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能烧啊!

作品:《闺蜜齐穿成炮灰!你和离我丧偶杀疯了

    整个嘎子村,像一具僵死的尸体,被强行注入了一股力量,开始以一种混乱又带着希望的方式,重新运转起来。


    周晚秋没有停下,她拉着赵静姝,直接走向村里那口最大的水井。


    “静姝,你带几个人,守住这里。所有生活用水,必须烧开才能喝。另外,找几口大锅,架在村子空地上,熬煮草药,让所有人都能喝上。”


    她说完,又看向纪修杰。


    “还有一件事,也是最要紧的。”


    周晚秋的脚步停在了一户敞开的大门前,门里,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屋里的桌上,还放着半碗吃剩的糊糊,已经有苍蝇在上面盘旋。


    “所有病人接触过的东西,衣物、被褥、碗筷,尤其是吃剩的食物和排泄物,必须全部集中处理。”


    她顿了顿,吐出两个字。


    “烧掉。”


    村长刚刚被士兵们从地上架起来,听到这话,腿一软,又差点跪下去。


    “不行!绝对不行啊!”他哭喊着挣脱开士兵,“姑奶奶,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村里本来就没多少粮食了,都指着那点存粮活命,你这一把火烧了,我们没病死,也得活活饿死啊!”


    他的哭喊,立刻引来了周围一些村民的附和。


    “是啊,不能烧啊!”


    “那是我家最后一点米了!”


    “烧了我们吃什么?吃土吗?”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对任何可能剥夺食物的行为,都充满了敌意。


    木晚宁在一旁,也觉得周晚秋的做法太过激进。


    “周同志,村民的顾虑是对的。食物短缺是很大的问题,高温消毒也可以,不一定非要烧掉。”


    “怎么消毒?”周晚秋反问她,“你有人手挨家挨户地去煮每一双筷子,每一件衣服吗?你知道那些排泄物里有多少病菌吗?一场雨下来,顺着水流进井里,这个村子就彻底没救了。”


    她的话剖开了所有人自欺欺人的幻想。


    木晚宁被问得哑口无言。


    是,她没有人手,她只有两个护士,连给病人发药都忙不过来。


    就在场面再次僵住的时候,纪修杰开口了。


    “粮食的问题,我来解决。”


    纪修杰走到村民面前,伸手,扯下了自己的口罩。


    “部队的给养车马上就到,从今天起,所有人的口粮,由部队统一配给,管够。”


    他看着那个瘫在地上的村长,一字一顿。


    “现在,你带人去收东西,谁不愿意,记下名字,让他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解放军的保证,比什么都管用。


    那点骚动和疑虑,瞬间就没了声息。


    村长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带着人,开始挨家挨户地收缴那些沾着病毒的家当。


    赵静姝领了新任务,叉着腰站在村口那片空地上,指挥着士兵和村民,把一堆堆散发着恶臭的被褥衣物扔进火堆。


    “那边那个!别磨蹭!你那条破裤子是金子做的?赶紧扔进来!”


    “还有你!手脚麻利点!想活命就别嫌脏!”


    冲天的黑烟,带着一股焦糊和腐烂混合的怪味,笼罩了整个嘎子村的上空。


    重症隔离区。


    她刚一走近,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就扑面而来。


    屋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个人,大部分已经神志不清,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周晚秋蹲在一个老大爷身边,他脖子底下的淋巴结肿得像个拳头,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最顶端的地方,已经破开了一个小口,正往外渗着浑浊的脓血。


    腺鼠疫,而且是已经出现破溃的重症。


    她又接连看了几个病人,情况都大同小异。


    赵静姝处理完焚烧的事情,找了过来,看见屋里这副惨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看见不远处,木晚正指挥护士收拾药箱,忍不住问周晚秋。


    “啾啾,那个姓木的发的药,管用吗?”


    周晚秋站起身,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屋子。


    一直到两人回到被临时安排的住处,一间还算干净的空置民房。


    周晚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来两桶滚烫的开水,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些刺鼻的药液进去。


    “把外衣全脱了,扔进桶里泡着。从里到外,好好擦一遍。”


    两人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上干净的备用衣服,周晚秋才开口。


    “她的药,不对症。”


    赵静姝的心往下一沉。


    “怎么不对症?”


    “她开的方子,是治肺鼠疫的,清热解毒,主攻高烧和咳血。对退热可能有点用。”周晚秋的声音很平,却透着一股寒意,“但这里是腺鼠疫。病根在淋巴,在那些肿块和脓包里。她的药,治不了淋巴肿痛,更压不住伤口破溃发炎。”


    她停了一下,做出最后的判断。


    “轻症的喝了,热退了,可能会以为自己好了,但病根还在,早晚复发。重症的喝了……就是等死。”


    这话,像一块冰,砸得赵静姝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周同志,你在里面吗?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是木晚宁。


    她大概是想来彰显一下自己作为医疗队负责人的权威。


    赵静姝刚想去开门,周晚秋却先一步站了起来。


    她走到门口,没有开门,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把刚才的话,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你的药,不对症。治肺鼠疫的方子,用在腺鼠疫上,轻症拖延,重症送命。你这是在杀人。”


    门外,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木晚宁通红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她的手还在发抖,不是气的,是惊的。


    她听到了,一字不落地,全都听到了。


    “你胡说八道!”她冲着周晚秋尖叫起来,“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你看过几本医书?你凭什么说我的方子不对!你连我的药方都没见过,你就是嫉妒!嫉妒我能治病救人!”


    周晚秋看着她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不用看你的方子。”


    她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木晚宁。


    “你的药,主药是黄连、黄芩、板蓝根,对不对?这些药清热解毒是一把好手,但对淋巴肿痛,收效甚微。”


    木晚宁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怎么会知道?


    “你还需要配伍连翘、牛蒡子、浙贝母,这些才是消肿散结的要药。至于那些已经破溃流脓的,更要加上皂角刺、穿山甲,排脓生肌。”


    周晚秋每说出一个药名,木晚宁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确实是她药方里的,也确实是她药方里没有的。


    周晚秋看着她那张血色尽失的脸,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不信,你现在就去重症区看看。看看那些喝了你药的病人,他们脖子底下、大腿根的肿块,是小了,还是烂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