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她！”


    “冷门歌手秋雁冰？”


    “你知不知道，当年的秋雁冰是四小天后之一！”


    “小朋友，快回家写作业去吧，音乐不适合你！”


    “我呸！遗老遗少，你还喘上了？”


    “四小天后，成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拿出来说？”


    “音乐盛典上有秋雁冰？围脖年度巅峰人物有秋雁冰？各大平台热度榜，粉丝打榜，有她的名字？”


    “要不是和我家谦谦一起做节目，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人！”


    “……”


    不同年代的音乐人，确实能碰撞出独特的火花。


    特别是粉丝间的大战，火星撞地球了。


    眼看《天赏之音》官方直播间，要变成粉丝之间的骂战，粉丝们的家人和祖宗十八代已经在参战的路上。


    节目导演组却一点不慌，他们早有预料，也早有准备。


    他们有李云凡！


    “我叫李云凡，是一名创作型歌手，出过一张专辑……”


    不对！


    十分的不对！


    我的背景音乐，我的视频小短片？


    都到哪儿去了？


    李云凡的声线还是很不错的，吐字清晰，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和观看直播的每一个观众，都听得清楚。


    可音乐餐厅的音箱，无声的沉默。


    墙上的电视屏幕，一片黑暗。


    “李云凡，为什么你没有VCR？”


    贾宇谦保留着他在南棒娱乐圈的习惯，不管什么事，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都非常夸张。


    “你没有作品吗？”


    “你的专辑呢？”


    李云凡是八位嘉宾中，最后做正式自我介绍的。


    果然，这出好戏一上演，各路粉丝马上停止了刚才的骂战。


    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节目本身。


    贾宇谦的问话，正好出现在李云凡言语的停顿处。


    李云凡停顿了足足五秒！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节目组不要求剧本，一切都靠嘉宾的自我发挥，主打一个真实。


    八位嘉宾的资料介绍完后，各自在《天赏之音》中的定位，以及参加节目的目的，已经明晰。


    周牧和何穗，分别来自内地和港区，两名资深音乐创作者，是节目质量的保证。


    同时也兼顾两人从幕后走向台前的计划。


    林安琪与贾宇谦，偶像团体出道，人气火爆，是节目流量的担当。


    两人参加《天赏之音》，更看重圈子里的人脉，同时把人设朝音乐创作方面靠，图谋今后更大的发展。


    白景阳，有实力，需要曝光度，要在观众眼前刷脸，展现自身的才华。


    秋雁冰，退圈歌手，希望借《天赏之音》，重新出现在大众眼前，回归乐坛翻红。


    宁晓馨，网红转型娱乐圈艺人，追求更大的知名度，期待破圈。


    而李云凡，他比所有人都简单。


    签合同时，剧本里写的清清楚楚：


    出丑，当下头男。


    第一天聚会，初次亮相。


    正是各位嘉宾找准定位，给观众留下印象的时候。


    其他嘉宾也都懂，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焦在李云凡身上。


    林安琪在镜头之外，捏了捏手指，脸上演出很自然的好奇之色。


    她作为皇冠女团的门面，刚出道没名气时，经历过类似场景，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宁晓馨嘟了嘟嘴，品味着空气里的尴尬。


    瞬间，宁晓馨觉得身高不足一米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小丑！小丑！小丑！”


    “下头男，傻眼了吧？”


    “节目组放你的歌，简直是污染观众的耳朵，拉低人民的审美！”


    “李云凡，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刚才还互相大骂的各路观众，心有灵犀的统一了战线。


    弹幕再次变得和谐起来。


    “我的专辑，没有带来。”


    李云凡不负众望。


    露出了自信而又普通的笑容。


    “作为创作型歌手，我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对音乐的热爱，与其听以前专辑里的歌，不如现场创作一首。”


    “没有背景音乐，我自弹自唱。”


    “没有VCR，我自我介绍。”


