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上，王凡俯瞰着下方。


    那场刚刚落幕的人伦惨剧，在他眼中，掀不起半点涟漪。


    就像看了一出排演过无数遍的乏味戏剧，连结局都懒得回味。


    他随意地伸出一指，点向下方那个癫狂大笑的梁安。


    一道神念无声无息地渗入。


    片刻。


    反馈传来。


    极品灵根！


    天凤血脉，已然觉醒！


    “验证成功。”


    王凡收回神念，嘴角上扬。


    《夺天造化功》负责献祭，筛选出最完美的灵根。


    《涅槃真经》负责升华，将血脉推向极致。


    两者相合，便是一条通往至高的血腥捷径。


    至于捷径之下铺了多少尸骨，死了多少人，那又与他何干？


    蝼蚁的悲欢，从来不值得神明侧目。


    整个九州，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皿。


    所有生灵，都是可以随时收割的资粮。


    他的神念扫过已经没落的真魔宗。


    那里，还有另一个实验品，陌颜。


    区区上品灵根，耗费五年才融合精血，如今也不过凝聚了三根天凤真羽。


    废物。


    跟眼前的梁安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实验结束，该收割了。”


    他漠然自语，又瞥了一眼灵界的方位。


    姬家的王林还在那里挣扎。


    不过无所谓，那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当初在星域的密谈，那个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秘密，现在还不是揭晓的时候。


    下一刻，王凡的元神不再收敛，如无尽汪洋，瞬间淹没了整个九州大陆！


    一股浩瀚、磅礴、无可匹敌的威压，降临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山河颤栗，万物臣服！


    紧接着，一个冰冷淡漠的声音，不经由耳朵，直接在九州每一个生灵的脑海深处炸响！


    “今，本座晋升化神。”


    “感天地有桎梏，为天下修士，开一线生机。”


    “今，本座，传道天下！”


    ……


    化神！


    传道天下！


    十年了！


    一尊化神大能，横空出世！


    还要传道天下！


    这是何等的恩赐！


    “化神！是化神大能！”


    “苍天有眼啊！前路有望！”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狂喜。


    无数修士冲出藏身的洞穴，冲向天空，朝着那股威压的源头，涕泪横流，疯狂叩拜。


    ……


    青州，大日仙朝皇城之巅。


    身着赤金龙袍的女帝皇甫月，身躯猛地一僵。


    这个声音！


    是……他！


    王凡！


    他回来了！


    皇甫月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这十年，她励精图治，将大日仙朝打造成九州第一势力，修为更是堆到了元婴后期。


    “化神……”


    她喃喃自语，目光坚定。


    一道清冷的身影出现在她身侧，是护国丹师姜雪。


    “你也听到了？”


    皇甫月问。


    姜雪没有点头，只是身体在不易察觉地轻颤。


    “他……究竟想干什么？”


    姜雪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不知道。


    或许，她是不敢知道。


    以主人性格，不可能这般帮助九州，必有所图。


    ……


    上清宗。


    一个身穿上清宗道袍，气质冷艳的女子，猛地抬头。


    她正是裳念慈。


    时间早已磨平了她身上所有的棱角。


    如今的她，是大日仙朝的一位武官，修为也达到了金丹后期。


    上清宗也被大日仙朝收管，沦为西洲管理。


    当那个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个声音……怎么可能！


    可他不是死了吗？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不是死在那场自爆中吗？


    还成了……化神？


    裳念慈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无数矛盾的画面在眼前交错闪现。


    她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真的是他……


    那这九州的天，恐怕，真的要变了。


    ……


    九州，各处。


    亿万修士，屏息凝神。


    整个世界，都因那一道声音而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他们在期待。


    他们在狂热。


    王凡，没有让他们久等。


    “静心，凝神。”


    “本座，今日，所传之道，名为，《涅槃真经》！”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篇古老、晦涩、玄奥无比的经文，化作亿万金色神文，凭空炸开，烙印进九州每一个修士的脑海！


    “百凤涅槃不灭身！”


    “修炼此法，可凝聚百枚天凤真羽！”


    “每凝聚一枚，肉身便可得到一次淬炼！”


    “百羽大成，肉身不朽，神魂不灭！”


    经文的最后，四个金色大字，轰然炸响，震得所有人神魂欲裂。


    “涅槃重生！”


    轰！


    死寂的九州，瞬间被点燃！


    “涅槃重生！我没看错吧！这世上，真有死而复生的功法？”


    “是真的！是真的！功法就在我脑子里！”


    “哈哈哈！发了！老子这辈子，值了！长生有望！长生有望啊！”


    无数修士，状若疯魔！


    有人仰天狂笑，有人痛哭流涕，更有人疯狂叩首，将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就在这时。


    王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此法，虽逆天。”


    “但，修炼亦有风险。”


    “非身负天凤血脉者，不可修炼。”


    “否则，必将爆体而亡，神魂俱灭！”


    什么？！


    这句话，宛若九天之上降下的万载玄冰，兜头砸下！


    瞬间，浇灭了所有人的狂热！


    “天凤血脉？那是什么鬼东西？”


    “完了，我们哪来的天凤血脉？”


    “空有逆天仙法，却不能修炼！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前一刻还在天堂，这一瞬，尽数坠入地狱。


    哀嚎遍野。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之际。


    王凡的声音，又一次悠悠传来。


    “莫急。”


    “本座既然传道天下，自然会为尔等解决此难题。”


    “今日，本座便以自身为熔炉！”


    “以己身之血脉为引！”


    “助尔等，开启长生之门！”


    话音未落。


    异变陡生！


    那笼罩九州的无尽黑暗，被一道璀璨到极致的金色光芒，悍然撕裂！


    一滴。


    又一滴。


    蕴含着无上神威的金色血液，自九天之上洒落！


    化作一场覆盖了整个九州的，金色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