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迸出一道细小电弧，将王默脚边的地毯灼出焦痕，"趁我还没发火，赶紧滚。"


    "胖胖~"颜爵的石像突然泛起翡翠般的光泽，"灵犀阁几百年没人来做客了，多有趣啊~我们且听听她想说什么。"他石像的指尖轻点，整个灵犀阁突然天旋地转。


    刺目的白光过后，王默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穹顶绘满星图的圆形大厅。


    会客厅的鎏金墙壁上，八幅画像在烛火中流转着仙力微光。


    王默的视线突然被其中一幅吸引——冰晶雕琢的画框内，冰公主身上的寒意仿佛要透画而出。


    "冰公主！"她忍不住轻呼，"原来您也是灵犀阁阁主？好厉害......"尾音戛然而止，慌忙捂住嘴。


    灵公主神色微微一顿："人类，你认识冰公主？"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王默立刻明白，这就是帮助自己的灵公主："在、在净水湖附近见过......"她绞着衣角，小声解释。


    "净水湖啊。"灵公主忽然轻笑，"那确实不奇怪。"


    众所周知，想要见到仙境的冰公主，要么前往冰晶宫，要么前往水王子的净水湖。


    同样，想要见到两位水王子也是这个道理。


    如此亲密的兄妹关系，仙境不知道有多少仙子羡慕呢！


    王默悄悄环顾四周画像，并没有见到那道让她恐惧的净水湖身影。她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当初第一次来到仙境遇到水王子的时候，当真是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现在回想起来，脖子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然后，就是熟悉的王默说服，王默做不到，颜爵再次给机会，银杏树王偷偷帮助王默。


    冰公主的画像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寒霜，她冷眼看着王默的灵魂在银杏树王的帮助下悄然离体，而周围的阁主们却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冰公主皱了皱眉，神色不悦，灵犀阁不是向来公平公正吗？如今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公然默许人类作弊！


    像庞尊这样的阁主懒得理会也就算了，颜爵身为司仪竟然也这么做。


    "阿漓！"水清澜扯着水清漓的衣袖，指向水镜中灵魂出窍的王默，"她作弊！银杏树王那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圣级仙子的眼睛？"


    水清漓轻笑，低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指尖温柔地抚过他的脸颊："是灵犀阁默许的。"


    他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他们......本就想帮人类。"


    八位圣级仙子坐镇，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仙子发现王默和银杏树王的小动作？


    但是，偏偏灵犀阁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止。


    白光莹看着颜爵悠闲喝茶的模样，冷哼了一声，人在他面前灵魂都没了，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颜爵给了这个人类两次机会，"她冷笑，"当年曼多拉想要借灵犀之力，连一次机会都没有给！这就是灵犀阁的公平？"


    然后，就是王默在银杏树王和叶罗丽战士的帮助下，完成了自己的劝说，并鞠躬画大饼。


    颜爵的狐耳轻轻抖动，翡翠色的仙力在指尖流转。他悬浮于半空，折扇"唰"地合拢，指向王默："看她说的这么真诚，让我都有点儿想要相信人类了。"


    "灵犀阁的阁主们都太有个性了，当遇见分歧时为了避免毁灭性的争斗，我们就会投票决定。"


    八支鎏金烛台突然从地面升起，环绕着王默缓缓旋转。这些烛火尚未被点燃。


    "灵犀裁决，圣意旨决。"颜爵打了个响指，烛火应声亮起第一簇，"诸位，点燃代表赞同的蜡烛吧！"


    灵公主的指尖微动，粉色烛火倏然点亮："生命不该因偏见而消亡，生命是宝贵的。"


    时希的怀表发出"咔嗒"轻响，银色火焰凭空浮现："未来...具有可能性。"


    情公主的烛火是很亮眼的红色，她晃着双腿："灵公主姐姐带来的人类，情儿当然会同意了。"


    颜爵的折扇划过自己那支翡翠烛台，"似乎她说的也有点儿道理，就让人类再保留一段时间吧！"


    王默的指尖微微蜷缩着，视线紧紧追随着那些接连亮起的烛火，光晕映在她眼底，漾开细碎的激动。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小心翼翼地转向始终静立在那里的冰公主——对方周身萦绕着化不开的寒意，连眼睫都像覆着层薄冰，自始至终没有半分动容。


    王默的心底那份微弱的希望被她攥得更紧，眼神里的期盼几乎要溢出来。


    “呵。”一声极轻的冷哼从冰公主唇边溢出，淬着寒意。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别过脸去，声音里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我不同意，我是不会相信人类的！”


    话音刚落，庞尊不耐烦的声音便跟着响起：“我还是不相信人类，我也不同意。”


    他双臂环在胸前，金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仿佛多看王默一眼都是浪费。


    王默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大半，刚刚被烛火暖起来的心情像是被冰水浇透，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发凉。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抑制的恳求，尾音微微发颤：“求你们了……”


    “求？”庞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将人刺穿。


    “就算我们同意了，凭你这么弱的人类，真的能承受灵犀之力？那力量强到能把你撕成碎片，可别到时候没做成事，先自己爆体而亡，平白污了这力量的名头。”


    王默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她知道自己的力量一直都很弱，可如今听到这样直白的嘲讽，心口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涩。


    但她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她不能放弃，至少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