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胭倒是没有发现这个小插曲。


    她低头戳手机屏幕，也学着韩澈，认真把自己的名字发过去：


    苏胭。


    "叮咚——"


    韩澈的手机清脆地响了一声。


    她假装不经意地瞥过去。


    看清屏幕的瞬间耳尖发烫。


    自己的备注根本不是冷冰冰的原始名字。


    而是明晃晃的：可爱学妹。


    后面还跟着个小草莓emoji。


    这人什么时候改的？！


    她扭头看向窗外，玻璃倒影里却藏不住上扬的嘴角。


    坚持不到三秒。


    又悄悄转回来，睫毛低垂着偷瞄他的手机。


    这点小动作哪里瞒得住鬼。


    韩澈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


    可爱学妹转眼变成了可爱胭。


    还特意把手机往她这边偏了偏。


    苏胭整张脸轰地烧起来。


    立马眼观鼻鼻观心。


    公交车突然一个颠簸，苏胭整个人往前栽去。


    腰间骤然环过一条手臂，稳稳将她箍住。


    她下意识抓住手边的衣料，指腹下传来棉质衬衫的柔软触感，和布料之下的冰凉。


    韩澈的白衬衫近在咫尺，第三颗纽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那股熟悉的松木香混着初雪般的凉意，将她整个人笼罩。


    那股子熟悉的感觉。


    更明显了！！！


    苏胭僵在他怀里，指尖还揪着他的衣襟。


    她能清晰感觉到——


    环在腰际的手臂没有脉搏的跳动，


    贴近的胸膛没有心跳的震动，


    就连呼吸拂过她发顶的节奏，


    都刻意的不似活人。


    "小心。"


    小心...


    小心个啥。


    老公你都成阿飘了还有啥可小心的。


    苏胭要哭不哭地抬眸，眼眶红得像只兔子。


    “怎么了？”


    下一秒，她扑进他怀里，直接抱着他一个猛哭。


    眼泪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前襟。


    韩澈有些懵。


    没想到公交车一个颠簸。


    他原本打算在扶稳后就立刻撤开手的，避免让她发现什么不对。


    想快速把手撤回来，却被女孩哭泣打断了心里的想法。


    冰凉的指尖悬在半空，最终缓缓落在她颤抖的背上，生疏地拍了拍。


    "没事了。"他低声哄着，声音像隔着一层雾，"我在。"


    苏胭哭得更凶了。


    几分钟后，她终于抽抽搭搭地抬起头。


    碎发被眼泪黏在通红的脸颊上。


    韩澈伸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拨开，指节擦过她皮肤时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苏胭又想哭了。


    我老公这个世界好温柔啊。


    温柔的人果然不长命。


    哇啊！！！哭哭！！


    以后她还能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吗？


    【不影响的啊胭胭】


    你还敢出来！


    【...额嘿嘿嘿，操作失误...失误...】


    怎么办啊！这个世界没有快乐了！


    【有的有的】


    怎么可能有，人和鬼怎么嗨皮！我以后都得吃冰淇淋了啦！


    韩澈不知道苏胭的崩溃，手掌轻轻落在她发顶，揉了揉她细软的发丝。


    "学妹，撞疼了吗？"


    他低声问，声音像融化的雪水，凉而温柔。


    苏胭没有回答，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


    他的胸膛没有心跳的震动，没有温热的起伏，只有那股熟悉的松木香，和布料下冰凉的触感。


    "疼……"她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前传来，带着点撒娇的鼻音，"疼死我了！"


    他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


    "那……"


    "再抱一会儿？"


    苏胭在他怀里时不时抽噎两下。


    韩澈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节奏缓慢得像在哄睡。


    两人都下意识避开了他们其实总体来说还是个陌生人的关系。


    "叮咚——花园南站到了。"


    机械女声打破静谧，苏胭吸着鼻子抬起头，眼眶还红着。


    "学长...我到站了。"


    韩澈眼睛盯着她，嘴唇微勾：“好，再见。”


    她慢吞吞从他身边蹭过去，下车时一步三回头。


    站在站台，还拼命朝着他挥手道别。


    驾驶座上的司机瞥了眼后视镜，乐呵呵地想：


    这闺女真有礼貌，下车还跟司机道别呢！


    他又瞟了眼睡得死沉的大爷，纳闷地挠头：


    这陈老哥咋睡过站了都不醒？


    公交车缓缓启动。


    最后一排的韩澈望着后窗。


    站台上的身影越来越小，却还固执地挥着手。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她发丝的触感。


    下次...再托梦让人烧件外套吧。


    这样她靠过来时，就不会被他的体温冰到了。


    -


    苏胭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往家走，脑海里终于把线索串成了线。


    从始至终。


    在她身边的就不是色鬼。


    是老公。


    她磨了磨牙："系统！你怎么不早说？"


    【胭胭...这不是看你有些害怕吗？】


    我小狐狸天不怕地不怕！


    【哦下次提醒你。】


    系统默默选择遗忘当初某人吓哭抱着舍友睡的事情。


    "等等——"


    苏胭记得，鬼缠人需要媒介...


    【胭胭，你手机壳的糖果纸。】


    她停下脚步，从手机壳里抽出那张泛黄的糖纸。


    原来是这个东西。


    "系统，"她皱眉想了想，"这世界有bug。"


    【啊？】


    "你看，他都死了，还怎么感受真善美？我怎么陪他一辈子？他的这辈子都没了。"


    系统沉默了几秒：【其实...不止这样。】


    苏胭眯起眼："你还瞒了什么？"


    【咳咳...胭胭，这个世界已经失败了一半了。因为大佬死的时候就是带着绝望死去的。胭胭你需要找到他死亡的原因，让他愿意释怀且不再引起人们的恐慌。】


    "超度他？"


    【没人能超度大佬神魂，除非他自己愿意走。】


    那怎么办？


    苏胭皱眉看着手机壳里的糖纸。


    【但是大佬对你的感情是不变的呀，胭胭，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性，统子我专门去申请了个黑化值评估器。只要控制住大佬的黑化值在20以下就可以了。】


    “哦？现在多少？”


    【...63】


    "夺少？？！"


    “我辣么温油的老公，你跟我说他黑化值已经超一半了？？？”


    "系统，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胭胭人家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慢了一jio，直接慢了两年呜呜】


    “我老公没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