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万里死域!炼虚喋血!
作品:《都魔宗了,还讲人权?》 一声裂响!
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宛若黑色的天之伤痕,自穹顶光幕的最高点一路向下蔓延,直至阵法根基。
随之,蛛网般的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遍布了整个金色光罩。
“开了!阵法终于开了!哈哈哈!”
“姬家的宝库,是我的了!”
“天凤血脉!涅槃真经!谁与我争,谁就是我的死敌!”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火山喷发般的狂热。
阵法之外,所有围攻者的双目都泛起血红,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那不加掩饰的贪婪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被压抑到极致的欲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数十道流光,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争先恐后地扑向那破碎的光幕,扑向那座在他们眼中已然是待宰羔羊的姬家府邸。
他们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沐浴在神光中的景象,将那传说中的血脉与神功据为己有,从此俯瞰众生,逍遥于世。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那道象征着胜利与财富的缺口时。
姬家府邸深处,那道始终端坐于主位之上的身影,安然起身。
姬武昌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不是在面对灭族之祸,而是在迎接一场期待已久的盛典。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那支离破碎的光罩,映出外面一张张因欲望而扭曲的脸孔。
他的神情中,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于神明俯瞰蝼蚁的怜悯。
“一群被贪念烧坏了神智的可怜虫。”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满是嘲弄。
“你们真以为,我姬家数万年的传承,是尔等乌合之众能够染指的?”
“今日,便用你们的性命,来为我姬家的未来,献上最后的祭品!”
此言落下的瞬间!
姬武昌的表情中,浮现出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与快意!
他双手在胸前合十,结成一个古老的印记,口中吐出一个清晰无比的音节。
“献祭!”
一声令下!
那座已然濒临崩溃的“绝天十帝阵”,非但没有瓦解,反而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大阵的运转,在这一刻,彻底逆转!
那十尊原本已近乎透明的帝王虚影,身形重新变得凝实。
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镇压山河的厚重帝威,而是一种要将世间万物都拖入寂灭的恐怖气机!
他们那悲悯的眼眸,齐齐化作了毫无生机的血色!
“不对劲!”
“这阵法在自毁!快退!”
冲在最前方的狂木老祖与七杀魔君,这两位炼虚后期的巨擘,最先感受到了那股足以令他们神魂颤栗的终末气息!
他们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便要转身遁走!
然而,一切都晚了!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姬武昌的笑声,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底。
“绝天十帝,逆转阴阳,万法同归,神魔共葬!”
他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发出了一声癫狂的宣告!
那十尊血眸帝影,在同一时刻抬起了手,对着天空,对着那数十名面露惊骇的炼虚大能,对着这片它们守护了万载的家园,缓缓按落!
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陷入了绝对的停滞。
紧接着。
一道道无法被感知,无法被理解的法则波动,以姬家府邸为原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这股力量无声无息,却又无坚不摧。
那些冲在最前方的炼虚大能,他们赖以成名的法宝,他们坚不可摧的领域,在这股法则的冲刷下,脆弱得如同沙堡。
连片刻的抵挡都做不到,便被无声地分解,还原成了最原始的灵气粒子。
他们脸上的表情,还定格在狂喜、贪婪,以及最后一瞬间,那来不及完全展露的惊恐与茫然。
然后,他们的肉身,他们的元神,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痕迹,都在这静谧的法则波动中,被彻底抹除!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念之间!
天穹之上,那数十名不可一世的炼虚大能,有近三分之一,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那股终末的法则,彻底引爆!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与色彩。
只剩下一种能够吞噬一切,净化一切的,极致的白。
这白光是如此的霸道,以无可阻挡的姿态向外疯狂蔓延!
天空,大地,山川,河流……
方圆万里之内的一切物质,都在这白光的照耀下,被瞬间蒸发,气化,归于虚无!
南域第一世家,姬家。
连同它的府邸,它的山门,它数万年的积累。
以及那些,从四面八方,被贪婪引来的,高高在上的炼虚强者们。
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乌有!
天地同焚!
耀目的白光尽数敛去,天地间却未重归清朗,反而陷入了一种更为压抑的黑暗。
这并非夜色,而是一种吞噬万物的绝对虚无,连光线都无法从中逃脱。
以姬家府邸曾经的坐标为圆心,一个直径逾万里的巨型天坑,宛如大地上一道无法愈合的创口,狰狞地烙印在南域的版图上。
坑内焦土遍地,再无半分生机。
空间撕扯,狂暴的乱流在其中横冲直撞,发出阵阵如泣如诉的呜咽,无声地控诉着方才那场足以灭世的灾劫。
此地,生灵绝迹!
