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衡安斟酌了一下赵聿辉的用词，从前的霍霄，难道他变了吗？


    并没有吧。至少在项衡安看来是没有变化的，只是他对赵聿辉不同而已。


    他回想了一下，纠结了好一会才给出了八个字：“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他说完赵聿辉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项衡安赶紧解释：“我没有污蔑他的意思，我之前认识的他确实是这样的，在京市我从来没见他笑过，对谁都冷着一张脸，就算是对汤金甫他们也一样。


    说他心狠手辣也是有原因的，其它道听途说的我不好分辨，但有一次在会所，有个男孩带着目的靠近的想诱惑他或者什么，他直接就把人家手腕折断了，当时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包厢，我都给吓坏了。后来听说这个男生是他堂弟弄过来的，后来他堂弟就从楼梯摔下来了，双腿骨折，住了好几月院，据说到现在走路都不利索。”


    这不是项衡安道听途说，而是亲眼所见。因为霍霄带着汤金甫去医院探病他也跟着去了，本来人家都康复的差不多了，他去看了一眼，人家又被送去急救了。


    项衡安没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描述这件事，但他也知道这只是霍霄生活的冰山一角。


    豪门争斗又怎么会没有血雨腥风，霍霄小小年纪就做到现在的位置，经历的事情怎么会少。不只是霍霄，汤金甫、纪驰勋他们哪一个又是简单的。


    就连他们中看着最简单的蒋承安也是蒋家这一辈一众儿孙们，刀山火海里拼出来的。


    项衡安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离他们很远，原来没发现原因，这一刻终于明白了。


    他们无论是思维、处事、经历，都隔着千山万水。那些在他们看来普普通通的生活，在他这儿都比电视剧还来的精彩纷呈。


    赵聿辉听完沉默了：他说的是霍霄吗？


    停了许久他才又开口：“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了解真正的他。”


    项衡安的语气里没有恶意，他只是单纯的提醒赵聿辉，他看到的霍霄并不是真正的霍霄，或者说不是全部的霍霄。


    他能看到赵聿辉眼睛里对霍霄的信任和依赖，就像他那时信赖汤金甫一样。


    重情的人，往往被伤的最深。


    赵聿辉明白项衡安的用意，笑笑：“这个话题我不爱听，换个别的吧。”


    项衡安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开口说：“我认识他们三年，霍霄很洁身自好，他出现的场合从来没见过伴儿，男伴女伴都没有。他没有任何绯闻或花边新闻，也没有潜在联姻对象或白月光，简而言之就是纯母单。”


    听完这些赵聿辉总算露出了点笑意，项衡安递过来一杯果汁由衷的觉得赵聿辉活的很通透。他没有因为霍霄过往的事否定自己的情感，也没有去质疑、去求证，非逼着自己去了解完整的霍霄。


    赵聿辉却说：“我这不叫通透，我这叫爱自己。”


    爱人先爱己。


    喜欢霍霄，只是喜欢一个叫霍霄的在自己身边生活，是生活里多了一个他，而不是只有他。


    至于以前的霍霄，他不知道霍霄经历过什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霍霄的狠辣如果只是为了自保，那他就该狠辣。没有人应该天生良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没有人不愿意过安稳的生活，只是他的心不向恶就好。


    项衡安最后说：“赵聿辉，你跟我认识的所有豪门小少爷们都不一样。”


    他之前在会所上过班，那些豪门小少爷，能力强的比如霍霄、纪驰勋他们，就是一心拼事业，他们的生活简单枯燥，有的人在日复一日的乏味生活中日渐变态，也有的人变的商业机器；


    能力弱一些但仍有上进心的，就会游走于各种聚会，看似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其实他们都有自己的算计，他们的每一步都与利益、人脉挂钩；


    还有一种就是彻底被放弃的二世祖，他们也知道自己被放逐，就是放纵自己，吃喝玩乐更过分一点的就是各种约，能快活一时是一时。


    他不能说赵聿辉单纯，他也不单纯。


    但他不一样，骨子里的气场就不一样。


    他好像有种天然的、很吸引人的气质，让人很有安全感，很想接近。


    赵聿辉说：“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项衡安摇摇头，但是没有反驳。


    赵聿辉离开烘焙店的时候，霍霄给他发来消息，很简单的报平安短信，他一天会发三次，早中晚各一次，定了闹钟似的，准时的令人发指。


    霍霄走的第三天，赵聿辉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甚至沈辞他们都联系不到他了。


    赵聿辉正着急的时候，接到纪驰勋的电话：“别担心，他没事，后天会准时回去参加郭老爷子的寿宴。”


    “我要听到他的声音。”霍霄要是没事，不可能连电话都要别人打。


    纪驰勋那边迟疑了好几秒才说：“好，晚上他打给你。”


    赵聿辉着急坐立难安，想着项衡安或许会知道一些霍家的消息，他再次到了他的烘焙店。


    项衡安看他急匆匆而来，就知道肯定又是关于霍霄的事。


    “霍家的事我知道的真不多，只知道他父亲和叔伯关系都不太好，一直明争暗斗的。听说他父亲最受霍老爷子器重，不过很可惜，年纪轻轻就逝去了。”


    项衡安毕竟不是那个圈子的，很多事情都是听说，不过他还是提到了一个线索：“据说霍家老三与境外是势力勾结，做的事似乎不太干净。”


    赵聿辉立即反应过来，打给纪驰勋：“霍霄是不是在国外？”


    纪驰勋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们明明隐瞒的很好。


    “这是最后一次。”纪驰勋说：“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他以后都不会过去了。”


    赵聿辉被气笑了：“他前脚刚说过一切平安，后脚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真是，拿我开涮呢！”


    听出他是真生气了，纪驰勋着急的解释：“他不是有意骗你的，就是事情太突然，我们也没——”


    赵聿辉直接挂断电话，他没有追问他们在哪，也没打算过去。


    不是不担心，而是他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到了那里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添乱。


    他从小就知道，危急时刻，如果不能成为助力，就明哲保身，确保自己不会成为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