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梅茜和阿莫斯吃的太撑都想回去休息，但佩妮还有事情要做，匆匆和他们告别后离开了城堡。


    十一月的天气不算暖和，佩妮抱着一兜子南瓜馅饼出城堡的时候能清晰看到自己哈出的白气。


    她往黑湖边跑去，月光给黑湖旁的一切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一个身影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月光将这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佩妮抱紧怀里的食物，咽了咽唾沫，放轻脚步朝那边走去。


    她已经很小心了，但脚步声还是被听到了。


    颀长身影慢慢转过来，佩妮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脸上扬起一个笑脸才抬头问好。


    “那个，晚上好，人鱼小姐。”


    佩妮对上了一张猛然靠近的人脸，上面满是褶皱，眼睛大得像乒乓球，湖绿色的虹膜混了点黄色，稳稳当当占据了眼球的正中间。这张脸很小，眼睛占据了大部分，鼻子和嘴巴小的可怜，凑在一起显得五官极为扭曲。


    是佩妮之前钓上来的那条人鱼，她此时正紧紧盯着佩妮，巨大的鱼尾翘起，尾鳍甩来甩去，鼻子也不停嗅着。


    “这个，答应给你的南瓜馅饼！”


    佩妮连忙把怀里的东西上供，她也没想到，自己用南瓜馅饼钓到了一条喜欢吃南瓜馅饼的鱼，还是条人鱼，更是条能拖着尾巴上岸追她到禁林的人鱼。


    当初把人鱼甩掉后，佩妮为了表示歉意放了点南瓜馅饼在湖边。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第二次路过，自己就被这条人鱼给伏击了。


    当时人鱼把她压在身下，鼻子不停的嗅，佩妮还以为她要吃人，结果似乎是没闻到自己想要的味道，人鱼在自己面前比划起来。


    两根极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比划出一个圆形，还往嘴里送。


    躺在地上的佩妮一脸懵，直到人鱼又指了指她衣服上的黄色布料，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南瓜馅饼？”


    人鱼脸上瞬间流露出憧憬。


    这位人鱼小姐喜欢吃南瓜馅饼。


    一人一人鱼的友谊就这么因为偶然的一次垂钓建立起来了，契机是南瓜馅饼。


    黑湖边上，佩妮抱着双腿，沉默看着一口一个南瓜馅饼的人鱼，真的有些好奇了。


    “是因为第一次吃所以才这么喜欢吗？”


    人鱼摇摇头，用手比划着什么，佩妮只能大体品味出意思。


    人鱼把南瓜馅饼分给过同类，但是同类嘲笑她有异食癖，人鱼很孤独，觉得没人了解她的饮食喜好。


    “那你们平时吃什么？”佩妮好奇询问。


    她倒是知道黑湖里有巨乌贼，毕竟天气好的时候它们还会浮起来晒太阳，但这种巨大的生物应该不在人鱼的食谱里。


    人鱼沉默了一会儿，很命苦的抓起一把水草。


    佩妮：“……或许你们也会吃鱼？”


    人鱼点头，人鱼又命苦的摇头。


    之前她还很讨厌佩妮，觉得这个小孩听不懂鱼话就知道跑，明明她是族群里最温和的一个，只是想问问她挂在钩子上的那个金灿灿虽然被泡囊但依旧好吃的东西是什么，她真的很喜欢。


    不过之后她又开始喜欢这个小孩了，因为湖边放了很多金灿灿的圆饼，她从来没吃过这种味道，首领说她就知道吃，可吃又怎么了，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


    而且小孩也很不错啊，还愿意给她带金圆饼给她吃。


    人鱼觉得自己应该回礼。


    于是，佩妮收到了一颗成色极好的大珍珠。


    佩妮拿着那颗珍珠有点懵。


    “湖里还有贝类吗？”


    人鱼又摇头了，这颗珍珠是她顺着与黑湖交汇的河流游出去找的，算是给佩妮的跑腿费，希望她以后继续给自己带金圆饼。


    佩妮听不懂人鱼话，在她耳朵里，人鱼发出的声音都是很奇怪的音调，有点尖锐，但又带点唱歌的调子。


    “你是想让我以后都给你带南瓜馅饼吗？”


    人鱼立刻点头。


    佩妮应了下来，她想知道人鱼的名字，但人鱼在地上画的歪歪扭扭字符让她看不明白。


    不过也没关系，她可以描到纸上问教授们。


    人鱼就在一旁好奇看着佩妮拿着一根羽毛在纸上写写画画，她也想要一根，好在水里的石头上写写画画。


    佩妮送了她一支。


    人鱼高兴地跃到了水里，和佩妮挥挥手告别。


    只是，等她带着羽毛笔回到部落才发现，小东西不能像在地上那样画出黑色的痕迹，这让她有点伤心。


    佩妮也在湖边坐了很久，直到自己打了个喷嚏。


    “伊万斯小姐，已经快要到宵禁了。”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倒是没吓到佩妮，这道声音足够平和，好像和周围的自然声音融为了一体。


    “校长？”


    佩妮扭头看到了一身星星月亮紫袍子的邓布利多，他的白胡子上还系着一个绿色的蝴蝶结，佩妮一直不大懂魔法界的审美，但这样的搭配似乎并不难看。


    “晚上好，您的袍子真好看，像我之前在麻瓜精品店看到的漂亮包装纸。”


    “是吗？”邓布利多有些高兴：“斯拉格霍恩教授还总建议我穿的像个老人而不是像个孩子，明明我才是老人。”


    这话有点诙谐，佩妮有点想笑。


    “我认为您说的对。”


    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将手里的纸递到邓布利多面前。


    “校长，您会人鱼的语言吗？”


    “当然，伊万斯小姐，如果你也想学习，我可以把有关的书籍分享给你。”


    邓布利多接了过来，翻译着纸上的符号。


    “上面写了‘赛琳’。”


    “听起来很像塞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