    “希望大家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李云凡。”


    他抬头挺胸，信步走到餐厅里的钢琴前。


    李云凡才华平平，乐器演奏水平还是没问题的。


    音感和音准，也符合一名普通歌手的标准。


    一连串的音符，从钢琴里飘出。


    节奏不错的嘻哈风格，添加了流行元素。


    但李云凡一开口，嘉宾们就绷不住了。


    “请你不要再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虽然我舍不得，可是我还是要说。”


    “你不要再迷恋我，我只是一个传说……”


    “哥，不曾寂寞，因为有寂寞陪着哥。”


    一首《哥只是一个传说》，李云凡只唱了前面一小节。


    然后，合上琴键盘，微微抬起头。


    以45度角仰望天花板，略带沙哑的嗓音，深沉而又淡漠，说了一句。


    “哥弹的不是钢琴，是寂寞。”


    “哥已不在江湖，江湖却依然有哥的传说。”


    如果这个时候，能来一根过滤嘴，冲着45度的天花板，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那将是完美。


    音乐餐厅，节目现场。


    诸位嘉宾，表情不一。


    但所有人的脸上，统一有一种难受的惊讶，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措辞。


    “厉害，厉害！”


    宁晓馨不愧是大主播出身，比之其他嘉宾，宁晓馨听过无数令人折磨的主播演唱。


    违心的夸奖和尬吹，在她嘴里一点都不虚假。


    “好听！”


    “感谢云凡哥哥的演唱！”


    “还行。”


    有了宁晓馨开头，其他人纷纷做出了礼貌的评价。


    “音准不错。”


    “音色也很适合……”


    各种不同角度，就是没有直接点评这首歌本身。


    “在下头这件事上，李云凡从不让人失望！”


    “太二了！”


    “为什么，他那样的普通，又那样的自信？”


    “卧槽，太极品了！”


    “上天啊，请给我一双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的耳朵。”


    “丸辣！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哥和传说，还有寂寞！”


    “我服了！凡哥的境界，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


    “凡哥，以后你就是我的哥！”


    观众们早已破防，甚至对李云凡普信而又下头的表现，感到了词穷。


    许多观众，拿起手机，或者打开网页。


    搜索李云凡那二逼又下头的话，到底是他原创，还是节目组搞的词。


    哥只是一个传说，哥弹的不是钢琴…哥已经不在江湖……传说哥……


    迅速登上了围脖热搜榜，千度搜索风云榜……


    连李云凡合上琴盖，说话的姿势，“45度仰望天花板”都登上了热搜！


    热度坐火箭般飙升，前五霸榜！


    《天赏之音》词条也跟着一起登榜，直播间涌入十倍不止的观众！


    “绝了！”


    《天赏之音》在第一天，直播进行不到两小时，成功破圈！


    导演组高兴的合不拢嘴。


    立马做出决定，在《天赏之音》结束后，一定要和李云凡再签合同，邀请他参加别的综艺。


    下头男里不能没有李云凡，就像3D区不能失去蒂法！


    当然，节目现场的各位嘉宾，包括李云凡在内，还并没有意识到这些。


    只是在现场导演的示意下，进入下一个环节，聚餐。


    大家都是有咖位的人，面对美食，细嚼慢咽，吃饭也得在镜头前保持优雅。


    李云凡想的就少了。


    吃饱喝足，大快朵颐。


    主打和其他七位嘉宾一个反差，否则，怎能衬托出他们的形象。


    “这人就是传说哥，下头男李云凡？”


    “怎么一点餐桌礼仪都不懂？”


    “他不知道在直播拍摄吗？”


    新来的观众，还在重复刚才声讨指责李云凡的流程。


    老观众却早已心态崩溃，无力吐槽了。


    “你们不懂凡哥！”


    “凡哥吃的不是饭，是寂寞！”


    “凡哥喝的不是汤，是塞纳河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