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竹林与清香(十二)

作品:《与死对头共享甜蜜陷阱

    有一句谚语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读书人会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景国的拜帖一般会选在早上,这张拜贴写的时间是午时。


    其余人还在疑惑时间是否出了错误,司遥却对午时很满意。


    橘黄的光影若隐若现,小桃居的床上被人用厚褥子围成一圈,司遥躺在云朵一样的褥子里,呼吸变得迟缓,她的觉意已经上来了。


    司遥下意识把自己包严实一点,眼前一片漆黑。


    江夫人见她睡着了,熄了灯。


    雪停了,暖阳从远到近,最后钻过大开的窗户,落在了司遥的屁股上,人这辈子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做某事,她却可以保证一辈子不买安神汤药。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床上软的,她一趟即睡,夜里不管别人怎么喊怎么叫都不会有要醒的迹象。


    江夫人吃过了早膳走了进来,小渝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


    太阳都晒屁股了,自己的女儿还睡在床上。


    她径直走了进去,站在床边,喊了几遍,没有反应。


    司遥嘴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像是梦话,她一早醒来发现桌子上摆了一块巨大的桃花糕,一个大盆都装不下,她一口气吃了三分之一,正在可惜糕点在一点点变少时,一转头,发现被咬过的桃花糕一点点变了回去。


    简直就是仙境啊。


    正当她咧嘴笑时,耳边响起熟悉又骇人的声音。


    司遥眼睛还没睁开,掀开被子跳下了床,果不其然,阿娘怒气未消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话。


    江夫人说了一顿天天睡懒觉的女儿,不忘嘱咐司樾的拜帖。


    司遥坐上了马车,去了桓王府。


    马车一停,门帘一掀,一张明眸皓齿,端庄秀丽的脸让司遥一惊。


    乌黑的长发盘了起来,戴着金丝掐宝的金簪,耳边别了一朵正红色的海棠,饱满圆润的珍珠点在发间,黄红配色的衣裙拖在地上,搭住司遥的手戴着翡翠绿的环指。


    皇宫中的娘娘衣服上镶嵌着万千明珠,黑色的发髻看不清缝隙,司樾已经是很素净的打扮了。


    眉眼如画,肌肤胜雪。


    看得司遥都抽了一口气,真是美极了。


    她正要屈膝行礼,被司樾拦了下来,拉到了内居,一杯香甜的果茶冒着热气,还未喝到嘴里,就已经能闻到果香。


    司遥喝了整整一壶。


    哪怕数年未见,俩人却并不觉得陌生,说了好多才能说的话。


    这话一说便是一下午,眼看外面的天已经有要黑的趋势,司樾看了一眼若兰,若兰捂着嘴笑,她手中拿了好些画像。


    “这是什么?”这些画被人卷了起来,上面用红绳绑住,拿在手中,司遥有些好奇。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画面一盏,入目的便是美男子的画像。


    握住画像的被人轻轻抽了过去,司樾将画对着司遥,眉眼弯弯,“小遥,你觉得他怎么样?”


    司遥耳旁响起华胜那句:等我以后要纳好几个男妃,个个都要好看得不得了。


    姐姐她不会也是要纳男妃吧。


    桓王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搞不好,她们姐妹俩要被人砍了。


    她面露为难,司樾就要开了一副,“这个怎么样,说来你和他还有一段缘分呢,他是爹爹老师的孩子,年年十四,比你大俩岁,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司遥心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那些美男子不是给她找的,而是给自己找的。


    皇后懿旨,除非皇上亲自下诏,无人能改。


    桓王和司樾在计划什么,让司遥心中闪过不安。


    “不喜欢。”


    “那这个呢,王侍郎的儿子?”


    ……


    一直到画卷看完,都没有一个司遥中意的,司樾拉住妹妹,一脸严肃,“小遥,你不会是喜欢上太子了吧?”


    司遥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情,皇后下旨,要是司家主动毁约,无异于打脸徐家,陛下心中定会对皇后此举存在异议,可他并没有出手干预,就代表此时他也默认了,我们还是老实认命吧。”


    司樾峨眉轻轻皱起,“真的不是因为你喜欢太子?”


