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疯犬”的示弱

作品:《万人嫌的我,和顶流霸总在恋综被迫贴贴

    “林晚晚。”


    “你逃不掉的。”


    那声音裹着热气,钻进她的耳朵里。


    手腕上的温度,烫得仿佛要将他的指印,烙进她的骨血里。


    那一瞬间,林晚晚的世界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导演的惊叹,无人机的嗡鸣,直播间里即将爆炸的弹幕……全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


    她的感官,被他无限放大。


    她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木屑清香和淡淡汗味的,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她能感觉到他指腹下,自己脉搏那疯狂而失控的跳动。


    咚、咚、咚。


    每一声,都在嘲笑着她的镇定自若,是多么可笑的伪装。


    她所有的冷静,所有的算计,在他这句近乎宣告的呓语面前,土崩瓦解。


    逃?


    她是在逃。


    从穿过来那天起,她就在逃。


    逃离林家的庇护,逃离联姻的枷锁,逃离这个男人。


    更重要的,是逃离那颗,因为他一次次失控的靠近,而渐渐不受控制的心。


    她缓缓地,抬起了眼。


    那双清透的眸子里,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寒潭般的冷寂。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怒骂。


    她只是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地,覆上了他扣着自己的手背。


    她的指尖,冰凉。


    他的手背,滚烫。


    冰与火的触碰,让裴云霄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裴总。”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不是我逃不掉。”


    她顿了顿,冰凉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缓缓地,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线。


    “是你,离不开。”


    轰!


    直播间彻底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给他俩助兴!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是你,离不开!卧槽,这是我免费能听的吗?晚姐,我的女王!反向PUA的神!】


    【你们懂什么!这不是PUA!这是宣告!这是爱到极致的占有!他怕她跑,她告诉他,她才是他的锚!磕死我了!】


    【前面的姐妹,《心动警报》没你得黄!快去给张导当编剧!】


    裴云霄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冷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


    她永远这样。


    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攻破她的防线时,她总能用最锋利的,最冷静的方式,将他狠狠地,推回原点。


    甚至,反将他一军。


    他笑了。


    低沉的笑声,从胸腔里滚出来,带着一种被激怒,又被取悦的复杂情绪。


    他缓缓松开了手。


    那股灼人的热度骤然消失,林晚晚的手腕上,却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余温。


    “你说得对。”


    他退后半步,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份独属于设计师的,专注而强大的气场,重新回到了林晚晚的身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刚刚完成的作品。


    那只展翅欲飞的木鸟,眼睛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采。


    那是她和他的……共同作品。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她最私密的,最纯粹的创作领域,被这个男人,强行踏足,并且,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


    “各位观众!各位嘉宾!”


    张导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举着扩音器,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我们……我们见证了奇迹的诞生!”


    “这……这已经不是定情信物了!这是艺术品!是两位嘉宾爱情与默契的结晶啊!”


    他带头鼓起了掌。


    陆昊也跟着稀稀拉拉地拍着手,看向林晚晚的表情,已经从欣赏,变成了敬畏。


    林晚晚无视了这一切。


    她拿起那只木鸟,走到镜头前。


    “这件作品,我叫它——”


    她清冷的声音,透过收音设备,清晰地传遍了全网。


    “《囚鸟》。”


    直播间的弹幕,再一次出现了诡异的停顿。


    张导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


    囚鸟?


    这是定情信物该有的名字吗?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吉利?


    【囚鸟?我没听错吧?晚姐是在内涵什么吗?】


    【楼上的别瞎说,这叫艺术!你们不懂!鸟虽然被囚禁,但心向自由!这象征着他们的爱情,冲破了世俗的枷锁!】


    【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感觉晚姐不是这个意思……】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晚姐说的鸟,是她自己,那个囚字,说的是……裴总吗?】


    这条弹幕,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无数“磕到了”的洪流里。


    可裴云霄,却清清楚楚地,听懂了。


    她是在告诉他。


    你以为你抓住了我,其实,你也成了我的囚笼。


    我们,是彼此的囚徒。


    他看着那个站在阳光下,神情冷漠,却光芒万丈的女人。


    心底那股被系统折磨的烦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想要她。


    比任何时候,都更想要。


    想要撕碎她所有的冷静和伪装,想要看她为自己失控,为自己沉沦。


    想要……成为她真正的,唯一的囚笼。


    “很好听的名字。”


    他走了过去,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了那只《囚鸟》。


    他的指尖,再一次,不可避免地,擦过了她的手心。


    林晚晚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抽回了手。


    裴云霄却毫不在意,他举起那只木鸟,对着镜头,唇角勾起一个堪称完美的弧度。


    “我很喜欢。”


    “我们的第一个作品。”


    他刻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轻而易举地,就将林晚晚那带着反抗意味的命名,扭曲成了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亲密无间的宣告。


    林晚晚在心里冷笑。


    这个男人,永远有本事,将一切对他不利的局面,都变成他的主场。


    接下来的时间,节目组再没有安排任何高强度的任务。


    那只名为《囚鸟》的木雕,被节目组当成圣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准备在后续的节目里,反复利用。


    午后的阳光,变得有些慵懒。


    嘉宾们各自回帐篷休息。


    林晚晚躺在自己的小帐篷里,却毫无睡意。


    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他握住她手腕的那个瞬间。


    他掌心的热度,他身上的气息,他低沉的嗓音……


    还有那只鸟。


    那只被他碰过的,不再纯粹属于她的作品。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


    她第一次发现,事情,好像真的开始失控了。


    不是系统带来的失控。


    而是她自己的心。


    她习惯了用交易的逻辑去思考一切。


    她可以忍受他的靠近,只要把那当成五十万时薪的代价。


    她可以配合他的演出,只要能维持表面的和平。


    可是,当他踏入她的领域,当他用他的力量,扶住她即将失控的手,当他们共同完成一件作品时……


    那条清晰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了。


    这已经超出了“心理治疗”和“人形止痛药”的范畴。


    这是一种……更危险的,精神层面的入侵。


    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帐篷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她很熟悉。


    它停在了她的帐篷门口。


    “林晚晚。”


    是裴云霄的声音。


    “张导让我们去领晚餐的食材。”


    林晚晚没出声。


    她不想动,更不想看见他。


    帐篷外的男人,似乎很有耐心。


    他没有再催促,就那么安静地,站在外面,等着。


    他的存在感,强大到,即使隔着一层帐篷布,也能让她感到窒息。


    终于,林晚晚忍无可忍地拉开了拉链。


    “知道了。”


    她从帐篷里钻出来,站起身,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朝着营地中央的物资点走去。


    裴云霄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保持着一个既不会触发系统警报,又不会让她感到被过分侵犯的,精准的距离。


    可林晚晚,却觉得如芒在背。


    她第一次,开始怀疑。


    她砌起来的那座墙,到底能不能防住这个疯子。


    还是……只是在困住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