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品:《替嫁给失明反派后

    林院判匆匆自太医院赶来,原以为庄妃精神已有起色,今日却不知何故竟再度昏厥,致使他一路心惊胆战,唯恐出意外。


    至寿春堂,见众人面如土色,林院判心下又是一沉,再进门内,见昭王负手立在床前,神色凝重,满室沉寂,他更是惴惴不安,赶忙上前替庄妃诊脉。


    所幸从脉象来看,并无大碍,林院判暗舒一口气,道:“娘娘是惊惧过度导致的气机逆乱,微臣为娘娘施上几针,再服过药,应当很快便能苏醒了。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都暗暗松口气,池萤攥紧手中锦帕,心中的巨石也终于落下。


    林院判开好方子,吩咐双喜去煎药,自己凝神屏息,专心施针。


    庄妃醒来时,已是夜幕降临。


    屋内众人皆被屏退,庄妃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儿子。


    昏迷前的种种仿佛噩梦一般,突然有人告诉她,她这向来清朗温润、从容有度的儿子,竟已失明整整两年,他遭人毒手,毁了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却瞒着她两年之久……


    晏雪摧听到庄妃不再平静的呼吸和轻微的哽咽,知道她已经醒了。


    他温声问道:“母妃可还有哪里不适?


    庄妃并不回答,只盯着他的眼睛,“倘若不是那丫鬟说漏嘴,你打算瞒我到几时?


    晏雪摧沉默良久道:“瞒到瞒不住为止。


    庄妃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我是你母亲!你我相依为命,我却不知自己的孩子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日日守着这方小院,过着犹如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却让你一人在外腥风血雨……


    晏雪摧叹道:“母妃便是知晓,不过是多一份痛苦,何必呢?


    他伸手替她掖被,行止间并无眼盲之人处处摸索的笨拙与不安,语气仍是平静从容:“母妃你看,这两年你都未能看出我眼盲,这便足以证明,眼盲并不能限制我的行动,更无法限制我的思维,如今我也已经习惯了,看不看得见都一样。


    “如何能一样!庄妃双目通红,含恨咬牙,“你并非天盲,却被人毁去双目,这千百个日日夜夜如何过来的?你如何看书**字,舞刀弄枪?为了能够行动如常,你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晏雪摧只道:“都已经过去了。


    庄妃满目悲伤,声泪俱下:“从前我也曾为自己有两个耀眼出色的儿子感到骄傲,我并不阻拦雪霁去争,他有勇有谋、雄才大略,又为皇长子,自是当仁不让,可我没想到,他的德才兼备却让他


    成为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他惹来杀身之祸……母亲如今只有你了,却没想到你也……


    晏雪摧叹息道:“我的眼睛并非没有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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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的可能,母亲放宽心吧。


    庄妃目光微动:“果真?


    晏雪摧颔首:“我双眼并非刀剑所伤,而且**所致,林院判已经在替我医治了。


    庄妃连连点头:“好,这就好……既是**,你便留在府上安心医治,莫要再理会外头的纷争……我怎么听说你扳倒了丽妃,还去了北镇抚司,此事当真?


    晏雪摧如实道:“是。


    庄妃摇头恳求道:“我已经失去了雪霁,此生别无所求,只望你能平安喜乐,莫要再卷进你死我活的争斗中了……


    晏雪摧却道:“可兄长之死、母亲的癔症皆非意外,大仇得报前,我做不到安之若素。


    庄妃愕然:“你是说,我这癔症也是人为?


    雪霁战死之后,她困于丧子之痛中难以自拔,日夜辗转难眠,以致精神错乱,伤人伤己,原来竟非悲伤过度所致,而是被人所害?


    晏雪摧暂未提及背后主使,只道:“母妃且看着吧,这些人我会一个个收拾。也请您放心,无论前路多艰险,我都会想办法全身而退,护母亲周全。


    庄妃泪流满面:“皇家倾轧素来凶险异常,我的孩子一死一伤,你让母妃如何能放心?