    “真不是。”


    司樾是司家最出众的女儿,大伯每回都说若她早生十年,参加了那年皇上选秀,借着她的聪慧和司家的权势,宫中四妃之首非她莫属。


    比起司遥的摆烂咸鱼,司樾是一头野心的豹子,她美丽下亦藏着爪牙。


    司樾找司遥是想退了太子的婚约,当时皇宫的诏书上写着司遥的名字她并不意外,太子不得帝心。


    徐家又被皇上视作眼中钉,太子性格软,不堪托付,即便写着自己的名字,她未必会如徐家所愿入宫。


    皇后显然想到了这一点,退而求次,用司遥威胁父亲,威胁司家,贵妃那边接到了消息,便风风火火向皇上求了旨,赐了婚。


    司夫人索性从旁支中找了一女子,嫁给了睿王。


    其中考虑就像九曲十八弯的深河,弯弯绕绕、深深浅浅。


    她看着正在吃糕点的妹妹,心里不由得叹气。


    让她取消与太子的婚约,一部分是桓王与太子之间的较量,桓王告诉她睿王不足为惧,他势头胜却无主见,事事要他母妃拿主意,郑昭仪有一个好父亲,却没有一个好儿子,皇上最不喜后宫干涉。


    本就有凉亭坍塌一事,太子在朝政行走被动,皇上动了大怒,民间的风向又偏向桓王,若是此时司遥与太子解除婚约,无异于给东宫一派重大的打击。


    另一部分是司遥不适合宫中生活,江夫人也希望她能留在身边。


    细雪飘了下来,司遥拿着糕点,想到了帝后之间的关系,她拒绝退婚,是因为她知道皇上应允皇后的行为,其中带有皇帝的心思,熙贵妃是年少时的情感,年少的皇子为了皇位放弃了挚爱。


    他不是皇子,所以他每一步都带了权衡利弊。


    熙贵妃也不是年少时的姑娘,她跟姐姐一样,更在意家族。


    皇后与司家定亲,是为了牵制桓王。


    皇上与司家定亲,是为了压制贵妃。


    —


    司遥走在廊亭下,悬在上的灯笼续着黄晕,司樾送她送了一半来了客人,见她眉宇间有些急,看起来是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她这会记了路,便让司樾去待客,自己走出府。


    桓王府有不少秃了头的树,直直的树干直冲云霄,流水竹台错落有致,一园接一园,像是依山而建,地面用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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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砖做了几圈浅浅的流水道。


    水在水道中流淌,发出哗哗声。


    司遥心道:桓王府接了哪条河流的水源,像平静的湖泊在冬日会生冰,一直奔腾的小流却不会。


    她顺着水道延伸的方向,慢悠悠地走着。


    水道的尽头是一棵青松树,沿着树上一道弯旋的黑梨木阶梯,一片阴影洒在下面,上面是一座庭院,阳光常年不照此处,显得有些寂寥。


    一方白色衣袍从镂空的缝隙轻轻跃起,就像一只白色的鸟儿。


    紧着着,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穿着一袭白衣,袖口出用粗线缝着小麦绣纹,他脸上留下一片阴影,从容的笑容一直出现在他的嘴角,他的笑容是美的,也是冰冷的。


    司遥往后退了几步,几乎在看清他的脸开始,她的眉毛皱在一起。


    他微笑着,头发随意松乱,却不显邋遢,给人一种无视众人的感觉,司遥心中可以用震撼形容,就像万马奔腾。


    他向她走了一步,司遥往后退了一步。


    见司遥如临大敌,发出轻轻的笑声,“原来司小姐不喜欢我。”


    他眼上没有缚上一条丝带,黑漆漆的眼睛没有一点神采,喜怒哀乐皆可以被人故意露出,而眼睛不能,无神就是无神,纵使演技在高超,都不会演出如此逼真的失神。


    “溪山君。”


    司遥肯定,他眼睛看不见,“这里是桓王府,你怎么知道是我,亦或者说,你怎会认识我?”


    凉亭中,众多文人受了宫中邀约前来作词写诗,在乌泱泱的人群中他坐在最高处,文人对他眼神中的渴望、嫉妒、仰慕……


    司遥很警觉,甚至在俩人相对之时,她都不曾皱下眉头。


    “原来司小姐不喜欢我。”眉眼藏在阴影中,他的笑变得有些忧伤,他好像和寂寥融为一体。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喜欢这两个词古往今年,被多少人说过用过承诺过,它小到可以描述天气糕点茶盏,大到可以描述猫狗人。


    它是难得的,非常难得。


    司遥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故作悲伤,这是他们见的第二面,第一面是在凉亭上,他与文人侃侃而谈,华胜拉着她,遥遥相隔,一直到凉亭坍塌,二人都不曾有交集。


    不曾有交集的人不喜欢他,他又为何要露出这种悲情的姿态。


    溪山君轻轻道:“是溪多思了。”


    你确实多思了。


    对他认识自己且出现在桓王府,司遥内心久久不能平息,这背后又意味着什么呢。


    她不敢深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是我站在这?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桓王府,你明明可以避开我,却选择下了阶梯,让我看见你。”


    一连串的问题勒住司遥,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在晃动,像一只手要抓住真相,却又害怕溪山君说出惊天秘密。


    “如果司小姐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在下就告诉你。”


    溪山君带着一丝笑,浅浅的、冷冷的,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柔情,难怪华胜为了见他,大费周章,他真是有一副极好的相貌,在见到他之前,她以为李昀与池春水已经是惊为天人了。


    果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是她见识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