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立刻感觉自己的气质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如果说刚才还是带着点玩闹和痞气的“本色出演”，那么现在，他整个人的气场都沉了下来。


    他平静地看着刘明，没有说话。


    但刘明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那是一种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感觉。


    “我们走。”刘菲菲拉着张泽，走向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黑色轿车。


    从始至终，张泽都没有再看刘明一眼。


    无视，是最大的轻蔑。


    直到黑色的轿车平稳驶离，刘明还愣在原地。


    他身边的手下小声问：“明哥，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啪！”


    刘明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废物！两个人都按不住一个！”


    他踹了一脚自己的法拉利，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帮我查个人。”


    “对，叫张泽，一个网红。”


    “我要他所有的资料，底裤什么颜色都给我查出来！”


    挂掉电话，刘明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


    张泽……


    我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到了燕京，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车内。


    刘菲菲松开了挽着张泽的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张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依旧是紧绷的。


    “菲菲姐，你这堂哥，不太行啊。”张泽开口打破了沉默。


    “开胃小菜而已。”刘菲菲没有睁眼。


    “这要只是开胃菜，”张泽砸吧砸吧嘴，“那主菜得是满汉全席啊。”


    “你怕了？”刘菲菲问。


    “怕？”张泽笑了。


    “我只是在想，待会儿的剧本，我是不是该换一个了。”


    “嗯？”


    “‘穷小子逆袭’的剧本格局太小，不符合我的身份。”


    张泽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全新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腔调缓缓开口。


    “我决定了，这次我演一个……从地狱归来的疯批魔王。”


    “谁惹我，我就让谁全家跟着一起跳舞，你看怎么样？”


    ......


    “菲菲姐。”


    刘菲菲没睁眼，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单音节的回应。


    “嗯。”


    “咱们就这么空着手去？”张泽问。


    刘菲菲终于睁开眼，侧头看着他。


    “什么？”


    “老爷子九十大寿，咱俩作为重量级嘉宾登场，不带点礼物，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张泽一本正经地分析，“不符合我这个‘神秘多金男主角’的身份啊。”


    刘菲菲的表情松动。


    她竟然真的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是啊，礼物。


    她这次回来，满脑子都是怎么应对家族里的那些豺狼虎豹，怎么在寿宴上保全自己，完全把祝寿这个最基本的事情给忘了。


    或者说，她下意识地回避了。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送什么。


    爷爷刘振云，戎马一生，位高权重，什么珍奇异宝没见过？钱财对他而言，就是一串数字。


    送烟酒？医生不允许。


    送补品？顶级的保健团队二十四小时待命。


    送古玩字画？他自己收藏的都快能开博物馆了。


    “送什么？”刘菲菲反问，是真的在请教。


    “这就对了嘛！”张泽打了个响指，“专业的问题，就要问专业的人。我，‘平事哥’，最擅长解决这种棘手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进入了头脑风暴模式。


    “首先，分析客户需求。老爷子，男，九十多岁，前将军，现豪门大家长。特点：啥都不缺。痛点：可能有点无聊。”


    刘菲菲：“……”


    “方案一：投其所好。他以前是将军，肯定喜欢舞刀弄枪。咱们直接定制一把纯金的AK47，上面镶钻，刻上‘寿比南山’四个大字。怎么样？够不够硬核？”


    刘菲菲的脸黑了。


    “他会用那把枪第一个毙了我。”


    “方案一，pass。”张泽从善如流，“方案二：精神慰藉。老爷子年纪大了，需要陪伴。咱们直接给他请一个当红女团，在寿宴上跳《爱你》。或者，我亲自上，给他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怎么样？”


    刘菲菲扶着额头。


    “张泽，我开始后悔那五千万了。”


    “别急啊，菲菲姐，我这还有方案三。”张泽完全没受影响，“走科技路线。送一个最新款的VR头盔，里面预装几百个G的战争游戏，让他老人家在虚拟世界里重温激情燃烧的岁月。”


    “或者，送一套顶级的家庭影院，我把我直播的录像全拷进去，让他每天都能看到我这张帅脸，保证心情愉悦，延年益寿。”


    刘菲菲彻底不想说话了。


    她把头转向窗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你闭嘴吧”这四个字。


    车里的气氛再次降了下来。


    张泽也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刘菲菲紧绷的侧脸。这个平时A到爆的女人，此刻却流露出脆弱。


    “菲菲姐。”他又开口了。


    刘菲菲没理他。


    “其实，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刘菲菲还是没理他。


    “我知道该送什么了。”


    这句话，终于让刘菲菲转回了头。


    张泽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们不用送任何东西。”


    刘菲菲的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意思？”


    “你想想，老爷子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张泽引导着她，“是你的那些叔伯兄弟争家产吗？不是。他都九十了，这些事情他早就看透了。”


    “那是什么？”


    “是他死后，你怎么办。”张泽一针见血。


    刘菲菲的身体颤动了一下。


    “他最担心的，是你这个他最疼爱的孙女，在他走了之后，会被那些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张泽继续说。


    “所以，任何金银珠宝，任何古董字画，都比不上一样东西。”


    “那就是，让他安心。”


    刘菲菲怔怔地看着张泽。


    “所以，”张泽靠回椅背，恢复了那种慵懒的姿态，“这次最好的礼物，就是我。”


    “我，就是你送给你爷爷的寿礼。”


    “一个能让他安心的寿礼。”


    他对着刘菲菲眨了眨眼。


    “在寿宴上，我要做的，就是展现出一种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的实力。让他们明白，你刘菲菲，不是他们能随便拿捏的软柿子。”


    “当他们不敢再对你动手动脚，当你能在家族里站稳脚跟，你爷爷，才能真正地安心。”


    “这份‘安心’，价值多少？”张泽慢悠悠地问，“一个亿？十个亿？”


    “不，是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