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瓷瓷小脸无意识蹭了蹭秦萧尘的手心，整个人又乖又软。


    墨玉看到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尤其是把脉出顾瓷瓷的身体之后，她心仿佛被针锥，


    墨玉诊过许多病人，但顾瓷瓷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心疼。


    “主子，公主的身体比预想中的还要严重。”


    “什么意思？”秦萧尘立马问道。


    “公主体质素来羸弱，加之近来长期服食大量至寒之药。”


    “致使寒邪入体，对身体已经造成了极大损害，今后不仅难以有孕。”


    “更为严重的是，此寒药会持续侵蚀肺腑，对她本来就羸弱的体质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公主……”墨玉看着自家主子越来越黑的神色，阴郁可怕。


    “继续说！”


    墨玉深呼吸小心翼翼开口：“公主命不久矣。”


    其实她这样说都感觉有些保守了，如果公主今后还在喝这种极为损伤根本的寒药，只怕活不过今年。


    秦萧尘在听到顾瓷瓷命不久矣时，心头一紧，如遭雷击，呼吸瞬时停滞，


    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


    秦萧尘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声音又低又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干涩。


    “避子药……算吗？”


    话有些迟疑，想到他之前逼着喂了顾瓷瓷喝了好多避子药，心下意识抽痛。


    “避子药是寒药，长期服用会加重体寒，影响女子生育。”


    “但公主体内的寒性，绝非普通避子药的寒性可比，


    其寒性更甚十倍有余，明显是有人恶意为之而下死手。”


    墨玉看向自己的主子，越发觉得主子不是个人。


    这娇娇弱弱的公主他是怎么狠得下心让人家喝凉药的。


    看主子这神色，啧啧…


    后悔了吧！


    肠子青了吧！


    该！


    墨玉心中腹诽。


    “本相一直在让翁老给公主调理身体，难道就没有起到一点效果！”


    “主子，公主体内皆是寒药之质，未见有调理之痕。”墨玉对自己的医术很谨慎。


    “况且属下也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墨玉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某处。


    秦萧尘心中早已压抑着一股怒火，目光冷厉慑向不远处，


    “翁老，本相命你给公主调理身体，这就是你的结果？”


    翁老此时已经开始在瑟瑟发抖了，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之前就预感这一天会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丞相大人，老奴……”老东西话还没说完。


    “主子，属下就知道这个老家伙有问题！”


    冷弦从外面进来，手各提着好几个药炉罐子 ，


    “咚……”药炉罐子放地上的声音。


    “属下将翁老药院里给公主喝的药，连带药炉子全都拿来了。”


    “墨玉，你看看是不是这些？”冷弦对着墨玉示意道。


    墨玉走到药炉前，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个药炉。


    她轻轻地揭开药炉的盖子，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


    墨玉深吸口气，开始仔细检查药炉里的药材。


    她用手指轻轻翻动着药材，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药炉里面的药材。


    “哼，乳臭未干的丫头，装模作样，你觉得你能查出来个什么？”


    翁老满脸不屑地看着墨玉，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他早就留了一手，让药童将公主药渣给处理了。


    不然他给顾瓷瓷煎药至于用这么多罐子吗？


    墨玉检查完后，对着秦萧尘确认道，


    “主子，这些药炉里的残渣都是极寒之物，有几味甚至是罕见的阴寒药材。”


    “正是如今公主体内所服的寒性之药，


    “这所有的药罐里面并没有调理之药，分明就是加重公主病情的毒药！”


    墨玉的声音冷若冰霜。


    “你胡说！”


    翁老立马反驳，“里面明明是给公主调理身体的药材，哪有什么阴寒药材！”


    不可能得，他明明都让药童处理好了。


    这丫头一定在胡说！


    墨玉冷笑，随手抓了一把残渣丢到翁老面前。


    “你自己闻闻，你这药炉里面都是什么！”


    “你自己熬的药材，你还不可能不清楚吧！”


    翁老拾起药材，脸色瞬间变化，


    “这不可能…老夫明明已经让…”


    翁老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连忙用手捂住嘴。


    “翁老已经让什么…？”


    冷弦接话，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说道：


    “哦～”


    “翁老是不是想说让你那个药童把药渣都藏好处理了？”


    “我说的对吗？翁老。”


    冷弦长着一张娃娃脸上笑眯眯的看向翁老。


    “你……”翁老被冷弦欠儿欠儿的表情气的说不出话。


    “别生气啊，你看看，”


    “咯，你这个药童我也给你抓来了。”


    冷弦拍拍手喊道：“江蓠，”


    “把那小东西带进来吧。”


    “唔唔～唔…”


    小药童全身被捆绑着，嘴里塞着麻布发出唔唔声。


    江蓠顺手给他扯下。


    “师傅，师傅，您救救我吧～”


    翁老一听连忙斥责道：“混账！你别胡说！”


    秦萧尘眼里闪过杀意，面色平静，“让他说！”


    小药童趴在地上连声求饶，“丞相大人，求您饶小的一命。”


    “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小的只是按照师傅吩咐，他说这些药渣没什么用了，让小的将这些药渣给偷偷处理销毁掉。”


    “至于有什么内情，小的是真的毫不知情啊！”


    “你这个药童，老夫念你孤苦无依，好心收留你。”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污蔑老夫！”


    “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翁老忍不住对着药童就是一顿输出。


    “师傅，你从来不让我沾染你的那些药材，只要我在外面打杂。”


    “你还给小的说，公主的药材你需要亲自煎熬，警告小的别乱碰。”


    “丞相大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啊。”


    小药童在秦萧尘的威压下，把该说的全部吐了出来。


    “哦，对了，小的还发现师傅每天都会拿着一个白色布袋看。”


    “但小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师傅都是随身携带，有一次师傅给弄掉了，还是我帮师傅捡起来的。”


    “当时师傅还很紧张问小的有没有打开看。”


    “冷弦，带人去药院彻底搜查个遍！”


    墨玉来到翁老面前，“枯荣散气味特殊并且沾到后会持续三天不散，


    “翁老，你身上不仅有枯荣散味道，右手指甲盖也还有残留的粉末。”


    随后冷弦也提了个大箱子出来，“主子，这是属下在翁老房间里找到的。”


    “打开！”秦萧尘发话。


    冷弦闻言打开，整整满满的一箱金砖，金闪闪的黄金，耀眼无比。


    里面还有不少的珠玉宝石。


    萧尘看到，面色阴沉冰冷如霜，虽然早有料到，但还是忍不住心寒，


    没想到丞相府养肥了一条蛀虫，


    “翁老，你在丞相府多少年了。”


    翁老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惨白如纸，他知道事情已经彻底败露。


    “丞相大人饶命啊，老奴也是迫不得已啊！”


    “哼，好一个迫不得已，这些赃物都是别人强塞给你的？”


    秦萧尘怒极反笑，“说！是谁指使你的？”


    翁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


    “是……是夫人。是夫人让老夫给公主加大药性，想公主身体越来越差。”


    “这这枯荣散也是夫人给老夫的…”


    翁老颤颤巍巍地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白色布袋。


    冷弦快速上前接过送到秦萧尘手中。


    秦萧尘看着手里的布袋，上面绣着熟悉的兰花，正是他母亲所擅长的。


    他将布袋拽在手心里，握紧了拳头，眼中猩红充起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