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小鱼和鱼钩(五)
作品:《与死对头共享甜蜜陷阱》 远处的云彩依旧美丽,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如果问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不会是贵重的金簪,华美的织裙,脆弱的感情,难得的权力,而是天上的白云,与她进宫的那天一模一样,纯洁无暇,无忧无虑。
燕州边境战乱不止,布达一族虽小,却天生神力,十几年的兵荒马乱让边境的百姓不堪重负,景国的士兵也有想要止战的念头,景帝召了三万精兵助阵,布达不堪重负,率先提出和亲,用来换取短暂的和平,等双方准备充足,磨刀出击。
布达许了黄金千两,想娶景国最尊贵的公主。
司遥的膝盖处的衣衫已经被泪水打湿,院子始终保持着安静,华胜太想找一个地方发泄感情,她不理解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为何选择利用自己去陷害她人,不明白一向视自己为掌上明珠的父亲要将自己嫁给布达,听说布达王年过六十,膝下孩子无数,个个觊觎王位。
她将手帕递给华胜,一语未发,不是她不想安慰华胜,而是语言太过轻微,轻到没有任何份量,唯一能做的便是静静倾听。
长春宫不复已往热闹,时间过得太快,让人险些抓不住夏季的尾巴,这是熙贵妃被禁足的第二月,也是她进宫以来失宠的第二个月,华胜说和亲一事是她原谅熙贵妃的关键,透过微微撩起的发丝,司遥失神,柔声道:
“真正的关键是浓郁的爱,人会原谅一个爱人,却不会原谅一个仇人。”
华胜咬了咬嘴唇,犹豫万分,面带歉意抱住司遥,“对不起,这是我一直欠你的道歉。”在长春宫的第二次昏迷后,她已经猜到了母妃的用意,在忧郁纠结愤恨自责中,她不敢站出来。
司遥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容道:“没关系,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未必张口。”颜色有多种,万事不论对错。
爱就像幽灵,它悄悄来到你的身边,悄悄拥抱你,恨就像怨气,不知不觉,又彼此纠缠难离。
等华胜整理好心情,轻松离去时,一只黑犬闯了进来,它极通人性,围着司遥转圈,还用黑黑的舌头舔舐着她的手臂,长长的尾巴不停得左右晃动,幅度很大,又嘴里砸吧俩下,司遥懂了,这只狗想吃东西,于是连忙让云若去找一块肉来。
一盘卤好的五花肉放在地上,小黑犬扑了过去,挪开时,盘子干净的像洗过一样。
司遥刚想表扬它,没想到吃过肉后的小狗从草丛中,好啊,居然吃了肉就跑,简直没有狗德,她一定要逮住这只小狗狠狠薅一把,于是起身顺着它消失的方向一路寻去,前面的黑影一直在跑,她压根没看清去的路。
直到司遥拨开草丛,一座小苑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里好熟悉啊,好像来过似的,司遥试探性走了几步,一阵风吹来,几片叶子落在她身上,一片叶子在天上打了几个圈,飘到苑子里,简单的石桌上有一美人拿笔写字,姿势她并不陌生,她也是这样练字的,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自己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而美人则是一脸认真。
她想起这是哪里了,就当她想当作没来过,正欲转身离去,那只不懂人尴尬的小黑狗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咬住她的裙角,司遥被迫被小犬带着过去,竹苑的设计并不规则,一路她都有一种失重感,一遍用手拽住衣裙,一边用手上下挥动保持平衡。
不用旁人说,自己也能想到这一幕有多滑稽。
一颗石子滑倒鞋里,一时间失去了节奏感,猛然摔了出去。
没等来火辣麻痹的痛感,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惯性往前一撞,司遥捂住鼻子,袖子挡住了她的龇牙咧嘴,可恶,天知道她的鼻子有多痛啊,感觉像是被人撞掉了,一抬头,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更离谱的是,池春水立马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冷漠,司遥头脑一炸,简直不可理喻,自己又没惹他,男人变脸就是快。
她气愤瞪了他一眼,嘴巴一撇,提裙就要走,脚还未落地,某个人转过身,径直坐在另一张桌上悠悠品茗。
美人拿起一副字,拿去给他批改。
“等等!”
“做什么?”
