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似乎她可以对全世界宽容,唯独对……

作品:《钓系美人与禁欲保镖

    “我知道,如果我们真的联姻,我们都会演得很好。我们会是金门城最令人艳羡的一对,门当户对,珠联璧合。我们的结合会让生意伙伴更放心,让家族更稳固。可那只是演戏,那不是爱。”


    她瘪了下嘴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我想要爱,很单纯的那种爱。不掺杂任何利益算计,没有家族重任,只是两个人之间最纯粹的感情。在那个只属于我和他的空间里,我不是岑三小姐。我只是他的爱人,他也只是我的爱人。”


    陆达衢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似嘲似讽的轻笑,“所以说来说去,你那个他……是严恕。”


    岑碧筠郑重地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是。”


    她看着他,眼神真诚,“今晚,我很感谢你,陆三少。真的。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话锋一转,“可正因为你救了我,我更不能欺骗你,更不能因为感激或者别的什么,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你。我们没办法在一起,而且我知道,你也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迫于家族的压力,觉得我是个合适的联姻对象,对吗?”


    陆达衢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他盯着她,眼中的笑意全无,“你怎么确定我不喜欢你?”


    岑碧筠愣住了。


    所有准备好的道理全都卷在舌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试图从他眼中分辨出这句话里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是公子哥不肯服输的戏弄。


    【叩叩叩。】


    车窗被人从外面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向车外。


    车窗外,严恕的身影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目光扫过车内两人略显暧昧的姿势。


    陆达衢闭了闭眼,几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伸手解开了车锁。


    严恕立刻拉开车门。


    岑碧筠积蓄了整晚的恐惧委屈,瞬间化作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她一头扑进严恕的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身体不受控制地颤起来。


    严恕被她撞得微微一晃,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因故失约让她难过了。


    心疼和愧疚瞬间淹没了他。


    他下意识地收拢手臂,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他抬眼看向车内的陆达衢,“谢三少。”


    陆达衢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带人走。


    严恕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将岑碧筠打横抱起,转身快步走向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


    陆达衢推开车门,站在夜风里,看着严恕的车灯亮起,引擎发动,然后载着他今晚差点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迅速地驶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他很难精准地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酸涩,空落落的怅然。


    这种感觉对他陆三少来说,陌生得很。


    真可笑,他想。


    不过认识了短短一段时间,见过寥寥几面,他陆达衢,难道就这么栽了?


    不过,他随即又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向来不喜欢强扭的瓜。


    没意思。


    ……


    严恕觉得今晚的岑碧筠很不对劲。


    她沉默得过分,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闻不到酒气,可她那副模样,又分明像是醉了。


    岑碧筠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背上还在流着血的伤口。


    她强忍下身体的不适,寻了块手绢给他包扎起来,心疼的要命。


    他受伤好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她改变不了这种状况,所以她心里难受的要命。


    严恕见她没有出口质问,这种沉默的包容反而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地到了大学旁小公寓楼下。


    钥匙插|进锁孔,屋里一片漆黑,岑碧筠才想起今天是礼拜六,雅典娜照例回家去了。


    严恕站在门口玄关的阴影里,没有进去的打算。


    体内那股被强行压下的燥热正蠢蠢欲动,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的身体已经忍到了极限,他不想吓坏她。


    “很晚了,你早点休……”


    严恕话音未落。


    岑碧筠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洒进的月光,她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拉进了门内。


    身后的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月光。


    黑暗中,两人面对面站着,只能听到彼此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严恕抿了抿干燥的唇,决定坦白。


    有些事,瞒不住,也不能瞒。


    “筠筠,”他开口,“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岑碧筠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在黑暗中轻轻勾住他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然后点了点头,示意她在听。


    严恕感受着她指尖的柔软,“今晚我临时离开陆家,是因为……春泥。”


    他感觉到与自己相扣的手指轻微地僵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她找人带话给我,说她被她爹下了药,卖去了烟花巷,失了身……我赶过去,她……她也给我用了迷香。”


    他省略了那些不堪的细节,“我差点着了道,神志不清,手脚无力……”


    黑暗中,岑碧筠刚刚与他紧紧相扣的指尖,徐徐一点一点地抽了回来。


    她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严恕心里一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或者是表达不清让她误会了。


    他急切地上前一步想去拉她的手,“筠筠,你听我解释,我……”


    岑碧抗拒地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着。


    两行温热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又是春泥。


    总是春泥。


    那她自己呢?


