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已经拥有超凡力量，肩负重任，这个机会，不如就让给我吧？”


    秦柔看向曲怀薇两人，淡淡笑道：


    “我虽然不擅长战斗，但管理与协调，本就是我擅长之事。”


    曲怀薇挑了挑眉，说道：


    “武者的世界，远比你看上去的要复杂和危险得多，并非单靠管理能力就能应对。”


    花脸男也是点头，附和道：


    “是啊，你在仙殿内很安全，没必要主动踏入这趟浑水。”


    秦柔没有反驳，但眼神很坚定。


    曲怀薇和花脸男对视一眼，也不再劝说，各自后退了一步。


    玄皓并未多言，抬手轻轻一挥。


    那柄梦境之矛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秦柔的眉心之中。


    下一秒，玄皓再次闭上双眼，周身光焰收敛，陷入更深的沉睡之中。


    “好多梦魇....”


    在接触梦境之矛的瞬间，秦柔的视野骤然改变！


    她仿佛开了天眼，当目光穿透圣焰仙殿，她看到了整个晨曦市。


    那是无数灵性，扭曲又模糊。


    如同蝙蝠一般，在城市的上空群魔乱舞。


    它们贪婪的嗅着下方生灵散发出的恐惧与焦虑，恶与善之念，并与之发生共鸣。


    “你看到了什么？”


    曲怀薇和花脸男好奇起来。


    秦柔伸手拉住两人，共享了这独特的视野。


    让三人暗暗心惊的是....


    他们看到了梦魇诞生的过程。


    这一切的起源，皆来自于真君的伟力。


    祂每分每秒都在向外散发着精神涟漪，这些涟漪化作万千灵性光点，在城市中翩翩起舞。


    善与恶，皆在一念思量。


    当灵性光点接触到普通人散发的善念，喜悦，宁静等正面情绪时....


    会与之结合，化作梦之精灵。


    当接触到恐惧，贪婪，憎恨等恶念时，便会迅速被污染，化作狰狞嗜血的梦魇！


    “思量修善，化为善神。”


    “思量作恶，化作恶鬼。”


    曲怀薇低声呢喃，想起以前看过的古籍。


    三人如今的层次都很高，观察一阵后，很快弄清楚梦魇的本质。


    三人同样明白，以真君凌驾万物的伟力，想要清除这些梦魇，不过是心念一间的事。


    但是，祂并未干涉。


    结合之前那位武者协会少年的话，秦柔瞬间明悟了。


    善与恶，本就不存在。


    这是人类基于自身的立场，而划定的界限。


    人要生存，需要摄取外界的养分，植物，动物，所有的一切，皆可成为食粮。


    而梦魇想要生存...


    就要吸收万物生灵的灵性。


    从本质上看，这只是不同的生灵，为了生存而产生的利益冲突。


    “真君之所以不干涉....”


    曲怀薇道出了关键：“是因为在祂的眼中，我们与这世间的飞禽走兽，并无本质区别。


    “在这世界中，人类并不特别。”


    “是啊。”秦柔面露苦涩：“梦魇的善与恶，对真君而言，毫无意义。”


    “甚至....梦魇的善与恶本就是因人的念头而生，那么，我去管理梦境，约束这些梦魇....”


    思绪及此，她神情恍惚。


    “还有什么意义？”


    这话一出口，身体剧烈波动。


    她的意识仿佛要脱离身躯，融入那宏大而无情的视角，陷入半梦半醒的迷离状态。


    “别被影响了！”


    曲怀薇察觉不对，一掌拍在秦柔肩头。


    “我....我怎么了？”


    秦柔一个激灵，额角渗出冷汗。


    花脸男幽幽道：“现在你明白，我们刚才为什么要阻止你了吧？武者的世界，就是如此危险。”


    “确实危险。”


    秦柔撩了撩发丝。


    花脸男淡淡一笑：“我能有今天，全靠我自己的努力，这一切，可是非常艰难啊。”


    “是吗？”秦柔乐了：“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是跟在真君后面捡漏的？”


    “谁？谁说的？”


    花脸男顿时就怒了。


    秦柔笑得很开心：“全尸仙道都在传，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可恶！”花脸男扬起拳头：“这是诽谤，我要把他们告上法庭。”


    “你有什么感觉？”


    两人打趣过后，曲怀薇这才问道。


    “刚刚的感觉？”


    秦柔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我感觉....我不再是‘秦柔’，甚至不再是人，我的意识在不断扩散，与万物同频，最后化作....梦境世界本身！”


    “众生的悲喜，似乎都微不足道。”


    ....


    “所以啊，你会迷茫。”


    曲怀薇似乎早有所料，说道：


    “当你不再将自己视为人，自然觉得维护人的秩序毫无意义，他人的生死，与你何干？对吧？”


    “嗯。”秦柔老实承认。


    那种视角下，个体的生命确实如同尘埃。


    曲怀薇语气严肃，道：“这就是接触神性，所要面临的挑战。”


    花脸男接过话茬，收起嬉皮笑脸：


    “面对真君这样的伟大存在，即便祂不做什么，万物都会受到影响。”


    “你必须时刻锚定自我，保持警惕。”


    “否则，你很容易迷失在那冷漠宏观的神性视角中，遗忘自身为人的情感与立场，这就是神祇陷入疯狂的真相。”


    “我明白了。”秦柔深吸一口气。


    曲怀薇见她醒悟，继续引导：


    “真君视众生平等，故而不做干预，这是祂的层次，但是....”


    她话锋一转，盯着秦柔：


    “祂选择了你，将梦境之矛赋予你，这就相当于给了你选择。”


    “你要时刻谨记，你先是人，然后才是梦境的管理者。”


    “你要为人的存续而战，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无垠而宏观的神性中守住本心，不至于迷失自我。”


    “好！”秦柔重重颔首。


    “这份工作，看来远比想象中要危险得多啊。”秦柔低声呢喃。


    “别担心，我有办法。”


    花脸男咧嘴一笑，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我有好东西给你！”


    花脸男掏出玲珑塔，像是倒垃圾一样，将一大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东西倒在了地上。


    有生锈的铠甲碎片，有断裂的匕首，有焦黑的木杖....


    “这都是些什么？”


    看着这堆破烂，秦柔面露嫌弃。


    “你别看卖相不咋地，可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价值连城。”


    花脸男拎起一件勉强完整，幽蓝色的长袍：


    “这件静谧长袍，是古代苦修者留下的圣物，能有效宁神静气，抵御精神侵蚀，正好对付梦魇！”


    他又从里面扒拉，拿出一盏青铜油灯：


    “这盏心灯的效果也不错。”


    “点燃后，灯光所照，能稳固心神，看破虚妄。”


    花脸男一边说着，迅速挑了七八件物品，全部塞到秦柔怀里：


    “这些都是我最近半年收集的古代圣物，对我没多大用了，但对你来说正合适！”


    “这些都是古代圣物？”


    秦柔抱着一堆破烂，彻底愣住了。


    作为晨曦市的大管家，她太清楚古代圣物这四个字的分量了。


    任何一件圣物流落出去，都足以让各地的武者，甚至一些神祇打破头！


    这家伙....居然跟批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