    晏雪摧叹道:“人不招祸,祸端也自会来找你,身在皇家,我别无选择。


    庄妃沉思良久,终是叹口气道:“罢了,你若执意去做,我又如何阻拦得了?这些年我在府中偏安一隅,病骨支离,不过苟延残喘罢了,你只记着,你若有不测,母妃亦绝不独活。


    晏雪摧道:“母妃信我一回吧,不会有那一日。


    庄妃忽想起什么,“今日那丫鬟……


    如今静心细想,一个默默无闻从不插话的小丫头,偏在那时不经意地抖落真相,多半就是见她病情稍有好转,有意刺激她心神。


    晏雪摧抿唇道:“此事我会处理,母妃只管调理好身体,切勿多思多虑。


    庄妃叹道:“这丫头抱着怎样的心思我不知道,可颖月素来是个温顺懂事的,我瞧她今日也受了惊吓,你可莫要迁怒于她。


    晏雪摧想起方才屋内那一声颤巍巍的“对不起,闭了闭眼睛。


    “我会问清真相,母亲放心吧。


    池萤一直站在廊下等着。


    天已经黑了,夜风不算凉,却吹得她浑身僵冷麻木,几乎没了知觉。


    从未有一刻如此的慌乱自责,迷茫无助,她不知自己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心中想过无数措辞,却又一遍遍推翻,脑海中依旧一片空白。


    直到昭王从屋内出来,她急忙追上,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手指攥得发白,良久才启唇:“殿下……母妃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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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雪摧却反问:“你希望她如何?”


    池萤强忍着眼泪,“对不起,我真的不知宝扇为何会那样说,我……我能不能见见她?我想亲自问她。”


    晏雪摧沉默良久,冷声道:“我只问你一句,你的确不知情?”


    池萤嗓音发颤:“是……”


    晏雪摧喉结滚动,溢出一字:“好。”


    池萤试探着问道:“殿下要如何处置她?”


    晏雪摧嗓音沉冷:“如若她足够聪明,应该知道今日这话一出,她必死无疑,只是我没想到她会蠢到让你来求情。”


    “必死无疑”四字刺入耳中,池萤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窟。


    “我不敢求殿下饶恕,更不会替她开脱,可她毕竟是我的贴身丫鬟,我想亲口问问她,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如果我说,”晏雪摧开口打断,“她日日寻机在你房中熏炉、花盆中偷放麝香,只为让你难以受孕,今日又言语刺激母妃,意图令她癔症复发,你还会觉得她是无心之失,还要替她求情吗?”


    池萤满脸怔愕:“什么?”


    宝扇给她下麝香?


    晏雪摧冷笑道:“从她第一回在炉中掺放麝香,我就已经暗中警告过她了,倘若她及时收手,也许我还能容她多活几日。”


    他言尽于此,转身前往雁归楼。


    池萤脑海中一片混乱,头重脚轻地怔立在原地。


    这世上最不愿见她有孕的人,莫过于殷氏母女,她们既希望自己继续充当赝品,又生怕她过得太好,来日不能居高临下地使唤她、控制她。


    可宝扇若是殷氏的人,何必冒着得罪殷氏的风险,百般殷勤地替她东奔西走、安置阿娘呢?


    今日她那些话,明显是冲着庄妃娘娘去的,所幸庄妃的癔症已有好转,否则骤闻昭王失明,她如何承受得住?说不准就会加重病情。


    难不成,宝扇是旁人安插在王府的内应,不光要她无法生育,要昭王子嗣不继,还要加害庄妃娘娘。


    先前为她处处奔波打点,只是为了博取她的信任,以便暗中下手?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糊涂至此,轻信她至此!以为她办事得力,将阿娘之事尽数交代给她。


    也不知阿娘现下如何了……


    思及种种,池萤更是懊悔不已,只觉得压力如山崩一般倾倒下来,将她整个人吞噬其中。


    眼前忽明忽暗,胸口漫上沉闷的痛意,她整个人头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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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下一刻,人已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


