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苏澈带着剧组三十多号人来到饭店聚餐。


    席间，大家有说有笑。


    赵莉影坐在苏澈身边，笑着说：“苏总，我饰演的墨彩环是不是该出场了？”


    苏澈笑道：“没错，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赵莉影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


    “那个，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苏澈好奇：“什么问题？”


    赵莉影有些害羞的说：“就是……你和刘艺菲之间的传闻是真的吗？”


    “……”


    苏澈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刚要开口，邻桌突然传来碗筷碰撞的声响，饰演金光上人的侏儒演员端着酒杯走过来，手微微发颤：


    “苏总，我敬您一杯。”


    他个子只到苏澈腰际，举着杯子的模样有些笨拙，“谢谢您的关心。”


    苏澈连忙起身，接过酒杯碰了下他的杯沿，刻意把自己的杯子放低些：“都是剧组的同事，应该的。”


    这话让那演员眼眶红了，仰头干了杯里的白酒，哽咽着说：“入行十年，没人这么对过我。”


    赵莉影悄悄拉了拉苏澈的衣角，递过去一张纸巾。


    苏澈接过，转手递给那演员：“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适合你的角色，我会让人联系你的。”


    对方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多谢苏总。”


    等那演员走后，赵莉影才轻声说：“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苏澈笑了笑，夹了块鸡肉放进她碗里：“剧组像个齿轮，少了谁都转不动。”


    正说着，梁胜泉拿着酒杯走过来，笑着说：


    “苏总，我想先剪一段精华片段放到网上，提前预热一下。”


    “好啊。”苏澈挑眉，“你想用哪段？”


    “就你杀金光上人的那段！”梁胜泉眼睛发亮，“那眼神，绝了！单凭这场打戏，就能拉来不少原著粉。”


    赵莉影在一旁插嘴：“我觉得苏总转身离开时的背影更帅，‘恭送韩仙师’那声喊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澈无奈地摇头：“你们倒是会夸。”


    梁胜泉灌了口酒，突然压低声音：


    “接下来就该拍你们俩的对手戏了，莉影，你可要好好准备啊。”


    赵莉影笑着说：“导演，你放心吧，我不会拖剧组后腿的。”


    夜色渐深时，众人散了场。


    苏澈送赵莉影回到酒店，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莉影突然停下脚步：“苏总，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苏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明知故问：“什么问题？我记不清了。”


    “哼，你就装吧。”


    赵莉影娇哼一声，也没再继续追问。


    走到房间门口，苏澈说道：“早点休息，明早别迟到。”


    赵莉影点头，“苏总，晚安！”


    苏澈挥了挥手，看着她进了房间，才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澈刚坐下，手机就响了，是刘艺菲打来的电话。


    “苏澈，好些日子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电话刚一接通，刘艺菲就娇滴滴的问。


    苏澈故意逗她，“没有。我每天都在忙着拍戏，哪有时间想别的。”


    “哼，讨厌，亏我还一直想着你。”


    刘艺菲委屈巴巴的说道。


    “哈哈，我逗你玩呢，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


    刘艺菲貌似不经意的问：“你和赵莉影相处的怎么样？”


    “还不错，她人挺好的。”


    苏澈云淡风轻的回答。


    “就这？”


    “不然呢？”


    “……”


    刘艺菲没有再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聊了一会儿，苏澈就挂了电话。


    刘艺菲却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怕苏澈被赵莉影拐跑，期盼着自己能够早点进组。


    4月初，剧组来到衡店影视城，准备拍摄嘉元城的戏份。


    布景组搭建的墨府坐落在片场东侧，门口挂着块褪色的“墨府”木匾，连门环上的铜绿都是用颜料一层层刷出来的，透着股“家道中落”的旧气。


    苏澈穿着身藏青色长衫，领口绣着细巧的云纹，这是韩立离开七玄门后换的行头，比粗布麻衣规整，却仍带着点低调。


    他站在墨府门前，指尖叩了叩门环，铜环撞出“咚咚”的闷响，眼底先掠过一丝警惕，又快速压成晚辈的恭谨。


    韩立来墨府是为了拿到暖阳宝玉解毒，既要装得像弟子，又不能露了破绽。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条缝。


    饰演墨府大夫人的演员探出头，看见苏澈时眉梢微挑：“你是？”


    “晚辈韩立，乃墨大夫弟子，特来拜谒诸位夫人。”


    苏澈微微躬身，声音放得平缓，连腰板都故意塌了些。


    一场戏拍完，苏澈在片场休息，看着手里的剧本。


    正看着，场边突然传来阵轻响。


    苏澈眼角余光瞥见赵莉影被化妆师围着，正往脸上扑粉。


    她今天穿了件水绿色襦裙，领口缀着三颗珍珠，长发梳成双环髻，鬓边别着朵浅粉绢花，连眉形都画得比平时细巧，活脱脱从书里走出来的墨彩环，娇俏里带着点没被世事磋磨的娇憨。


    “各部门准备！接下来拍墨彩环的戏份！”


    梁胜泉的声音传来，赵莉影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从侧门走出来。


    她刚踏进庭院，就看见站在廊下的苏澈，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可刚走两步，梁胜泉就喊了“卡”。


    “莉影，脚步再轻些！墨彩环是大家小姐，就算急着见人，也得藏着点矜持，别像跑着来的。”


    赵莉影脸一红，连忙停下脚步。


    苏澈走过去，帮她理了理歪掉的绢花，声音放轻：


    “别急，想想墨彩环的性格，她知道韩立是父亲的弟子，既想亲近，又怕失了姑娘家的体面，所以步子该是‘想快又不敢快’。”


    他边说边示范，提着裙摆走了两步，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肩膀却微微前倾，透着点按捺不住的期待。


    “你试试，落脚时脚尖先着地，身子稍微晃一下，像被风吹得动了动。”


    赵莉影跟着学，提着裙摆走了两步，脚尖刚沾地，她故意让身子轻轻晃了晃，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羞赧，又立刻抬眼看向苏澈，嘴角悄悄勾起。


    这一下，竟真有了娇憨又矜持的模样。


    “对了！”梁胜泉在监视器后点头，“就这股劲儿！”


    重新开拍，赵莉影提着裙摆走进庭院。


    她脚尖轻点地面，身子微微晃了晃，像株被春风吹得轻颤的柳枝。


    看见苏澈时，她眼睛亮了亮，却又立刻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声音细若蚊蚋：


    “你就是……韩立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