大地上面，空气中只能听到雨水的声音，剩下的便是苏晚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顾凌霄和苏晚同样都被雨浇了满头。


    助理拿着伞吃惊地跑了过去，替苏晚遮挡起来头顶的一片天空。


    “苏总，公司一会儿还要开会，要是再不出发的话，就要晚了。”


    苏晚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水痕，她垂下眼帘：“走吧，确实以后没有再来的必要了。”


    她今天才发现，全世界都离开了她，她才是那个孤身一人的人。


    顾凌霄就在雨里这样默默注视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