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探花郎表哥太闷骚(14)

作品:《救命!撩爆深情男主后我翻车了

    他是谁?


    一个寄人篱下的失忆之人,连府里的侍卫都敢明目张胆地嘲讽他痴心妄想。


    他有什么资格让她觉得“安心”?


    又凭什么能成为她的依靠?


    苦涩在喉间翻涌,他垂下眼睫,不敢再看她那双仿佛能吸走人魂魄的眼睛,声音艰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我什么都不是。芊芊,你该好好休息,你需要静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试图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仿佛这样就能诓骗自己,他似乎不是那么爱恋她。


    沈芊芊却在他后退的瞬间,向前一步,纤细冰凉的手指猛地抓住了他略显粗糙的手腕。


    她的指尖触上他温热的皮肤,激得他浑身一颤,下意识就想挣脱,却又被她死死攥住。


    “为什么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她仰着脸,逼近他,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他的下巴。


    “蕴之,你忘了那日在山洞时,你对我的种种好,夜里守在我床边不敢合眼,你给我熬那些药,还……还偷偷把糖块省下来给我……”


    她一件件细数着,声音越来越软。


    “蕴之,你告诉我,我该去哪里?”


    这些话如同一把淬了蜜糖的软刀,温柔地切割着谢蕴之摇摇欲坠的理智。


    那些被他刻意压抑、不敢回想的时光,被她如此清晰地重新唤起,瞬间冲垮了他试图筑起的堤坝。


    他想起她依偎在他怀里时的体温,想起她唇瓣的柔软……


    让他痛苦得几乎窒息。


    “芊芊……”


    他低唤着她的名字,声音破碎沙哑,带着卑微的祈求。


    “别说了……求你……我……我不配……”


    “不配什么?”


    沈芊芊却不依不饶,她松开他的手腕,双手却转而捧住了他的脸,强迫他低下头,对上她那双能溺死人的眼眸。


    她的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摩挲着他紧抿的唇线。


    “不配让我靠近?不配让我想念?不配……”


    她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气音,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唇上。


    “不配让我……喜欢你吗?”


    最后三个字,轻如叹息,却又重若千钧,狠狠砸在谢蕴之的心上。


    他的呼吸骤然停滞,瞳孔猛地收缩。


    她……她说了什么?


    谢蕴之的脑子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似乎都直冲头顶,连手脚都微微发麻。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连呼吸都忘了。


    沈芊芊却浅浅地弯起眼眸,露出那种能勾走人心魂的笑意,纤细柔软的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


    “蕴之,这里是怎么想的?告诉我,我想听。”


    她的声音又甜又软,带着一种撒娇般的轻柔,让谢蕴之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啪”地断裂。


    他再也无法克制,猛地攥住她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几个字。


    “我……我想……”


    沈芊芊用指尖抵住他的唇,眸光潋滟,笑靥如花。


    “别说出来。”


    她轻声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缓缓松开手,退出他的怀抱,转身向房门走去。


    “蕴之,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只留下淡淡的余香,如梦似幻。


    谢蕴之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地握紧了空气。


    她……走了?


    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


    她如此靠近,却又如此遥远,如同镜花水月,让他无法触及。


    谢蕴之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心中涌起一股浓重的无力感。


    他自嘲地笑了笑,喃喃自语。


    “我真是……疯了。”


    他缓缓坐在床沿,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她方才的模样。


    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的温度……


    他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炙烤,痛苦至极,却又甘愿沉沦。


    半晌,他站起身,走到桌边,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在舌尖蔓延,他却浑然未觉。


    他想,他便是中了她的毒,此生……都无解了。


    罢了。


    他本就是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之人,能得她片刻的垂怜,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幸事。


    即便没有名分,即便只是她无聊时的消遣,他也认了。


    沈芊芊回到自己院中,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想起方才谢蕴之的模样,那双先前沉静如深潭的眼眸,被她的言语撩拨得泛起波澜,染上了浓重的情愫,心里便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她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种将人心握在掌中把玩的滋味,着实不错。


    她承认,自己恶劣至极,如同一个恶劣的猎人,看着猎物在自己的织就的情网中挣扎沉沦,享受着那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可那又如何?


    她本就是来完成任务的,因缘际会之下,才穿越到这具身体之中。


    既然委托人给了她这样的任务,她自然要好好地把握。


    而谢蕴之……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脑海中又浮现出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她承认,这个男子是她愿意花些心思去逗弄的人。


    她转身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唇瓣,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不知道,他尝过她的口脂没有,味道如何?


