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比如，一些关于陈霄的，连冥府高层都未必知晓的秘密。”


    “你觉得，用这些秘密，去换取你在冥府内部的地位，甚至反过来牵制某些人。”


    “这是不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鬼面队长心中所有的绝望。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秦峰，那双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了求生的光芒。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说的是真的。


    他既然敢提到陈霄，甚至敢说出陈霄的秘密。


    就足以证明，他与陈霄之间，必然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甚至可能是对立的关系。


    而自己，这个夹在中间的，微不足道的棋子，似乎……真的看到了一线生机。


    那根名为忠诚的弦，在求生的欲望与对影的极致恐惧面前，终于……彻底绷断了。


    沙海的风，带起几分萧瑟的寒意。


    鬼面眼中的挣扎与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放弃抵抗后的死寂。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得选了。


    忠于冥府，是死，而且会死得无比凄惨。


    背叛冥府，投靠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所谓的冥府规矩，那刻在骨子里的忠诚。


    在陈霄这个名字所带来的，足以碾碎一切的恐惧面前，终究还是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我说……”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什么都说。”


    秦峰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这头被彻底击溃了心神的困兽。


    鬼面队长喘息了几声，似乎在积攒着最后的力气。


    他闭上双眼，仿佛不敢去回忆那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


    “这次的任务，是……是冥府天字级别的绝密任务。”


    “雇主通过我们冥府最高级别的渠道发布，匿名且报酬……高的惊人。”


    “能进入这秘境的杀手中，我是最好的那个。”


    他说到这里，声音中依旧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显然，那份天价报酬，即便是对他这样的冥府精英而言，也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任务的目标，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抬起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峰。


    “活捉你。”


    “活捉我？”


    秦峰眉毛一挑，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我在某些人眼里，还挺值钱的。”


    鬼面队长惨笑一声：“何止是值钱。”


    “雇主开出的价码，足以让冥府的任何一个杀手为之疯狂。”


    “他指名道姓，要活的，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一种秘密。”


    “秘密？”


    秦峰的眼神微微一凝。


    “什么秘密？”


    鬼面队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我不知道。”


    “我的级别，还接触不到这么核心的信息。”


    “我只知道，这个任务的保密等级很高。”


    “除了发布任务的长老和直接执行者，没人知道雇主的真实身份和任务的具体细节。”


    “我只负责带队，将你生擒，然后带到指定的地点交接。”


    秦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你们冥府，不是号称只要给钱，什么任务都接吗？”


    “怎么连雇主是谁都不知道？”


    鬼面队长苦涩地摇了摇头。


    “寻常任务自然如此。”


    “但这一次……不一样。”


    “雇主开出的条件，不仅是天价的报酬，还有一个……让冥府都无法拒绝的承诺。”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具体是什么承诺，我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任务发布之后，大人并指派了他麾下最精锐的追踪小队，配合我们行动。”


    “哦？”


    秦峰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兴趣。


    “还有其他小队？看来，我身上的这个秘密，还真是挺有趣的。”


    他看着鬼面队长，声音再次变得冰冷。


    “别跟我绕圈子，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留着你，似乎也没什么用了。”


    鬼面队长闻言，浑身一颤，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


    他急忙嘶吼道：“不！我知道！我知道雇主是谁！”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个名字。


    “发布任务的人，虽然是匿名的，但我师傅无意中向我透露过一个名字……”


    “他说，能开出这等价码，又能让冥府高层如此忌惮的，放眼整个天璇界，也只有寥寥数人。”


    “而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个人……”


    鬼面队长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这天地间的风听到。


    “古……苍……澜！”


    当这三个字从鬼面队长口中吐出的刹那。


    秦峰那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神情终于微微一变。


    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


    那光芒中，有惊讶，一张年轻人的面孔呈现在脑海中。


    古苍澜。


    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就像一颗被尘封了万年的种子，突然在他心底破土而出。


    带来了一阵微弱，却又清晰的悸动。


    他当然知道此人是谁。


    当年，这家伙的名字代表着一个传奇，一个谜。


    一个与他同时代崛起，却又行踪诡异，亦正亦邪的超级天才。


    传闻他曾以一己之力，覆灭过一个顶尖圣地，也曾出手拯救过亿万生灵。


    他的身上，笼罩着无数的光环，也背负着无数的谜团。


    只是，秦峰与他年少时期曾经见过几次，但对方一直不跟外人接触，所以并无太多交集。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为何会在这一世，将目标对准了自己？


    而且，还是在自己如此弱小的时候？


    他图什么？


    秘密？


    可自己身上，除了剑道玄门和那段属于剑帝的记忆，还有什么秘密？


    对方不会因为自己才展现出一点点手段，就开出让冥府都为之侧目的天价？


    无数的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秦峰的心头。


    让他的思绪，第一次陷入了些许的混乱。


    “你确定，是他？”


    秦峰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凝重。


    鬼面队长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肯定。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师傅的语气，以及他对这个名字的敬畏，绝对不会有错。”


    信息吐露完毕，鬼面队长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秦峰，眼中那求生的欲望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求求你，履行你的承诺，放我一条生路……”


    他嘶哑地哀求着，那声音中充满了卑微与恐惧。


    他知道，自己已经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身上。


    他的生死，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