    她今晚经历的恐惧,被亲人算计出卖,被下药后身体和心理双重的煎熬和难堪……


    她强撑着回到家,看到他受伤只剩心疼,可他呢?


    又一次因为那个女人的一个消息就抛下一切赶过去!


    委屈和愤怒汹涌而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善良宽容,可为什么谁都能来欺负她?


    连他也是!


    她干脆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声音冷下来,“你走吧。”


    她一点也不想把自己今晚那些骇人糟心的经历讲给他听了。


    没必要。


    严恕的唇瓣微微张开,还想挣扎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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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我不是……我为了保持清醒,用碎玻璃划伤了手……筠筠,我只是因为记得你说过,九点在门外等我,我……”


    听到他手上的伤是为了保持清醒回来见她才弄的,想起他那皮肉翻卷的血口子,一下子心又抽疼起来。


    可一想到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春泥骗去,那点心疼瞬间被更汹涌的愤怒淹没了。


    何况她现在的情绪本就因为药物失控,根本无法像平时那样理智地思考。


    似乎她可以对全世界宽容,唯独对严恕不行。


    她潜意识里要求他必须完全属于自己,只能对自己好。


    而她自己,也对他格外苛刻自私。


    她赌气地快步走向洗手间,胡乱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你回去吧!我们……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


    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她关上。


    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她没开灯,也没脱|衣服,就直接打开了花洒,任由水淋透全身。


    她只想冲掉那只油腻的手触摸过的恶心感觉,冲掉这令人作呕的肮脏和无力感。


    巨大的孤单感将她吞没。


    谁也帮不了她,不来麻烦她害她都是好的!


    严恕独自留在客厅的黑暗里。


    那句我们不合适反复在脑海中回响。


    一种被彻抛弃的恐慌感席卷而来,瞬间冲垮了他苦苦维持的理智。


    体内压抑已久的药效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袭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洗手间门口的。


    门被推开了。


    水汽氤氲的狭小空间里,岑碧筠正闭着眼站在花洒下,任由水冲刷着脸颊和早已湿透的旗袍。


    突然一个精壮的身躯从背后贴近,将她猛地转过来,抵在了冰冷的墙上。


    花洒的水淋湿了来人的头发和衬衫。


    严恕双手捧起她湿漉漉的脸颊,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他的眼底翻滚着被抛弃的恐惧,眼角因为迷香已然泛红。


    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


    “筠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岑碧筠正沉浸在今夜在陆家的惊吓委屈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粗鲁动作和质问激得火起。


    她猛地低下头,发狠地一口咬在他手背那还在渗血的伤口上。


    严恕疼得眉心骤然紧蹙,却哼都没哼一声,任由她咬着。


    岑碧筠抬起眼,嘴角沾了他的血,眼神里满是痛快直白的恶意。


    “是!不要你了!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个帮派马仔而已!怎么配得上我?滚吧!你这低贱的马仔和那个惯会装可怜的春泥才最般配!”


    她用尽力气说着自己能想到的最伤人的话,一股脑的向他抛过去。


    严恕仿佛完全感觉不到手背的疼痛,只是死死地盯着她满是泪水的愤怒眼睛。


    她说了那么多,但他只听到了那句不要他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从四肢百骸汹涌而来,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


    “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最后问了一遍,声音裹挟濒临破碎的脆弱。


    “是!最与你般配的是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