她原本都已经走到了门口,想了想,又走了回去,池春水拿出一盒糕点,熟悉的包装,熟悉的样式,他曾经送过一盒这样的糕点给她,当时事发突然送给了李昀,不过上一次是因为赌约,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她没出息的望了一眼。
池春水道:“宴会那次多谢你,这是谢礼。”
面对无缘的冷漠,司遥心中虽然很想要那盒糕点,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不用,毕竟你是为了帮殿下,为殿下分忧是应该的,而且我也不接受喜怒无常之人的糕点。”
临走前,不忘抱走那只黑犬,她要好好“教训”这个罪魁祸首。
—
一早醒来,一为公公拿着一份诏书,大概的意思是皇上对上次的预言心有芥蒂,为了避免此事成真,特意从灵隐寺请了高僧念经半月,为了消除自己身上的不详之兆,她要去藏书阁日日抄写经书,送到高僧面前以求净化。
藏书阁前有一棵玉兰树,遮挡了暑热。
抄经的时间过得像蜗牛蠕动那般慢,一盏烛火独自燃烧,司遥趴在桌上,闭眼抄书,抄了一行又一行,她真的很不喜欢抄东西啊。
更重要的是,以前有李昀帮忙,现在自己在藏书阁,李昀在东宫,若非她没有胆子骂军父……
经书一页又一页被扔在了一旁,她捂住头,面露痛苦。
她坐在这里,好像又回到了她在坤宁宫抄经的时候,它在一旁写字,皇后在一旁看书,时不时会走近看她,宫中残留着她的气息,以至于司遥不敢相信。
活生生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以前的时候,她总是刻意忽略,就好像自己不想,一切都未发生,沁入花香的笔墨让勾起了回忆。
书籍落案发出的沉重声打断了回忆,司遥一转身,池春水一脸正色,仪态端庄,慢慢翻书,看他手中书籍陈旧,想是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书。
他对旧物兴趣盎然,看不出来如此冷漠绝情的人,居然还会念旧。
众所周知,只要不写作业,干什么都是有趣的,眼下的经书就如同她的作业一般,现在她居然觉得看池春水也是一种乐趣。
就譬如今日她发现此人多有不同,一身淡青锦衣配上他疏离的气质,可谓是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他是一个极其俊俏的人,眉眼如墨,脸部的轮廓又是恰当好处,将少年的青涩与淡然自若结合在一起。
就是人有点无聊。
不敢想以后要是有人和他坐在一处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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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拿着一张冷脸对着人家,唉,这抄经的日子实在太无聊,无聊到他居然觉得看池春水的时光如此迅速。
真是怪哉怪哉。
司遥提笔正要收回目光,可能是自己盯的太久,让某个人不得不抬头,无意对上,她尴尬收回目光,拿去笔一怒十行。
将心虚写在脸上。
池春水垂眸看书,他对司遥有一定了解,毕竟当年他在太子身边伴读时,李昀抽空教司遥写字,她就总会找各种借口偷懒耍滑,哄着李昀替她抄写。
面对她突然端坐身子,一脸认真,一副势必抄完的神态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灯火照着她的半张脸,脸颊俩边还有几根头发,他猜测这一定是司遥抓狂用手勾出来的,他甚至还能想到她脸上娇憨的神情。
司遥抄到一定境界,突然将笔放在桌上,将竹简立了起来挡住了她的脸,躲在竹简后的她趴在桌上,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抄书。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她的经书还未抄完,心中一直默念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竹简慢慢被人移开,池春水依旧坐在那,静静看着书。
突然笑了一下,这笑声有点诡异,池春水在看时,一卷竹简在一点点进入他的视野,一端与他放在桌上的手相碰,司遥这才停止推动。
“作甚?”
虽然面对池春水前几日阴晴不定的脸,她心中微微有些芥蒂,不过眼下有求于人,司遥堆起笑容,将纸笔放在他面前,搓了搓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池公子,我看你也无聊,不如帮我抄写经书,分担一下我的痛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天一件好事,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三百六十五件好事,说不定以后有成为神仙的可能。”
话本子不是也写了得道修仙这一事情吗,她可没骗他。
“不好意思,我是一个俗人,生老病死,无怨无悔。”
司遥心道:就知道他会无情拒绝。
自己只能使出杀手锏了,可怜兮兮望着他,将肚子里面赞人话全部吐了出来,就像挤墨水一样。
“别这样,我知道你人美心善,外冷内热,高风亮节,风度偏偏,仪表堂堂,提笔写字之态更是妙不可言,坐在此处便是一道风景,求你了,给我写了吧,我真的写不完了,下次你被罚抄,我也帮你写。”
哪有什么下次,池春水被罚抄的概率小的不行,就好比蚂蚁吃大象,自己才没机会帮他抄。
死马当活马医,她今天晚上要是抄不完,就真的死定了。
方才她吐出的某些话引起了池春水的注意,一脸疑心的望向她,他轻轻撇眉,眼里写满了胡扯,又将书移了过去,看了一眼竹简。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你就帮我写吧,求你了,你人最好了!”
俩张蒲草,俩张桌子,俩盏青灯,俩人提笔,池春水字写得又快又稳,一写写十几张都未停笔,俩人写的果然比一人快,望着完成的“功课”,司遥就差蹦起来了。
仔细看,发现他写得字与自己很像,不仔细比对根本发现不了是出自俩人之手,突然,她抬眼看了一眼。
心道这人真是忽冷忽热,不好琢磨。
司遥惊奇的发现可能他有一点抄书的癖好,抄完经他心情都变好了,奇也怪哉,莫非是她这等俗人没有那方面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