    她想着,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摄人心魄的弧度。


    她知道,自己这样或许不好,近乎于玩弄人心。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看到他为她失控、为她疯狂的模样。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好极了。


    与此同时。


    江南总在烟雨里浮沉。


    姑苏城被一层湿漉漉的薄纱笼着,水痕蜿蜒如泪。


    林清漪倚在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拂过一卷早已翻得微卷的信笺。


    空气里浮动着水汽,氤氲缠绵,却化不开她眉间那一缕凝滞的愁绪。


    又是许久不曾收到谢氏本家的信了。


    确切地说,是许久不曾收到蕴之表哥的信了。


    她垂眸,目光落在信笺上那刚劲里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温柔的字迹上。


    墨色已因反复摩挲而显得有些黯淡模糊。


    信不长,无非是些寻常问候,禀报平安,末尾一句“漪妹勿念,诸事安好,待功名傍身,再细禀姑母,求娶事宜。”


    “勿念……”林清漪低低念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像窗外一滴坠落的檐水,瞬间碎在寂静里。


    如何能勿念?


    那个自小护着她、纵着她,在姑苏春日里为她攀折最高枝上玉兰,在夏夜荷塘边为她耐心捕捉流萤的少年郎。


    那个曾用无比郑重的语气对她说“清漪,等我回来”的表哥,他的音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余下几圈涟漪,便彻底沉没于北地的茫茫人海。


    时间越久,那份被强行按捺的忧虑便如同藤蔓,在心底无声疯长,缠绕得她心口发闷,几乎透不过气。


    她放下信笺,指尖冰凉。


    檐下的芭蕉叶承了雨水,绿得沉重,终于不堪重负,“啪嗒”一声,大颗的水珠砸在阶下的青苔上。


    那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惊心,惊得林清漪心头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夜色如墨汁般洇开,带着雨后的微凉,渗入绣楼。


    林清漪躺在锦衾里,辗转反侧。


    白日里强压的忧思在黑暗的滋养下,终于挣脱了束缚,酿成一扬光怪陆离的噩梦。


    起初只是混沌,是置身浓雾弥漫的庭院,她熟悉的谢家祖宅,却又处处透着说不出的森然。


    她焦急地寻找,呼唤着“蕴之表哥”。


    声音在空旷的回廊里撞出空洞的回响,无人应答。心慌意乱间,她猛地推开一扇虚掩的房门——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


    烛影摇曳,投在墙壁上巨大而晃动的影子。


    是两个人,亲密无间地交缠着。


    女子纤细柔韧的腰肢被一只属于男人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箍住,以一种近乎嵌入的力道。


    男人宽阔的肩背起伏,汗水沿着贲张的肌理滑落。他埋首在女子雪白的颈窝里,灼热的呼吸喷在细腻的肌肤上,引得女子发出一声猫儿般慵懒满足的喟叹。


    林清漪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冻僵,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


    她认得那个背影!那宽阔的肩,那劲瘦的腰线……


    “表……哥?”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只剩下无声的撕扯。


    就在这时,伏在谢蕴之肩头的女子,缓缓抬起了脸。


    一张脸隐在暧昧的光影交界处,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直直地穿透梦境,钉在林清漪惨白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羞赧,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和……玩味。


    如同高高在上的猎手,欣赏着落入陷阱、徒劳挣扎的猎物。


    然后,那形状优美却异常冷酷的红唇,缓缓向上弯起。


    一个带着极致嘲弄的笑容,在林清漪眼前清晰地绽放开来。


    更让她心胆俱裂的一幕发生了。


    谢蕴之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他微微侧过头,额发被汗水濡湿,几缕贴在饱满的额角。


    林清漪看到了他的眼睛。


    那双曾经温润眼眸,此刻却空洞而陌生。


    那里面没有惊讶,没有愧疚,甚至连一丝疑惑也无。


    只有近乎兽性的迷蒙。


    他的目光掠过林清漪,如同掠过一件毫无意义的摆设。


    然后,他竟顺从地低下头轻轻舔吻着怀中女子小巧圆润的耳垂。


    那女子笑意更深,纤纤玉指插入他浓密的发间,带着一种绝对掌控的狎昵,揉了揉,如同安抚一只听话的动物。


    “乖……”一个模糊而甜腻的字眼,钻进林清漪的耳朵。


    “不——!”


    林清漪终于冲破喉咙的桎梏,这声音如同尖锥,猛地刺破了粘稠诡异的梦。


    她骤然睁眼,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透了薄薄的寝衣,紧贴在冰凉的皮肤上。


    眼前依旧是熟悉的闺房,绣着缠枝莲的帐幔低垂。


    脸颊一片湿冷。


    枕畔的锦缎,早已被无声汹涌的泪水浸透了一大片,那凉意比窗外的雨更冷,顺着脊椎一路蔓延,冻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