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渔樵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风压让周遭的草木尽数低头。这里与瑛姑那片死寂的黑沼,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山峰高耸,直入云端,林木葱郁,到处可见流泉飞瀑,水声潺潺不绝。


    一阵悠长的诵经声,顺着山间的风,从高处若有若无地飘落下来,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祥和之气。


    一条用平整条石铺就的台阶,蜿蜒向上,岁月磨去了石头的棱角,让它看起来温润而又古老。台阶的尽头,消失在山腰缭绕的云雾深处。


    山门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字。


    万花谷。


    字迹平和,透着一股看尽了世间繁华,最终选择归于平淡的意味。


    “此地的风水,刻意求一个‘静’字,反而落了下乘,失了自然。”


    沈夜环顾四周,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看来这位一灯大师,心中依旧不静。”


    真正的静,是山崩于前而心不动的定力,不是远离尘嚣的自我隔绝。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安宁,本身就是一种无法放下的执念。


    他扶着身旁精神依旧恍惚的周伯通。


    瑛姑则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她对这里的祥和之气,表现出一种生理性的排斥。


    三人一雕,正要踏上第一级石阶。


    就在这时,他们前方的山道两侧,那茂密的树林里,无声无息地走出了两个人。


    一人是渔夫的打扮,身上穿着蓑衣,手里横持着一根乌亮的船桨。


    另一人是樵夫的模样,肩上扛着一柄沉重的铁斧,斧刃在林间透下的微光中,闪动着暗沉的光。


    正是“渔樵耕读”中的渔夫点苍渔隐与樵夫段樵,一灯大师的四大弟子之二。


    “此乃佛门清修之地,几位施主请回吧。”


    那扛着铁斧的段樵开口,吐出的字句沉重,在山谷间引起低低的回响。他没有问来历,没有问身份,只是单纯地,拒绝。


    沈夜停下脚步,对着二人,稽首为礼。


    “晚辈沈夜,携故人前来拜见一灯大师。”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言语也足够客气。


    “有数十年未了的因果,要当面做个了断。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那手持船桨的点苍渔隐,视线在三人身上缓缓扫过。


    他的观察落在了面如死灰,失魂落魄的周伯通身上,又落在了那满头白发,浑身散发着不加掩饰的怨毒之气的瑛姑身上。


    他皱起了眉头。


    “师父早已不问世事。”


    点苍渔隐开口了,他的话语比段樵多了一丝人情味,却也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


    “尤其……是当年的事。”


    这句没有说完的话,让瑛姑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


    她压抑了一路的,那股刚刚找到了宣泄方向的恨意,在这一刻,被“不问世事”这四个字,彻底引爆。


    “滚开!”


    瑛姑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那嘶叫里充满了被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我今日定要见他!谁敢拦我,我便杀了谁!”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朝着那两个守山的弟子疾冲而去。


    点苍渔隐与段樵二人面色一沉,却不见半分慌乱。他们二人同时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船桨与铁斧,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瞬间交叉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封死了上山的所有通路。


    “既如此,得罪了!”


    段樵低喝一声,肩头的铁斧顺势下劈,带起一股厚重刚猛的劲风,呼啸而下。


    点苍渔隐手中的船桨则贴地横扫,如同一道黑色的波浪,无声无息地卷向瑛姑的下盘。


    二人的招式配合默契,堂堂正正,充满了佛门武学特有的阳刚之气。


    眼看一扬血战就要爆发。


    “唉。”


    沈夜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他身形一动,后发先至,瞬间便出现在了瑛姑的身侧,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头。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传来,瑛姑那股前冲的势头,顿时一滞。


    “前辈,稍安勿躁。”


    “你让开!”


    瑛姑回头,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二位,你们拦不住。”


    沈夜没有理会瑛姑的挣扎,他的视线,越过那柄铁斧与船桨,落在了渔樵二人的脸上。


    “你们的武功,乃是堂堂正正的‘阳’刚路数,练的是一口浩然正气。”


    沈夜的听劲,早已将三人的气机变化,尽数纳入感知。渔樵二人的武功根基扎实,联手之下,威力倍增。可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已经疯魔的,将毕生怨毒都融入武学的女人。


    “而瑛姑前辈的武功,却充满了‘阴’与‘恨’,走的是专攻破绽的诡谲之道。”


    这种正与邪的对抗,阳与阴的碰撞,看似是正道必胜。但在沈夜的计算中,结果恰恰相反。


    大开大合的阳刚武学,最怕的,就是那种不讲道理,专攻你气血运转间隙的阴毒招式。


    渔樵二人心有慈悲,出手必有分寸,留有余地。


    而瑛姑,招招都是玉石俱焚,不留后路。


    此消彼长之下,落败是迟早的事。


    “阴阳相克,你们并非她的对手。”


    沈夜平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渔樵二人闻言,劈下的铁斧和横扫的船桨皆是一顿。他们从沈夜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种对武学至理的深刻洞见,这绝不是一个普通青年能说出来的话。


    “让我来吧。”


    沈夜松开了按住瑛姑的手,向前走出一步,独自面对着渔樵二人。


    “我与二位过两招。”


    “若我侥幸得胜,还请二位不要再阻拦,让我们上山。”


    “若我输了,我们三人立刻转身就走,绝不再踏入此地半步。”


    他将这扬混乱的,充满仇恨的冲突,强行扭转成了另一扬,有规则,有赌注的较量。


    点苍渔隐与段樵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反应中,看到了凝重。


    眼前这个黑衣青年,气度沉稳得可怕。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能轻易制住状若疯虎的瑛姑,又能一语道破他们武学的根本,其实力,深不可测。


    “好!”


    段樵沉声应道,将手中的铁斧,重新握紧。


    “请赐教!”


    一扬小规模的,却决定了数人命运的冲突,即将展开。


    沈夜的介入,为他自己,也为他那套“以理证道”的武学,提供了又一个新的舞台。


    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所有人。


    所谓的阴阳,所谓的正邪,所谓的爱恨,在他的“理”面前,都只是可以被计算,可以被利用的变量而已。


    就在山脚下剑拔弩张之际。


    万花谷顶,那云雾缭绕的最高处。


    一间简朴的茅舍前,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枯瘦身影,正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手中捻着一串佛珠,闭目诵经。


    山风吹过,吹动了他的衣袍,却吹不动他的人。


    忽然,他那捻动佛珠的手指,停住了。


    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地,睁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