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衍现在的脑子很乱，阮梅的话对他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


    虽然他确实利用【神秘】权能【虚构】过许多分身，但再怎么虚构，总得有个真实的本体作为基础和源头吧？


    怎么可能连本体本身都是被【虚构】出来的？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不河里！绝对不河里！


    空衍觉得自己应该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可是.......星衍那个分身，现在明明还在【匹诺康尼】活蹦乱跳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理不清头绪的他，将目光投向了阮·梅：


    “亲爱的，动用一下你那全宇宙最聪明、最迷人的大脑，帮我分析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梅看着空衍这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架势，深知若不帮他理清思路，自己今天恐怕是别想清净地做实验了。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妥协道：“我的时间非常宝贵。你问吧，尽量简洁。”


    空衍言简意赅的陈述自己身上发生的问题：


    “你说我现在这个本体也可能是【虚构】的。但我仔细回想，我用星核【虚构】出的那个星衍身份，此刻还活跃在【匹诺康尼】。”


    他紧锁眉头：“如果你的结论没有出错，我本身也是被【虚构】出来的存在。”


    “那么，一个被虚构出来的我，为什么还能有能力去虚构出另一个独立的自己？”


    “这就像空中楼阁，没有根基。”


    阮·梅沉默了片刻，随即分析道：


    “按照已知的宇宙法则与命途逻辑，由【神秘】命途【虚构】出的生命或存在，其维持的根本在于未被识破的谎言。”


    “一旦支撑其存在的虚构本质被拆穿，该存在理应消散。”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空衍：


    “但据你所述，你现在已经将星衍是你虚构分身这个信息告诉了我，这本身就已经构成了对虚构的拆穿。”


    “然而，星衍却依旧存在于【匹诺康尼】，并未因此消失。”


    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探究：“很明显，你告诉我的这个前提信息本身，可能就是错误的。”


    “星衍的存在，其根源或许并非来自于你认知中的那种【虚构】。”


    空衍的眼睛罕见的多出几分清澈。


    星衍不是自己【虚构】的，难不成还是自己分裂的？


    等等！分裂？


    他抓住这一闪而过的灵感，急切地向阮·梅追问道：


    “亲爱的！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回想一下我们.......嗯，最后一次深入的交流？那天晚上，你有没有感觉到，当时的那个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阮·梅立刻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什么。


    但她没有流露出丝毫羞涩，只是坦诚相告：


    “如果你是想询问，我对你.......或者说，对那个星衍化身，在生命层面的感知是否存在差异，那么结果可能会让你失望。”


    她的语气平静无波：


    “除了持续时间延长，以及你的行为模式显得比往常更具侵略性之外，我并未感知到任何区别。”


    说完，她似乎觉得需要强调一下自己的专业性，补充道：


    “或许你的存在确实很【神秘】，但作为一名专业的生命科学家，我还不至于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和同一个体睡觉。”


    空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阮梅，但现在不是互相安慰的时候。


    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关键细节，再次追问：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假设.......只是假设！那些所谓的分身都是我分裂出去的一部分。”


    “那么，为什么当他们在外面被【虚无】杀死后，相关的记忆和体验会......”


    话说到一半，空衍的声音戛然而止。


    等等！


    为什么我会下意识地认为，必须是分身死亡后，记忆才会传回本体？


    真以为是影分身啊？


    如果分裂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所谓的分身本质上就是我自己！


    他们在外面所做的一切，本身就是我在亲力亲为！


    那么，他们是否存在，是否死亡，根本就不会影响我这个整体的记忆同步！


    是自己陷入了某种误区！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他又特意的感受了下【匹诺康尼】的情况。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即使是现在站在【黑塔空间站】，他依旧能清楚的感受到花火身上的特殊香味，以及那......


    不可名状的感觉。


    艹！现在不是沉浸式体验的时候！


    很快，空衍就放弃了去感受星衍那边的情况，目光重新落在阮梅身上。


    阮梅感受着空衍的情绪如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中间似乎想要发情，直至现在彻底的平静下来后，轻声询问道：


    “空衍先生，现在，可以让我下来了吗？你的手臂似乎有些僵硬了。”


    空衍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放开她，而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亲爱的，以你对星神和命途的理解，告诉我：如果【丰饶】药师，或者【欢愉】阿哈，对一个尚未踏上命途的存在投去了目光。”


    “那么，那个存在......是否会因此踏上对应的命途？”


    阮梅听到这个问题不由楞了一下，随即反驳道：


    “星神作为其对应命途概念在宇宙中的最高体现，其行为通常是对命途本身的响应与扩大，而非主动的干涉。”


    “按照普遍认知，只有当某个存在在特定领域的意志达到某种极致，才会吸引来对应星神的瞥视，从而成为对应的令使。”


    她稍微停顿，思考了一下空衍提出的极端假设，继续道：


    “不过，如果按照你假设的这种情况，你什么也没做，但突然有一位星神毫无缘由地向你投来目光.......”


    阮·梅的语调变得异常肯定：


    “那么，答案是的。你依旧会踏上对应的命途。”


    “简单来说，这已经不是你想不想、愿不愿意的问题了。而是当星神看过来的那一刻，对应命途的能量和概念，就会顺着祂的视线强行灌注到你体内......”


    “这是——星神强行塞给你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听完这番话，空衍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