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个渣男
作品:《逆爱之车祸后,我的畏畏失忆了》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那瞬间垮塌的脊梁,眼中那深渊般的绝望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淬炼过的、更加深沉坚定的光芒,如同磐石,如同深海。
尽管眼底深处的心疼和小心翼翼丝毫未减,但那份几乎将他摧毁的恐惧,已经被强行压下,转化为一种磐石般的守护决心。
他不再看郭子,目光重新落回吴所畏脸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带着乞求和绝望的审视,而是充满了沉稳的、不容置疑的守护力量。
他缓缓地、极其轻柔地,再次伸出手,不再是颤抖的触碰,而是稳稳地、带着无限暖意和坚定力量,轻轻包裹住吴所畏那只露在被子外、依旧冰凉的手。
然后,他用一种平静、温和却蕴含着不容动摇力量的声音,清晰地对病床上眼神依旧空茫的人说:
“别怕,大宝。”
“我在。”
“一直都在。”
这次,不再是绝望中的呓语,而是重若千钧的承诺。
是对吴所畏的承诺,更是对他自己的誓言。
这一次,无论前路如何混沌,他池骋,都绝不会再松手,也绝不会再倒下。
郭城宇看着池骋瞬间挺直的背影和那重新凝聚起强大气场的样子,眼底的火气终于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他哼了一声,拉了把椅子,大刀金马地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用实际行动表示:兄弟,稳住,我在这儿盯着呢。
然而,恢复了信心的池骋,悠悠的转过了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眸。
郭城宇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将大开的腿,收了起来,呈现防备模式。
啪嗒!
啪嗒!
啪嗒!
不得不说,大长腿走路,就是快啊!
池骋居高临下,看着郭城宇,两只大手分别控制住他的肩膀。
“池子……你……有话”好好说。
“嘘……”
池骋打断他,左眼微微眯起,一大一小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低眉,凑近,威胁,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话音未落,病房门就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了。
“大畏,为师来看你啦!”
姜小帅清亮又带着点惯常小得意的声音响起,脚步轻快地跨了进来。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病房内景象的瞬间,如同被急速冷冻,彻底僵在了脸上。
他的目光,精准地、难以置信地,锁定在病床边——
他那高大威猛、平时痞气十足此刻却略显狼狈的“男朋友”郭城宇,正被池骋以一种极具压迫性的姿势按在椅子上!
池骋双手紧紧扣着郭城宇的肩膀,身体前倾,那张英俊却冷冽逼人的脸离郭城宇的脸极近!
两人之间那点距离,那凝滞的气氛,尤其是池骋微微眯起、带着审视和警告意味的眼神……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极其暧昧的张力!
而且,这副场景,似曾相识。
跟当初他推开诊所洗漱间,看到的吴所畏和池骋鸳鸯浴,有啥区别?
不就是现在多穿了点衣服吗?
姜小帅头顶那标志性的小卷毛,仿佛通了静电,肉眼可见地、一颤!一颤!又一颤!
他漂亮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瞳孔地震,里面翻涌起震惊、受伤、难以置信,最后“轰”地一声燃起了熊熊怒火!
“郭!城!宇!”
姜小帅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几乎要刺破病房的宁静,他指着僵住的两人,手指都在发抖,
“你个渣男!你果然喜欢池骋!被我抓奸在床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俩不对劲!
平时勾肩搭背就算了,现在徒弟都这样了,你们居然……居然在病房里就……”
他气得语无伦次,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眼圈也迅速泛红,那委屈和愤怒交织的模样,活脱脱一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漂亮猫咪。
“小帅!不是!你听我解释!”
郭城宇这下是真慌了,比刚才被池骋威胁时慌一百倍!
他猛地想挣脱池骋的手站起来,结果池骋按得死紧,他又不敢用大力怕扯到吴所畏的仪器线,一时间竟没挣开,反而更像是被池骋“按”着不让走。
这画面落在姜小帅眼里,更是坐实了“奸情”!
“解释?!解释什么?!”
姜小帅声音带着哭腔,气得原地跺脚,“解释你们为什么靠那么近?!解释他为什么抓着你肩膀不让你走?!
解释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你?!
郭城宇!你这个骗子!王八蛋!我要跟你分手!分手!!”
“祖宗!小祖宗!你冷静点!”
郭城宇急得汗都下来了,也顾不上池骋了,使出全力猛地一挣,终于摆脱了池骋的控制。
他几乎是扑过去想抱姜小帅,“不是你想的那样!池骋他刚才是……”
“走开!别碰我!”
姜小帅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躲开他的触碰,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我嫌脏!你去找你的池骋去!我徒弟还躺在这里呢!你们……你们简直太过分了!”
他狠狠瞪了郭城宇一眼,又用控诉的眼神剐了池骋一刀,转身就要往外冲。
病房里瞬间鸡飞狗跳。
然而,就在这混乱不堪、郭城宇焦头烂额追着姜小帅解释、姜小帅气急败坏要夺门而出的关键时刻——
一直安静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的吴所畏,眉头极其轻微地、极其痛苦地蹙了一下。
紧接着,他那双失焦的、如同蒙着厚厚雾霭的眼睛,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
不再是之前那种毫无目标的茫然扫视。
这一次,他那涣散的目光,艰难地、带着某种本能的牵引,竟然……极其微弱地、极其不稳定地……投向了那个制造了所有混乱噪音的源头——正在门口拉扯争吵的姜小帅和郭城宇的方向。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个极其微弱的、气若游丝、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来的破碎音节,在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争吵的背景音中,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微弱却清晰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