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拿手？”


    李二牛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认得出来，这是擒拿手。但又和他所学过的任何一种擒拿都不一样。这招式简单、直接、狠辣，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制的机会！


    “倭国部队，预计什么时候到达？”蒋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冷地问道。


    李二牛咬紧了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死死地盯着蒋瑜，眼神里充满了倔强和不屈。


    他选择了沉默。


    “不说是吗？”蒋瑜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枝叶被拨开的声响。


    “二牛！你那边什么情况？”


    是王艳兵的声音！


    王艳兵从一棵大树后闪出身形，一眼就看到了场中的情景。


    李二牛被一个浑身泥泞的人用一个怪异的姿势擒住，动弹不得，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而那个擒住他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


    “蒋瑜！我操你大爷！放开他！”


    王艳兵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怒吼着举起了手中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死死锁定了蒋瑜。


    蒋瑜闻声，偏过头，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王艳兵，嘴角反而向上扬了扬。


    他松开了钳制李二牛的手腕，动作十分配合。


    李二牛刚获得自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砰！”


    蒋瑜手中的97式手枪响了。


    一发空包弹精准地命中了李二牛胸口的战术背心。


    “噗——”


    李二牛的胸前，一团代表着“阵亡”的黄色烟雾猛地炸开，迅速弥漫。


    “你……”


    蒋瑜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在王艳兵开枪之前，猛地一个转身，再次冲进了茂密的丛林深处。


    “狗日的！别跑！”


    王艳兵气得七窍生烟，怒吼着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子弹咆哮着追向蒋瑜的身影，将他身后的树干打得木屑横飞。


    蒋瑜一个标准的战术滚翻，躲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暂时避开了王艳兵的弹雨。


    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微微喘息着，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麻烦了。


    这片区域的树木间隔很大，灌木丛也相对稀疏，想要像刚才那样利用树冠进行隐蔽转移，几乎不可能。


    “何队！二牛被淘汰了！蒋瑜那小子往九点钟方向跑了！请求追击！”王艳兵一边更换弹匣，一边对着耳麦大声汇报，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演习总指挥部。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清晰地播放着一段画面。


    画面的视角有些晃动，正是李二牛的单兵战术护目镜记录下的第一视角影像。


    从他被蒋瑜伏击，到被瞬间制服，再到最后被一枪“淘汰”，整个过程，被完整地呈现在了所有指挥官的面前。


    指挥部里所有人都被蒋瑜那干净利落、甚至堪称恐怖的个人战斗能力给镇住了。


    龚箭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握紧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上蒋瑜消失的背影，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司令。”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总司令。


    “他的潜伏伪装、近身格斗、反侦察意识……任何一项，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估。”龚箭的声音有些干涩，


    “刚才那一套行云流水的暗杀术，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能掌握的。这种战斗力，恐怕已经不是单个军区的特种兵能够达到的水准了。”


    龚箭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震的话。


    “我在想，这样的一个人，我们把他设定为需要被‘保护’和‘营救’的目标……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一个能单枪匹马把整个红细胞小组耍得团团转的家伙，真的需要我们去‘保护’吗？”


    总司令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龚箭，眼神里带着探究。


    “你的意思是？”


    龚箭迎着总司令的目光，毫不退缩，他往前踏了一小步，声音铿锵有力。


    “我的意思是，我们对蒋瑜的定位，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挥了一下手臂。


    “司令！您看了刚才的画面，也看到了之前所有的战斗记录！从演习开始到现在，蒋瑜这小子，单兵战斗力简直强得离谱！”


    “遭遇战、伏击战、丛林渗透、近身格待……他就像一个天生的战士，在任何环境下都游刃有余！我们到现在，甚至都没能逼出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龚箭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对人才的渴望和担忧。


    “这样的兵，是宝贝！是国之利刃！我们不应该把他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技术人员’，而是应该把他放到最锋利的刀尖上！”


    指挥部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龚箭和总司令身上。


    气氛有些凝滞。


    总司令沉默了片刻，他没有直接回答龚箭的问题，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大屏幕。


    屏幕上，蒋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丛林里，只留下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的树干，和一脸愤怒不甘的王艳兵。


    “小龚啊。”总司令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喜怒。


    “你的心情，我理解。爱才之心，人皆有之。这个叫蒋瑜的新兵，确实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还是个新兵。现在就让他承受这么大的关注，对他来说，是好事吗？”


    总司令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指挥官。


    “这次演习的真正目的，你们都清楚。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是来自倭国的精英特种部队。那不是演习，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两国较量，是会见血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蒋瑜在这样的对抗中，出现了任何损伤……这个责任，谁来承担？你，还是我？”


    总司令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龚箭的心上。


    龚箭张了张嘴，还想争辩些什么，却感觉自己的胳膊被轻轻拉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是老黑班长。


    老黑班长对他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龚箭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老黑班长心里叹了口气。


    他明白，龚箭和总司令都没有错。


    立场不同，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