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


    在地堡的顶端，靠近山体的一侧，有一个直径约五十公分的排风口。


    那个位置，非常刁钻。


    处在正面火力的绝对死角，而且紧贴着近乎垂直的山壁，正常人根本上不去。


    但对张泽来说，那简直就是一扇敞开的大门。


    “陈虎，你枪法最好。去那边，三百米外的那个高地。”


    张泽指了一个方向。


    “负责警戒，如果有人从地堡里出来，不用客气。”


    “收到。”陈虎没有多问，立刻动身。


    “安阳，”张泽又看向安阳，“你跟我来。”


    “咱们去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安阳一头雾水，但还是兴奋地跟了上去。


    “泽哥，什么大礼？”


    张泽领着他，绕到了山谷的侧面，来到那片陡峭的山壁之下。


    他抬头看了看距离山顶几十米外的那个排风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一份能让他们集体睡个好觉的，温馨礼物。”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的金属小盒。


    “泽哥！高科技又来了！”


    “闭嘴，看好了。”


    张泽的意念一动。


    这一次，金属小盒里飞出的，不再是十几只，而是密密麻麻，足足上百只机械黄蜂！


    它们并没有直接飞向地堡，而是在张泽的面前盘旋，组成一个不断嗡鸣的黑色蜂球。


    “去。”


    张泽轻声下令。


    蜂群瞬间散开，化作一道黑色的细线，悄无声息地贴着山壁，朝着那个高处的排风口飞去。


    直播间的视角，在这一刻也切换到了蜂群的第一视角。


    千万观众仿佛自己也变成了蜂群的一员，正跟随着大部队，沿着陡峭的岩壁向上飞行，下方的地堡和巡逻的士兵变得越来越小。


    这种前所未有的观感，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卧槽！这是什么？无人机蜂群？】


    【太牛逼了！这他妈是科幻电影吧！】


    【我好像明白了！主播要从通风管道进去！】


    【这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啊！黑蛇还在傻乎乎地守着大门呢！】


    几秒钟后，蜂群顺利抵达了排风口。


    排风口外面罩着一层铁丝网。


    领头的几只机械蜂，尾部的撞针亮起微光，对着铁丝网的几个节点，轻轻一撞。


    “滋啦。”


    比头发丝还细的激光瞬间切断了连接点。


    通道，打开了。


    “各位观众，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现在，是杀虫时间。”


    上百只机械黄蜂涌入了地堡的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内，一片漆黑。


    但在直播间的观众眼中，却是纤毫毕现的夜视景象。


    上百只机械蜂组成的黑色洪流，在复杂的管道网络中飞速穿行。


    张泽的脑海中，那幅半透明的地堡结构图，就是最完美的GPS导航。


    【正在进入B区，生活区。】


    【检测到生命体12个，全部处于休息状态。】


    画面中，蜂群兵分几路，从几个不同的出风口钻了出去。


    那是一个通铺宿舍，十几个武装人员睡得正香，鼾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烟草混合的难闻气味。


    几只机械蜂悄然落下，如同幽灵般，精准地找到了每一个人的后颈。


    尾针弹出。


    轻轻一刺。


    整个过程，比蚊子叮咬还要轻微。


    睡梦中的武装人员，只是微微抽动了一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静止了。


    【已清理完毕，正在前往C区，监控中心。】


    蜂群再次汇合，涌向下一个目标。


    监控中心内。


    四个穿着背心的家伙正围坐在一起打扑克，墙壁上几十个屏幕显示着地堡外围的实时监控画面。


    “妈的，又输了！”一个光头把手里的牌狠狠摔在桌上。


    “嘿嘿，头儿，你今天手气不行啊。”旁边一个瘦子得意地把钱收了过来。


    “行个屁！蛇哥让我们盯着，外面政府军都快打到家门口了，我们还在这里看风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谁说不是呢，闷死了。”


    突然，那个瘦子感觉脖子有点痒，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


    “咦？”


    他感觉自己的手，有点不听使唤了。


    他想说话，却发现嘴巴张不开。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牌桌对面的同伴。


    然后，他看见一只像是黄蜂一样的东西，正从光头同伴的耳朵里，慢悠悠地飞出来。


    这是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噗通。”


    他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把扑克牌撞得满天飞。


    “喂！阿瘦！你怎么了？”


    光头吓了一跳，刚想起身。


    一股强烈的麻痹感就从他的脊椎升起，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力气。


    “噗通。”


    “噗通。”


    监控中心内，四个人，在五秒钟之内，接二连三地倒下。


    墙壁上的监控画面里，地堡外围依旧一片平静。


    他们都不知道，敌人，究竟从何而来。


    张泽站在山壁下，神情平静。


    他的视野中，代表着生命体的红色标记，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变成灰色。


    安阳站在他旁边，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他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光是看着张泽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就知道，泽哥的“温馨礼物”，已经开始派送了。


    “泽哥……里面……怎么样了？”


    “别急，”张泽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再等三十秒，等他们睡熟一点。”


    【叮！D区，武器库，清理完毕。】


    【叮！E区，指挥中心，清理完毕。】


    【叮！检测到核心目标‘黑蛇’，位于F区，秘密审讯室。】


    【检测到S级任务目标‘王浩’，位于同一地点。】


    张泽的眼睛眯了起来。


    找到了！


    蜂群的视角，切换到了最后的目的地。


    那是一间用厚重铁门锁住的房间。


    蜂群从门缝和通风口钻了进去。


    黑蛇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雪茄，脸色阴沉地看着被绑在对面的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正是王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