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暗夜运粮,明台演戏

作品:《北地悍枭

    五月的幽州,白日虽已有了些许暑气,但夜晚依旧凉意沁人。


    边军大比在即,虎贲军主将赵起将军与帅司吴大帅相继动身前往冀州平虏原,边寨正将也带领精锐参赛,整个北疆防线一时显得有些空虚。


    这仿佛一种诱人的信号,让某些蛰伏在阴影里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幽州城的深夜,万籁俱寂,唯有更夫那单调而悠长的梆子声,伴随“小心火烛”,间隔许久才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着,更添几分寂寥。


    城西官粮仓区域,更是静得可怕,高耸的仓廪在稀薄的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黑影,如同沉默的巨兽。


    “吱呀——”


    一声轻微到几乎难以察觉、却又格外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


    粮仓厚重的侧门,竟被从内部悄无声息地推开一道缝隙。


    阴影中,人影绰绰,却无半点人声。


    紧接着,一辆辆蒙着深色厚布的马车,如同从地下钻出的幽灵,车轮都用软布包裹,碾过青石路面时只发出沉闷的微响,依次驶到仓门口。


    早已等候在此的劳力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工蚁,沉默而迅捷地将一袋袋沉甸甸的粮包搬运上车。


    整个过程中,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粮袋摩擦的沙沙声。


    阴影里,一道裹在暗色披风中的身影静静伫立,正是幽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官员长史苏骞。


    他不放心手下人来,亲自来督办此事,可见其重视与紧张。


    夜风拂过,苏骞不由裹紧了披风,lao脸上平日那副慈眉善目的面具早已卸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和眼底深藏的狠厉。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心腹催促道:“快,再快点儿!天亮前必须全部出城,装船起运!”


    望着在黑暗中高效运转的队伍,苏骞眼中凶光闪烁,心中暗道:“秦猛啊秦猛,若非你断人财路,严查边贸,我等何须行此险招?


    这偌大的边军,这幽州地界,岂是你一个骤起的武夫能一手遮天的?待这批粮草,物资顺利脱手,换得金银,草原豺狼会慢慢与你计较!”


    一车车粮食,在夜幕的掩护下,如同流淌的暗河,悄无声息地驶出幽州城,直奔城外僻静的码头。


    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在更高的屋脊阴影处,以及更远的河道芦苇丛中,早有数双锐利的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甚至在他们开始行动前,这群劳力之中就有人无意或有意,消息就已经通过特殊渠道泄露了出去。


    当夜,幽州城内最繁华的明月楼后院,一只经过特殊调教的信鸽扑棱着翅膀,悄无声息地融入夜空,朝着铁血军寨的方向疾飞而去。


    这正是前两日,军寨把调教好的一批鸽子送来,并在此处建立养殖基地,组建飞鸽传讯通道。


    次日,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城门在沉重的吱嘎声中缓缓开启。


    早已候在门内的几名精悍骑士,不等城门完全洞开,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


    分成两路,马蹄溅起清晨的露水,沿着官道,朝铁血军寨、平虏原大比营地的方向绝尘而去。


    冀州,平虏原。


    秦猛此刻尚不知晓,自己晋升安北将军在外部引起了怎样的波澜,也不清楚幽州官僚的小动作。


    他全身心都扑在了即将开始的边军大比上。大比定于五月十日,各参赛队伍陆续抵达,使得这片平日荒芜的原野,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秦猛深谙藏拙之道,不欲过早暴露实力。除安排非参赛队伍负责本营区巡逻、警戒外,其余参赛士卒一律在营房休整,或在营盘中央划定的区域进行适应性演练,严禁随意走动。


