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京都演武场。


    这是一座为了举办比武大会而新造的雄伟建筑。


    整片场地可以容纳三千多人，并且还划分为上中下三层。


    下层是比斗场地，打造的就像是古战场，到处都是血迹斑斑。


    中层则是观众席位，通常都是京都官员的位置，没有老百姓观看的份。


    至于上层则是王公贵族的专属包厢，皇室嘛！自然要与其他人区分开来。


    此刻，段道荣和段惊鸿正坐在中层区域，倒是没有资格登上三层。


    当然，不是刻意欺辱他们，而是大部份世家都只配坐在中层区域。


    只有极少顶级世家，以及皇室才有资格坐在第三层，阶级嘛！就是如此。


    “哼！段道荣你倒是有种，竟然真的敢来。”


    正在等待比试开场，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突然朝段氏叔侄二人走了过来。


    此人气性不是一般的大，一看到段道荣就冷言冷语，毫不掩饰敌意。


    只可惜他的怒火没有任何效果，段氏叔侄仅仅只是露出迷茫和不屑的表情。


    只见段惊鸿捂着鼻子，嫌弃道：“叔，这人谁啊，说话怎么还有口臭。”


    而段道荣则是耸了耸肩，回应道：“不认识，估计是谁家的小孩吧，父母怎么都不好好看管。”


    段氏叔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把老者当回事。


    言语之间更是充满贬低的意味，完全就是看不起对方的做派。


    这也让老者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你就嚣张吧！待会看老夫怎么整死你，送你去见那个死哥哥。”


    一听到死哥哥三个字，段道荣瞬间腾空而起，猛地就是一脚踹在老者脸上，直接将对方踹飞。


    要知道这可是比武大会，来的人非富即贵，绝不可能这般粗鲁暴躁。


    就段道荣这一踹，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


    “那是段道荣吧，他刚才踹了谁？”


    “好像是田氏族长，天华神朝的降将家族。”


    “哦！当年这老头在战场之上惨遭背刺，被段道荣带兵偷袭后方。”


    “就算有仇也得看场合吧，在这里动手，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陛下就在三层，估摸着都瞧见了，这回有好戏看咯！”


    “不关我们的事，不要瞎掺和，就让天华神朝的残党们自己去闹。”


    由于动静闹的很大，想要装作没发生都不可能。


    然而这些达官贵族却分为两派，态度各不相同。


    一派自然就是天华神朝的降将世家，他们对段氏的态度，可谓针锋相对。


    而另一派则是从刚开始就跟着龙之家族造反的新贵，也就是以前的玄天军。


    总而言之，段道荣这一踹，瞬间就将那些降将世家踹到了一起，团结一致。


    而那些新贵则是静静地看戏，不表态不说话，甚至嫌弃闹得不够大。


    “段道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陛下面前动武，还不快快跪下谢罪。”


    “好你个段氏家族，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野蛮，竟然当敢众欺辱田佬。”


    “跪下！谢罪！这里不是沧澜郡，容不得你放肆。”


    挨了一脚之后，降将世家纷纷站了出来，围在田氏族长身边。


    他们一个个都指着段道荣的鼻子骂，有些人的脸色都气得通红。


    然而段道荣却表现地更为气愤，当即拔出由神龙鳞片打造的长刀，怒骂道：


    “一群手下败将也敢狺狺狂吠，当年我们兄弟二人能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之下，打得你们哭爹喊娘，今天照样也可以。”


    “怎么，不服气啊！觉得当年自己输的冤枉，想要找回场子是吧！有一个算一个尽管来，我段氏都接着。”


    说到此处，段道荣突然冲着第三层拱手行礼。


    而后他又再一次朗声道：“陛下！这群杂碎心里有气没被打服，他们不敢对陛下发火，所以只敢拿段氏开刀。”


    “我段道荣虽然勇武不及兄长，但也绝不会丢了家族的脸面，更不会让这群玩意对陛下面服心不服。”


    “陛下！臣请求参加比武大会，就让这些杂碎全部一起上，全都打死。”


    段道荣也是有点心机的，话里话外都在往皇帝李薄云身上拉扯。


    不过他倒也没有乱说，这些降将世家确实不服气，心里有恨。


    并且他们也确实不敢将怒火发泄到李薄云身上，只敢刁难段氏。


    当然！这种事情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不过没有人撕破遮羞布罢了。


    主要是因为皇帝李薄云需要降将世家，偌大的天下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如今段道荣完全不顾及这啊那啊的，竟然当众挑明此事，也算是犯了大忌讳。


    只不过他还是比较狠的，知道这种忌讳不能随便犯，所以干脆挑战所有降将世家，要求比试一番。


    相比起预言经书里描述的那般，段道荣没有局限于被挑战，而是主动找茬闹事，主动要求比斗。


    如此一来，既能完善嚣张跋扈的形象，又能打造孤臣护主的名望，也算是一举两得，挑不出毛病。


    “——陛下！请答应臣的请求，这群乱臣贼子该杀。”


    段道荣还在喊，还在闹，没完没了。


    而那些降将世家因为遮羞布被扯掉，一个个都慌了神。


    他们敢得罪段氏，但真的不敢得罪龙之家族，早就被打服了。


    “陛下，莫要听这厮胡说，我等忠心耿耿，岂能对陛下心怀怨恨。”


    “他才是乱臣贼子，这是故意挑拨我等和陛下的关系，其心当诛。”


    降将世家一个个急得跳脚，拼命表忠心，拼命撇罪责。


    然而三层之上却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见此状况，段惊鸿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站起身，朝着三层拱手，朗声道：


    “陛下！臣段惊鸿，乃段奉先之子，段氏家族第六代族长，愿与我叔段道荣并肩作战，以慰我爹在天之灵。”


    段惊鸿这番话听起来多少有点奇怪，哪哪都不对劲。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出头冒险，更不能上场比武，以免引起怀疑。


    但转念一想就知道，三层之所以没动静就是在等他表态。


    段道荣毕竟是第五代，而且还不是族长，他无法代表段氏家族。


    但段惊鸿就不同了。


    他的表态等于直接将段氏推向孤臣的位置，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当然！更重要的是，段惊鸿是第六代。


    这就代表即便段道荣百年之后，段氏依旧是孤臣，依旧是皇室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