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端坐于象征至高权力的九龙椅上。


    头顶虚浮不定的人皇之气，此刻竟凝实了几分，流转着淡淡的金色辉光，隐约有龙影盘旋。


    虽然依旧远不及鼎盛时期，却已显露出复苏的迹象。


    闻仲立于阶下，额间神目微启，只匆匆一瞥，便立即闭合，心中却已了然。


    西岐大捷，不仅扫平叛逆，更夺回了部分被掠夺、散逸的人族气运！


    有小师叔坐镇朝歌，大商气数当真有逆转之机！


    人族……有望重振！


    嗡！


    三道璀璨金光撕裂空间，毫无征兆地降临在大殿中央！


    金光散去，显露出林凡的身影，左右两侧妲己与玄姬分别侍立。


    “拜见圣师！”


    帝辛率先起身，神情恭敬无比，带领满朝文武，对着林凡深深一躬！


    声浪整齐，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与尊崇。


    林凡微微颔首，目光平静无波。


    他袍袖随意一挥！


    噗通！


    三道被淡金色锁链捆缚得如同粽子般的身影，狼狈摔在了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


    正是涂山璎、九头雉鸡精胡喜媚以及玉石琵琶精王贵人！


    “这三人，你可认得？”林凡的声音平淡，却如同重锤，敲在帝辛心头。


    帝辛心头猛地一颤！


    三位爱妃，他如何不认得？


    昨夜庆功宴后，尚且奋战了一晚……如今却如同死狗般被捆缚阶下！


    “咳……圣师……”


    帝辛强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一丝干涩，“她们三人……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他已然明白，若非罪证确凿，圣师绝不会如此行事！


    看着地上形容狼狈的三女，闻仲一张老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眼中闪烁着大快人心的光芒。


    妖孽！终于伏法了！


    他当年以天眼洞穿其真身，数次苦谏，奈何大王被妖术所迷，充耳不闻！


    如今……还得是小师叔雷霆手段！


    大殿之内，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落针可闻。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三道被捆缚的身影和负手而立的林凡身上。


    林凡并未直接回答帝辛，深邃的目光如同利剑，直视这位人皇的双眼，仿佛要洞穿其灵魂！


    人皇之气虽克制邪祟，但非无敌护盾，需以君王德行为能源。


    帝辛这些年自甘堕落，颠倒纲常！


    每造一孽便削一分气运，终至妖邪可侵。


    三妖行动本质是代天行劫，女娲以圣人权柄赋予其临时合法性，短暂绕过人皇之气防护。


    两两相加，导致三妖最终留在朝歌，祸乱朝纲！


    若帝辛仍不知悔改，就算有林凡在，人皇之气早晚被他败光，大商最终难逃覆灭之命！


    林凡抬手打了个响指，束缚在三个女人脖颈的金光绳索骤然收紧。


    强大的大罗金仙法力压迫下，三妖嘭的一声显出真身。


    “妖……果然是妖！”


    “闻太师早就说过，她们三个不是人！”


    “大王糊涂啊……”


    大殿中顿时传出一阵唏嘘，一众老臣惊慌失措的朝后退去。


    林凡目光紧盯帝辛，步步逼近。


    “人皇之气，乃人族意志所聚，万邪不侵，乃社稷之盾！”


    “然此盾非无敌，其威其能，维系于君王德行！”


    “德行如灯油，善行则灯明，庇佑万民；恶行则灯暗，油尽灯枯！”


    “帝辛！你沉溺酒色，自甘堕落！为逞一己私欲，残害忠良，屠戮生灵！”


    “你每造一孽，便自斩气运！每行一恶，便是在这人皇之盾上刻下一道裂痕！”


    “终至气运衰微，护盾千疮百孔，妖邪……方可趁虚而入！”


    林凡抬手抓住帝辛手腕，将他拉到三妖面前。


    “此乃轩辕坟三妖，奉女娲之命潜入朝歌，托身宫院，专为惑乱君心，败坏朝纲，加速你成汤覆灭！”


    “她们能久居深宫，非其妖法通天，实乃你这人皇……自毁长城，亲手为她们打开了这扇祸国之门！”


    林凡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字字诛心，在恢弘的大殿中轰鸣回荡！


    帝辛心头一颤！


    过往为了取悦三人而犯下的滔天恶行，一幕幕血腥残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涌！


    闻仲等一干老臣为了劝诫，久跪宫中不起……


    悔恨羞愧！


    让他恨不得当扬自裁以谢天下！


    噗通！


    一声沉重的闷响！


    帝辛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金砖之上，对着林凡，深深叩首！


    他颤抖着双手，将腰间那柄象征人皇权柄与责任的长剑高高托过头顶。


    “圣师！孤……知罪了！”


    “孤昏聩无道，残暴不仁，听信妖言，祸国殃民！累及祖宗基业，愧对天下苍生！”


    “请圣师收回此剑！代天行道，责罚帝辛！纵千刀万剐，孤……亦无怨言！”


    两行浑浊的热泪，从写满悔恨的脸上滚滚而落。


    大殿之中，群臣哗然！


    震惊、复杂、叹息、快意！


    帝辛发自灵魂深处的忏悔与请罪，其冲击力，甚至不亚于方才三妖现形！


    知耻近乎勇，此人皇……尚存一丝挽救之机。


    林凡的目光在帝辛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轩辕坟三妖。


    “惑乱朝纲，荼毒生灵，尔等……罪无可赦！”


    话音未落，林凡抬手，对着雉鸡精和琵琶精，凌空轻轻一点！


    嗤！嗤！


    两道蕴含着无上功德之力的淡金色指芒，瞬间洞穿了两妖的眉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凄厉的惨叫。


    雉鸡精和琵琶精眼中的恐惧瞬间凝固。


    随即，她们的身体化作点点闪烁着微弱妖光的尘埃，簌簌飘散于大殿之中，彻底形神俱灭！


    嘶——！


    大殿之内，再次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堂堂大妖，在圣师面前，竟如蝼蚁般被轻易抹杀！


    仅剩的三尾狐妖涂山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如泥，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妲己上前一步，伸手间一团白光将涂山璎笼罩。


    涂山璎瞬间化为一只巴掌大小的狐狸，被妲己收入笼中。


    处理完三妖，林凡的目光重新落回依旧跪地不起，高举人皇剑的帝辛身上。


    “剑，收起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望你牢记今日之言，持此剑，正己身，安黎庶，兴人族。”


    “若再行差踏错，无需妖邪作祟，你这成汤江山必亡于己手！”


    “届时，无需他人动手，本座自会收回此剑，取你性命！”


    帝辛重重叩首，声音哽咽，“孤……定当洗心革面，励精图治！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人神共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