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机会来了

作品:《我在南城漂泊的十年

    他低头看看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沾灰的帆布鞋,推开门。


    喧嚣被隔绝,脚下是光洁的青石板路。


    两侧青翠的竹子沙沙作响,空气里有淡雅的植物香和茶香。


    一个穿素色旗袍的女侍者无声出现,微微躬身说。


    “先生您好,有预约吗?”


    “找沈柏年沈老先生。”


    “周先生?请随我来,沈老和陈伯在竹韵等您。”


    女侍者眼神平静,引路。


    穿过月洞门和回廊,停在一间临水敞轩外。


    轩内简洁,一张茶台,几把圈椅,窗外半池碧荷,几尾锦鲤。


    茶台旁两人,主位是公园里那位沈柏年,穿深灰棉麻唐装,气色红润。


    旁边侍立着穿深色中山装、头发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正是陈伯。


    “沈老,陈伯,周先生到了。”


    沈柏年目光如电扫过门口的周乾,抬了抬手说。


    “小周来了?进来坐。”


    陈伯点头。


    “周先生,请。”


    周乾定神走进敞轩,两道目光的压力落在他身上。


    他走到茶台前,对沈柏年微躬说。


    “沈老好,身体恢复如何?”


    “托你的福,阎王嫌麻烦,又踹我回来了。”


    沈柏年朗笑,指对面椅子。


    “坐!救命之恩,一杯清茶得请。”


    周乾坐下,腰杆挺直,陈伯娴熟地温杯,茶香弥漫。


    “那天公园,要不是你当机立断用‘土法子’抢回我一口气,等救护车来,黄花菜都凉了。”


    沈柏年啜了口茶,目光灼灼。


    “手法老道,跟谁学的?不像医院教的。”


    “乡下老家,跟个赤脚郎中学的应急法子。”


    周乾坦然。


    “能救命就是好法子!”


    沈柏年放下茶盅,身体微倾,上位者的气场自然流露。


    “陈伯讲了讲你的事,护着表姐,砸发廊老板场子?一个人放倒龙哥手下几个混混?桥洞下收拾服帖了流浪帮的刀疤脸?”


    周乾心头微凛,没想到对方查这么清楚。


    他脸上没变,只拳头握紧了些。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欺人太甚,我已经没路走,只能动手。”


    “好个没路走!”


    沈柏年眼中精光一闪。


    “有血性,有担当,身手不错,更难得有颗赤诚心,公园里,萍水相逢你能出手,不一般。”


    他顿了顿,目光郑重说。


    “小周,不绕弯,我身边缺个可靠人手,陈伯年纪大了,精力顾不过来,我看你合适,有没有兴趣,跟我老头子?”


    周乾心头猛跳,保镖?司机?这无疑是天上掉下的转机,能把他从桥洞泥潭拉出来。


    惊喜和感激涌上,他几乎脱口答应。


    但林媚的脸闪现在眼前,还有她强装镇定的笑容下的疲惫担忧。


    张扒皮阴险的脸也浮现,自己走了,她怎么办?


    张扒皮会不会报复,金链彪那种人会不会再找麻烦?


    他脸上的激动褪去,换上焦虑挣扎。


    沈柏年立刻捕捉到变化,浓眉微挑。


    “有顾虑?”


    周乾吸口气,抬眼迎向沈柏年的目光。


    “沈老,您的看重,我感激不尽,这是天大的机会,但是我表姐林媚,发廊那个,她处境不好,我刚得罪了发廊老板,打了龙哥和刀疤脸的人,我要是现在走,怕那些人转头找她麻烦!她一个女的,在那种地方…”


    敞轩安静,只有竹叶沙沙声和茶壶水沸声。


    沈柏年没说话,手指轻敲紫砂壶身,目光深邃地审视周乾。


    陈伯侍立一旁,眼神微动。


    片刻,沈柏年笑了,笑声低沉有力。


    “重情重义,好!没看错人!”


    他转头看陈伯说。


    “陈伯,听见了?小周不放心他表姐,你辛苦一趟,陪小周去处理,我倒要看看,什么牛鬼蛇神,敢动我沈柏年要保的人。”


    陈伯躬身说道。


    “是,老爷。”


    他转向周乾说。


    “周先生,事不宜迟,动身?”


    周乾心中巨石落地。他猛地起身,对沈柏年深鞠一躬说。


    “沈老,大恩不言谢,我记下了,陈伯,麻烦您,咱们走!”


    “媚色发廊”内,气氛紧绷如弦。


    林媚被金链彪逼到墙角,那只手带着烟酒臭味,离她胸口寸许。


    她后背抵墙,指甲掐进掌心,压下尖叫,只剩急促喘息。


    “躲?再躲?”


    金链彪脸上横肉抖动。


    “彪哥今天非扒光你搜明白!张老板,是不是?”


    张扒皮几步外,嘴角带冷笑。


    “林媚啊,何苦?让彪哥搜搜,清白不就没事了?再犟,吃亏的是你!”


    他巴不得事情闹大。


    阿强和洗头妹缩角落,不敢喘气,两个混混堵门看戏。


    金链彪手指即将碰到林媚衣襟。


    “砰!”


    发廊玻璃门被人从外狂暴撞开,碎片四溅,巨响让所有人一哆嗦。


    一道身影裹着门外阳光和煞气,旋风般冲入!


    周乾!


    他一眼锁定墙角绝境的林媚和那只脏手,怒火吞噬理智!


    “找死!!!”


    暴喝如雷!


    周乾动作快到极致,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已冲到近前!


    左手如铁钳扣死金链彪手腕!


    “嗷。”


    金链彪手腕剧痛,惨嚎。


    周乾扣腕同时,右膝如重锤,顶在他肥硕肚子上。


    金链彪惨嚎变窒息,眼珠暴凸,身体弓起,酸水混合食物残渣狂喷,双脚离地!


    周乾松手。


    “轰隆!”


    金链彪近两百斤身躯砸在洗头池上,大理石台面裂开!


    他滚落在地,蜷缩抽搐,脸上涕泪呕吐物糊成一团。


    只剩金链彪的哀嚎。


    堵门的两个混混脸上痞笑僵成惊恐,腿肚子转筋,烟掉了。


    张扒皮阴笑凝固,嘴张大,寒气从脚底冲上天灵盖,浑身筛糠。


    林媚靠墙发抖,但看挡在身前如山岳般的身影,安全感驱散恐惧,泪水涌上。


    周乾转身,冰冷眼神扫过瘫倒的金链彪,吓呆的混混,最后钉在抖如糠筛的张扒皮脸上!


    “张扒皮!”


    周乾声音不高,却锤在每个人心上。


    “我刚走,你又搞这下三滥?栽赃,逼我姐?真觉得我不敢拆你肥油点天灯!”


    张扒皮魂飞魄散,嘴唇哆嗦。


    “还有你们,跟这肥猪闹事?活腻了?”


    一个混混裤裆湿透,骚味弥漫。


    沉稳脚步声打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