    他本想去探探其他队伍的虚实。


    然而,能来参赛的将领哪有庸才?想法与他不谋而合,真正要上场的队伍都被保护得极好,各军营寨防卫森严,根本不容外人窥视。


    随军而来的石地虎小队也不便潜入而引起麻烦。


    碰了软钉子后,秦猛索性静下心来,一边深入研究赛事规则,一边抓紧最后时间操练队伍,磨合战术。


    冀州官府提供的粮秣倒是充足,肉食却稀少,仅够将领所需,普通士卒若想开荤,需得自掏腰包。


    秦猛对此颇为不满,暗骂冀州方面既要借大比拉动经济,却连士卒基本伙食都如此吝啬,真是抠搜到了极致,但眼下他也无力改变。


    值得一提的是,冀州别驾张浚次日便备上厚礼,亲自带着儿子张显登门致歉,态度恭谨,表示要严加约束,还额外送了十多车酒肉劳军。


    秦猛心知此事不宜深究,便顺水推舟,客套一番将此事揭过。


    为落实与赵起将军“不和”的迷局,接下来的日子里,飞虎卫驻地间的气氛肉眼可见地变得微妙而压抑。


    双方将领相遇,不再如往日般亲密,热络招呼。赵起嫡系的赵平、严风等人,见到秦猛麾下张富贵、王善、鲁真时,态度明显冷淡疏离。


    其中以性情耿直的魏文最为突出,或许也是涉及到南河城寨归属,触碰到他的利益而跳脚。


    他每每“巧遇”张富贵、鲁真等人,便故意拔高嗓门,要么阴阳怪气地嘲讽“攀上高枝,眼里就没老兄弟了”;


    要么与同僚大声议论“知恩不报,非人子也,战场上可得留个心眼”,指桑骂槐,毫不掩饰。


    张富贵等人初时不明就里,被气得火冒三丈,骂咧着几欲争执,均被秦猛用眼神严厉制止。秦猛对此似乎早有预料,表现得异常隐忍,只约束部下不予理会。


    这番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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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界看来,更坐实了“心虚理亏”。


    飞虎卫内部不和的传闻,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


    军中各方势力的眼线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信息,并迅速加工传递:


    “赵起将军与安北将军秦猛嫌隙已生!”


    “魏文当众斥责秦猛忘恩负义!”


    “飞虎卫内部**,秦猛部遭孤立!”


    ……


    这些消息越传越邪乎,很快成为各军将领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一些有心人开始暗自盘算。


    然而,无人知晓这看似确凿的“不和”,正是秦猛与赵起这两位深知庙堂险恶、兔死狗烹道理的将领,联手布下的一场迷局面来误导众人。


    这“自污”之举,恰是对自身实力最好的保护。意在示弱于外,麻痹潜在的敌人,为飞虎卫和陷阵营争取更从容的发展空间,更好的戍边。


    边军大比,不仅是军士们搏杀晋升的舞台,也悄然催生着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赌局。


    这几乎是历年默认的惯例,上至帅司、卫将,下至普通兵卒、本地商贾,或多或少都会参与其中,押注看好的队伍或个人,以此助兴,也更以此牟利。


    本地官府和帅司对此心知肚明,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他们本人或亲信也会暗中下注,趁机捞上一笔。


    今年,秦猛早已料到此节。


    他并未被动等待,而是暗中指示机灵且善于经营的石地虎,提前布局,悄然开设盘口。


    就在大比前两天,一个名为“猛虎堂”的赌盘正式启动,并凭借精心制作、难以仿冒的特制竹筹作为下注凭证,迅速吸引了各方注意。


    石地虎手段灵活,提前便在军营外围的集市、以及各军驻地附近通过可靠渠道放出风声。


    “猛虎堂”的盘口设置得极为详尽:既有押注每小关卡头名,又有最终“团体魁首”的大盘。


    更有押注“前三轮综合考评前十”、“个人赛勇力之士前十”等小项,甚至还有各军入选最终百强人数的细分赌局。


    赔率根据各军往年表现和外界认知实时浮动。


    开赛前,镇北军依旧是最大热门,押其夺魁的赔率低至一赔一点二。龙骧、虎贲(整体)紧随其后。


    而提及“虎贲军秦猛所部”时,盘口给出的初始赔率却高达一赔五!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一支成军半年的新军,能有个别尖子冒头已属不易,想要在团体成绩上挑战根深蒂固的镇北军,无异于痴人说梦。


    因此,初始下注时,流向秦猛所部的资金寥寥无几,多是些抱着侥幸心理投点小钱碰运气的,或是极少数对秦猛有着盲目信心的本寨军士。


    石地虎小队人员前往其他盘口,狂押秦猛赢。总之,这场暗中汹涌的金钱博弈悄然间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