“咳……咳咳……”
不知沉寂了多久,一阵费力的呛咳声,终于划破了这片死寂。
在天坑边缘数千里外的虚空中,一道身影踉跄着显现,狼狈到了极点。
来人正是狂木老祖。
此刻的他,再不见先前炼虚后期大能的半分威仪。
那身标志性的灰色麻衣已然化为齑粉,露出底下如枯柴般干瘦的躯体。
他那只独眼也紧紧闭合,眼角处正不断向下淌着金色的神血。
他最为自傲的木之领域构成的防御,此刻也布满了龟裂的纹路,灵光黯淡。
他的气息衰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低谷。
“姬……武……昌!”
狂木老祖的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个名字。
疯子!
姬武昌那个家伙,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疯子!
他竟然真的敢引爆护族大阵,要将所有觊觎者都拖入地狱!
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狂木老祖想不通,也无法理解。
但他清楚,这一次,他们所有人都栽了。
栽了一个血本无归的大跟头!
他费力地环顾四周。
先前气焰滔天的数十位炼虚大能,此刻还剩下几个?
十个?
或许十二个?
超过半数的人,都在刚才那场自爆中被瞬间蒸发,连一丝尘埃都未能留下!
而侥幸活下来的,也无一不是身受重创,气息紊乱,形貌凄惨。
不远处,七杀魔君的身影也浮现出来。
他的状况比狂木老祖还要糟糕。
那身号称万法不侵的魔铠已然崩解,露出底下焦黑翻卷的血肉。
“姬武昌!老子要将你姬家挫骨扬灰!”
七杀魔君难以发泄心中暴怒与憋屈!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携镇宗之宝而来,本以为是场饕餮盛宴,结果连汤都没喝上一口,反而差点把自己的性命赔了进去!
这算什么事?!
更让他心胆俱寒的是,他能清晰感知到,一股阴损至极,满是毁灭意味的法则力量,正像跗骨之蛆般盘踞在他体内,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的经脉,磨灭他的生机!
他尝试了数种秘法,都无法将其撼动分毫!
只能无力地感受着自己的道基,正在被一点一滴地污染,腐蚀!
他如此,狂木老祖如此,其他幸存的炼虚修士,亦是如此!
所有人的脸上,都交织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知的恐惧。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我的领域之力,竟然在被它同化!”
“再这么下去,我们就算侥幸不死,境界也要跌落,根基尽毁!”
一时间,恐慌在这些幸存者中飞速扩散。
他们方才因破阵而临时拼凑的脆弱联盟,在死亡的威胁下,瞬间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警惕与猜忌。
每个人都下意识地与旁人拉开距离,目光游移,防备着周围任何一个“同伴”,生怕对方会在此时此刻,对自己下死手。
毕竟,能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
趁你病,要你命,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法则。
而混迹在人群最末端的王凡,此刻也“恰如其分”地,显露出一副油尽灯枯的姿态。
他面色惨白,嘴角挂着一道刺目的“血痕”,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
他一边“艰难”地调动灵力,压制着体内的“伤势”,一边用与其他修士一般无二的,充满惊惧的目光,望向远处那个巨大的天坑。
然而,在他的识海深处,却是另一番光景。
“有点意思。”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让其他炼虚修士如临大敌的法则。
在触碰到他天凤血脉的刹那,两者互相包容。
整个过程,如百川归海,自然而然。
他的伤,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便已经痊愈。
若不是法则层次太高,超过了王凡所知范畴。
说不定王凡能因此领悟法则之力!
他之所以伪装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自然是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好一招玉石俱焚,好一个姬武昌。”
王凡在心底,对那位未曾谋面的姬家家主,给出了一句中肯的评价。
这个男人,行事果决,心性狠辣。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以整个家族的万年基业为赌注,决绝地拉着南域大半的顶尖强者,共赴黄泉!
这份气魄,这份心机,即便是王凡,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人物。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在这群他眼中的饿狼里,还混入了一个,他永远无法理解的变数。
王凡继续扮演着自己的重伤员角色,眼角的余光,却不动声色地,逐一扫过周围那些正在苦苦支撑的炼虚修士们。
他的目光,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手,在清点着自己陷阱中,那些尚不自知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