    雁归楼下,王府暗牢。


    宝扇被水泼醒,满身的刑伤鲜血淋漓,稍加动弹都是撕裂般的痛楚。


    这是暗牢中一贯的待遇,未及审问,几道酷刑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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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足以摧垮受刑之人所有的意志。


    宝扇不过是个小丫鬟,哪里经受过这样的酷刑,从一开始求着要见王妃,到此刻痛到浑身痉挛,恨不得即刻**,也不愿再面对狱卒手中的长鞭和烙铁。


    疼痛模糊了意志,隐隐见到面前长身玉立的人影,她压抑着心底浓重的恐惧,艰难地张口:“殿下……奴婢并非有意,求您看在我侍奉王妃有功的份上,饶奴婢一命吧……”


    晏雪摧拨动着炉火中的烙铁,轻笑一声:“看来是我平日太过仁慈了,让你屡屡偷放麝香不知收敛,今日还敢到寿春堂胡言乱语,如此种种,竟还敢求我宽恕?”


    先前麝香被人调换,宝扇就已猜到自己或许暴露了,可当昭王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害怕得牙关打颤,“那麝香,奴婢不知情……”


    晏雪摧冷笑:“都这时候了,还敢嘴硬。”


    他以掌心感受烙铁的温度,一边开始问话:“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宝扇盯着那烧红的烙铁,浑身颤抖不止:“奴婢没有……”


    晏雪摧唇边泛起一抹轻嘲:“你以为你死之后,宣王会放过你那个贪婪无度的兄长吗?”


    “兄长……”宝扇闻言瞳孔骤缩,昭王竟然查到了宣王殿下,还查到了自己的兄长,他什么都知道……


    晏雪摧道:“你们这些人的命,在他眼中连蝼蚁都不如,明知你已经暴露,还要榨**最后一点价值,让你来刺激我母妃,你该不会当真以为,王妃能救你吧?”


    宝扇泪流不止,伤口的剧痛与心内的恐慌侵袭全身,令她几乎感到绝望。


    晏雪摧:“若你不想死得太难看,那就回答我几个问题。”


    烙铁的温度蔓延到掌心,滚烫的刺痛钻进神经末端,涌出一股异样的愉悦。


    他指尖发颤,一字一句地问道:“本王的王妃,究竟是何人?”


    宝扇再度愕然,原来昭王早就开始疑心王妃的身份了,她答应了宣王不能泄露,可……可她与哥哥都要**,她又何必自寻苦吃?


    可她如是说,岂不是置王妃于险境?


    她颤颤巍巍盯着


    那炉中烙铁,不敢不答:“王妃……王妃不是伯爷的嫡女,她是……是薛姨娘的女儿,也是伯府的三姑娘,只是与二姑娘生得极像。”


    晏雪摧早已猜得七七八八,只不过再确认一遍罢了,说罢又问:“你是宣王的人,那王妃呢?”


    宝扇痛得意识模糊,一时没反应过来昭王问的是真王妃,还是假王妃,只道:“奴婢只知三姑娘是被迫替嫁,并不知二姑娘现在何处……”


    晏雪摧眉心蹙紧:“我问的是王妃,昭王府只有这一位王妃。”


    宝扇见他语气不悦,赶忙道:“王妃并不知奴婢替宣王做事,她只当奴婢是伯府的丫鬟。”


    晏雪摧眉心微松,倒有几分意外:“你是说,王妃不识宣王?”


    宝扇连连点头,“王妃先前住在庄子里,去年才回府,想来应该从未见过宣王殿下,宣王让奴婢替王妃安置薛姨娘,也都是暗中吩咐,王妃一直不知道,还以为都是奴婢的功劳……”


    晏雪摧眉眼间愠怒褪去,绷紧的轮廓也微微松泛下来。


    竟是素不相识么?


    耳边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连云前来回禀,语气颇为焦急:“殿下,王妃方才在园中晕了过去……”


    话音刚落,晏雪摧面色骤然一紧,一句话都未留,转身踏出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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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你急了你急了,让你冤枉老婆呵呵[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