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解契
作品:《从酒肆杂役开始武道化圣》 宛平武院,当事人江青河盘膝而坐于屋内,正沉浸在清点战利品的喜悦之中。
金叶子二十枚,纹银四十两,合计二百四十两白银。
这笔财富,对于几个月前还在酒肆里,为几文铜板奔忙的他而言,无疑是天文数字。
“帮派中人,油水果然丰厚。”
江青河拂过银钱,颇为感慨:“有了这些,暂时不用再为丹药发愁了。”
随即,他拿起另外两册秘籍,册名赫然写着《撼风刀法》与《烈猿拨筋术》。
“易筋术!”
江青河眼底精光一闪,内心狂喜: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压下心头的火热,他又拿起《撼风刀法》,快速翻阅了几页。
此刀法招式大开大合,势沉力猛,讲究以力破巧,刀锋过处,如狂风席卷。
“这刀法,倒是可以练练,必要时能够遮掩身份。”
他目前唯一的攻伐技能,便是碎岩掌。
其掌力刚猛,且印痕独特,若是高手来辨别,极易被认出。
是以袭杀李牧后,为防被发现蛛丝马迹,便纵火将现场焚烧。
江青河目光落在拿回来的这柄厚背弯刀上,伸手取过,端详起来。
李牧这佩刀虽是凡铁所铸,但看质地,比起寻常帮众的兵刃,明显好上一些。
“这刀,配那《撼风刀法》,倒也相得益彰。”
将刀与秘籍仔细收好,连同银钱一起藏入床板下,江青河起身从屋内走出。
一股裹挟着雪沫的寒风立刻扑面而来,带着冬日特有的凛冽与清新。
小院里面,雪花飞舞,将地面铺上了一层浅浅的银白。
江青河站在屋檐下,望着漫天的飞雪,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修行无岁月,来武院至今,已有近三个月的光景。
不知不觉间,已从深秋入了冬。
这段时间,从任人驱使,朝不保夕的酒肆杂役,一跃成为武院平老的关门弟子。
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拥有了改变自身与妹妹命运的力量。
“年关已近...”
江青河喃喃道:
“该将梓玥那丫头带出来了。”
他迈步走出武院外,朝着安仁坊的方向行去。
......
县令府后门,江青河停在黑漆木门前。
抬手,不轻不重地在门板上叩击了两下。
“笃,笃。”
他静立等候,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片刻后,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门栓抽动的声响。
大门打开,露出了何嬷嬷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看清来人后,原本带着几分刻薄和疏离的脸上,登时挤出了笑容。
“哎呀!是江小...青河来啦!快先进来,这大雪天的,冻煞个人。”
何嬷嬷一边侧身让开通道,一边连声道:
“来找梓玥吧?我这便唤她过来。”
她引着江青河走进后门,来到那间专供丫鬟们歇脚的小耳房,挪了把凳子让他坐下,又递了杯水过来。
态度较之上次江青河还是杂役身份,来探望妹妹时,简直天壤之别。
那时,她虽不至刁难,却也多是公事公办的冷淡。
如今她小道消息灵通,得知对方先是败天才秦武,后被武院平老收为关门弟子,在这县里,无异于鲤鱼跃了龙门,身份截然不同。
江青河不动声色地接过水杯,微微颔首道:
“有劳何嬷嬷了。”
何嬷嬷笑着脸,连连摆手,随后,步伐麻利地朝丫鬟们居住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帘被一只小手掀开,一个穿着半旧青色夹袄丫鬟服的身影出现。
“哥!”
带着喜悦颤音的呼唤响起,江梓玥站在门口,小脸一如三个月前那般清瘦,显得下巴尖尖的。
那双眼睛在看到江青河的瞬间,闪现出明亮的光彩。
“梓玥,”
江青河心头一暖,起身大步迎上前去,柔声道:
“哥来接你了,我们走!”
江梓玥的眼眶有些泛红,她快步走进来,抓住江青河的衣袖。
这段时间,她无时无刻不盼着这一天,但又怕哥哥在武院太辛苦,不敢奢望这么快。
前些日子她浣衣时,曾听旁人议论,宛平武院出了个奇才,名叫江青河,被院长收为关门弟子。
当时她听到后,内心砰砰直跳,激动又忐忑。
但内心始终有些不敢相信是哥哥,生怕是跟谁撞了名字。
武院是何等地方,哥哥初去乍到,定是千难万难。
可如今,哥哥真的来了,站在她的面前,兑现了前些日子,说要带她离开的承诺。
“嗯!”
江梓玥用力的点点头,抓着哥哥衣袖的手更紧了些。
“傻丫头,”
江青河看着妹妹泛着红的眼眶,心中酸涩,抬手轻轻拂去她睫毛上沾染的一小片雪沫:
“哥说过会来接你,就一定会来。”
旋即,他目光转向一旁的何嬷嬷,眼神恢复了平静。
“何嬷嬷,烦请把梓玥的雇佣契约文书取来。今日,我便带她离开。”
何嬷嬷似是早已料到此言,连忙应道:
“哎,好!好!青河如今在武院前程远大,梓玥跟着你,那是享福去喽!老婆子这就去拿!”
说着,转身离开。
房内只剩下兄妹二人,江青河拉着妹妹在凳子上坐下,低声问道:
“梓玥,告诉哥,这里可曾有人欺负过你?”
江梓玥依在哥哥身边,感受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小声回答道:
“哥,我没事,这里就是管得严,规矩多,有时累些,其他没有什么。”
江青河心中酸涩,握住妹妹的手:
“以后不会了。”
很快,何嬷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她捧着一个薄薄的蓝色封套,边缘已磨损得起了毛边。
双手将封套递给江青河:
“这便是文书了,青河你检查一番。”
江青河接过封套,抽出里面那张泛黄的纸。
上面清晰地写着雇佣年限,工钱,违约条款,以及一个歪歪扭扭的指印。
他目光扫过,确认无误,便从怀中取出提前解约的银钱,递给了何嬷嬷。
后者接过银钱,那双细长眼睛几乎眯成了一道缝。
江青河旋即将那份契约丢入一旁火盆中,燃成灰烬。
从此往后,妹妹与县令府再无任何关系。
“哥,我的东西...”
江梓玥在一旁小声道。
“去拿吧,哥在这里等你。”
江青河点头。
江梓玥像只轻快的小鹿,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小屋。
片刻后,抱着一个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蓝布包袱跑了回来,小脸儿上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之色。
“何嬷嬷,告辞了。”
江青河不再多言,牵起妹妹的手,向外走去。
“哎,慢走,慢走!梓玥啊,以后过上好日子,得空...也回来看看!”
何嬷嬷送到后门口,嘴里仍说着客套话。
江梓玥没有回应,紧抱着她的包袱,随着哥哥迈出县令府。
双脚踩在府外街道上松软的积雪时,一种这些年来从未再有过的松弛感,蔓延开来。
“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她侧过头,仰着小脸,看向一旁仿佛长高了些的哥哥,声音里满是憧憬。
江青河握着妹妹有些回暖的小手,声音沉稳:
“梓玥,哥在武院有住处了,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新家。”
“嗯!”
江梓玥嘴角微微扬起,用力地点点头。
冬日夕阳的余晖,洒在路上,将兄妹俩的身影逐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