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漫步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程昀表面从容，实则手心微微沁汗。


    亏之前送妹妹入学时曾粗略逛过，否则今日怕是要在妻子面前丢脸了。


    他故作镇定地牵着苏胭。


    时而驻足欣赏路边绿叶，时而点评建筑风格。


    暗地里却在努力回忆路线。


    走过一处喷泉时，他甚至故意绕了个小圈。


    只为经过记忆中的那棵银杏树。


    上次来时，程琳说过话剧社就在树后那栋红砖小楼里。


    十分钟后。


    当那扇挂着"新月话剧社"铜牌的橡木门出现在眼前时，程昀悄悄松了口气，借着整理领带的动作抹去额角的薄汗。


    苏胭轻轻推开门缝。


    里头恰好演到程琳出场。


    舞台上，穿着洋装的妹妹正声情并茂地念着台词："爱情是盲目的..."


    二人寻了个位置，紧忙进场坐下。


    程琳见兄嫂来了，眼睛一亮。


    毕竟是小姑娘。


    虽然平日里总爱和哥哥斗嘴，但此刻见到家人来捧场，嘴角还是忍不住高高扬起。


    苏胭悄悄朝小姑子挥了挥手。


    台上的小姑娘眼睛又亮了几分，演起话剧来更加卖力。


    而作为她的亲生哥哥，这时候私下正暗戳戳的揉着自家宝贝老婆的手。


    他的拇指在她掌心画着圈，时不时还捏捏她的指尖。


    完全没在意台上演的是什么。


    苏胭强忍着羞意。


    庆幸剧场光线昏暗。


    否则她通红的脸颊和微微发颤的指尖，早该引来周围人的侧目了。


    直到所有演员手牵手登台谢幕，苏胭才如梦初醒。


    她竟连话剧演了什么都没看进去。


    程昀这时倒是突然来了精神，凑到她耳边低语："老婆，我们回去也演一段？"


    "演什么？"她下意识接话。


    程昀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西厢记》的''酬简''一折..."


    苏胭慌忙起身，却被他借着黑暗搂住腰肢。


    前排的观众已经开始鼓掌。


    谁也没注意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有个小姑娘正手忙脚乱地推开自家老公不安分的手。


    等到如潮的掌声渐渐平息。


    周围的观众纷纷起身离场。


    苏胭刚要站起来，却被程昀不动声色地按住了手腕。


    "等等琳琳吧，"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不着急走。"


    苏胭红着脸又坐了回去。


    昏暗的剧场里，前排离场的几个女生好奇地回头。


    程昀却恍若未觉。


    指尖还在她掌心轻轻挠着。


    直到程琳换回蓝布学生裙，小跑着来到他们面前。


    程昀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小姑娘脸颊还带着表演后的红晕，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兄嫂："我演得怎么样？"


    苏胭虽然全程被某人搅得心猿意马，倒也依稀记得几句台词。


    她仔细回想着程琳在台上的表现。


    柔声道："第三幕那段独白，若是把''可是''换成''然而''，或许更显决断..."


    程琳惊喜地瞪大眼睛，一把挽住苏胭的手臂。


    "嫂嫂真厉害！我们社长也这么说呢！"


    她亲热地蹭了蹭苏胭的肩头。


    苏胭耳根微热，心虚地垂下眼睫。


    她哪敢承认自己大半时间都在和程昀暗中较劲，根本没看进去多少。


    程琳又转向自家哥哥，满眼期待："哥，你觉得呢？"


    程昀单手插兜，目光温柔地落在苏胭脸上。


    "嗯，不错。"他唇角微扬，"这舞台灯光打在你嫂子脸上...特别好看。"


    程琳瞬间垮下脸。


    自家哥哥真是没得救了。


    她拽着苏胭就往门外走："嫂子咱们离他远点，他脑壳坏掉啦！"


    苏胭被小姑子逗得掩唇轻笑。


    回头瞥见程昀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目光始终黏在她身上。


    回程时，程玥和程琳两姐妹搭着顺风车一同回来。


    因着校园开放日的特殊安排。


    学生们可以选择夜归。


    这倒是给了她们一路说笑的机会。


    程昀带着苏胭回了家里面吃了一顿。


    饭桌上程琳程玥还在绘声绘色的和程母讲今天程昀的事儿。


    程母全程都是含笑听着。


    苏胭则全程红着脸听完。


    程昀倒是泰然自若，筷子不停往苏胭碗里添菜："老婆，尝尝这个芙蓉鸡片。"


    他夹了块最嫩的肉，还细心剔去了边角。


    为什么做事的是他。


    感觉丢脸的是自己啊。


    苏胭在桌下悄悄踩了他一脚。


    谁知这人非但不收敛，反而用长腿夹住她的脚踝。


    她惊得瞪圆了眼睛，却见程昀面不改色地又给她盛了碗汤："多喝点，补气血。"


    这话一说出口，程母也接话：“是啊胭胭，你太瘦了，还是要多吃些。”


    苏胭顿时如坐针毡。


    她乖巧地点头应着："是，妈….."


    桌下的脚却暗自用力，试图从某人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程昀右手稳稳夹着块糖醋鱼。


    左手却不动声色地滑到桌下，在她大腿上轻轻一捏。


    这才大发慈悲地松开长腿。


    苏胭慌忙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


    “慢慢吃，没人抢你的。”


    程昀在一旁含笑。


    苏胭羞恼地瞪他，手悄悄伸到桌下，精准掐住他腰侧的软肉。


    程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笑容僵在脸上。


    程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低头抿了口汤掩饰笑意。


    而两个妹妹还浑然不觉。


    程琳正兴致勃勃地比划着话剧社的趣事。


    程玥则忙着跟碗里的虾饺较劲。


    程昀借着夹菜的姿势，微微倾身靠近苏胭，压低声音道："老婆，手劲儿见涨啊。"


    苏胭端着汤碗掩住半张脸，从氤氲的热气后小声回击："你逼的。"


    "枉我这么疼你..."


    程昀皱了皱眉，手在桌下悄悄揉了揉腰侧，神情竟真带了几分委屈。


    苏胭心头一软。


    难道自己真掐重了？


    她迟疑地放下碗，手指悄悄滑下去，在他腰间的痛处轻轻揉了揉。


    程昀浑身一僵，猛地捉住她作乱的小手。


    “要不你还是捏我吧。”


    别搞这种温柔刀。


    话未说完，苏胭已经红着脸抽回手，低头猛扒米饭。


    她总算明白过来，这人哪里是真疼。


    分明是...


    搔的。


    -


    西厢记那一章


    讲的是私定终身


    ????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