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蛊惑

作品:《都魔宗了,还讲人权?

    时光倒流回半年前。


    青阳坊市,坊主府别院静室内。


    王凡盘膝而坐。


    蒙面人袭击太巧了。


    这其中,必然有诈。


    他需要更多信息。


    “咚咚咚。”


    轻微的叩门声响起。


    “消公子,老朽莫文渊,可否进来一叙?”


    是莫老管家的声音。


    王凡收敛思绪,淡然道:“莫管家请进。”


    石门开启,莫文渊略显佝偻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对着王凡深深一揖:“消公子,大恩不言谢!”


    “若非公子仗义出手,老朽这条命,还有我家小姐……”


    他显然对那日的凶险仍心有余防。


    王凡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莫文渊却坚持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具尚带着余温的尸体,正是先前被王凡用木灵之体配合五龙术轰杀的那个黑衣蒙面人。


    “公子,此獠乃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一身修为不俗。”


    “他的尸身,无论是拿去换取灵石,还是……用作他途,譬如炼制傀儡之类,都颇具价值。”


    莫文渊将尸体放在地上,态度诚恳:“老朽身无长物,只能替公子保管。”


    筑基中期的尸体,确实是不错的材料。


    王凡瞥了一眼那尸体。


    此刻,他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老管家。


    这些日子来,他旁敲侧击,加上自己敏锐的观察力,早已察觉到莫文渊与裳念慈之间,那超乎寻常主仆的微妙联系。


    尤其是莫文渊看向裳念慈时,那眼神深处隐藏的,绝非仅仅是忠仆对小姐的关切。


    王凡抬起头,看向莫文渊,语出惊人:“裳念慈,是你的女儿吧?”


    莫文渊脸上的感激之情瞬间僵住,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瞳孔微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干笑道:“消……消公子说笑了。”


    “小姐乃是坊主大人的掌上明珠,老朽何德何能……”


    他的否认苍白无力,那瞬间的慌乱早已出卖了他。


    “莫管家,事到如今,何必自欺欺人?”


    “你与裳念慈之间的父女之情,但凡有心观察,并不难看出端倪。”


    “我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王凡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向莫文渊。


    “既然连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些许不对,你认为,裳墨……那位筑基巅峰的体修坊主,会对此一无所知吗?”


    “他为何能容忍你们父女二人,在他的眼皮底下,以主仆相称,安然生活这么多年?”


    “莫管家,你想清楚再回答。”


    “我不认为,一个能坐稳青阳坊主之位的人,会是瞎子,或者傻子。”


    王凡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莫文渊的心防上。


    莫文渊脸色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是啊,坊主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般精明强悍的人物,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情?


    除非……


    除非这容忍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图谋!


    王凡继续蛊惑:“你真的以为,裳墨会一直如此‘宽宏大量’下去吗?”


    “或许,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能将你们父女二人利用到极致,再彻底毁灭的时机!”


    “到了那时,等待你们的,恐怕就是万劫不复!”


    “你或许不怕死,但……”


    王凡话锋一转,陡然变得锐利。


    “莫叔,你也不想念慈受苦吧?”


    莫文渊身躯剧烈一颤,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颓然地跌坐在地。


    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消炎公子”,心思之深沉,言语之狠辣,简直不像个少年人,反倒像一个活了无数岁月,洞悉人心的老魔!


    莫文渊抬起头,陷入回忆。


    他挣扎了许久,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唉……”


    “事到如今,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猜的没错。”


    “念慈……确实是老朽的亲生女儿。”


    “她是老朽,与何心慈所生。”


    王凡心中了然,追问道:“何心慈?那位……是裳墨的夫人?”


    莫文渊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羞愧交织的神色。


    “是。”


    “当年……当年我与心慈两情相悦,奈何身份悬殊,她最终还是嫁给了彼时意气风发的裳墨。”


    “可婚后,裳墨一心修炼,对她并不好,甚至……多有冷落。”


    “我……我一时糊涂,与心慈旧情复燃,珠胎暗结,便有了念慈……”


    “后来事情败露,裳墨雷霆震怒!”


    莫文渊眼中闪过刻骨的恐惧。


    “心慈……心慈为了保全我和念慈,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责,自尽身亡!”


    “而裳墨……”


    “他不知为何,并未立刻杀了我和尚在襁褓中的念慈。”


    “只是废了我的部分修为,让我立下毒誓,永世为奴,并对外宣称念慈是他女儿。”


    “这些年,他待念慈,表面上还算可以,但也仅止于此。”


    “我总觉得,他看我和念慈的眼神,像是在看……。”


    莫文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秘密,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数十年,几乎让他窒息。


    今日被王凡一语道破,他反而有种解脱般的虚弱。


    对于莫文渊所说,他信了七分,剩下三分,他表示怀疑。


    同时,王凡心中诸多疑团豁然开朗。


    难怪裳墨对裳念慈的态度如此微妙。


    难怪莫文渊如此忠心耿耿,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卑微。


    原来是这样一出狗血淋漓的隐秘。


    只是,裳墨留下这对父女,真的仅仅是因为何心慈的死,或者一时的心软吗?


    王凡不信。


    这背后,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一个足以让裳墨隐忍多年,甚至不惜戴上这顶“绿帽”的原因。


    看着地上那具筑基中期的尸体,再联想到裳墨那扭曲疯狂的模样,一个模糊的猜测在王凡心底成形。


    或许,这青阳坊市,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而裳墨,以及那个神秘的蒙面人,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莫叔,你附耳过来,交代你一件事!”


    莫叔困惑上前,越听,瞳孔越大,忍不住道:“这,这,真的可以吗?”


    “想活命,就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