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凶器
作品:《系统错绑后,我靠读心强取豪夺》 孟秋石轻轻颔首:“贺中郎将确已查实,雪露乃自戕而亡。”
“哦?他怎么说?雪露为何自杀?”鱼小嫦追问道。
“个中缘由,中郎将尚未完全言明。”孟秋石微微摇头,“此案尚有未解之处。”
“那凶器呢?找到了?”鱼小嫦立刻想到关键。
“找到了。”孟秋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此物并非金铁,乃是以紫竹削磨而成的尖锐竹刺,形似短匕,锋利异常。
初时遍寻无踪,是因被一只松鼠叼走,卡在了槐树高处的枝桠缝隙之中,故而未曾发现。”
鱼小嫦恍然:“原来如此!那大理寺的何少卿这次没再说什么?”
“此次,何少卿并未提出异议。”孟秋石肯定道。
鱼小嫦沉吟片刻,又问道:“那中郎将认定雪露自杀,除了这些间接关联,可有实打实的铁证?光凭推测,和我刚才想的也差不多嘛。”
她担心仅凭动机和关系好就定自杀,说服力不够。
“自然有。”孟秋石条理清晰地转述贺逐风的发现,“仵作复验雪露尸身,其颈间致命伤,确为右深左浅。此伤情,若系他杀且凶手立于身后、以右手持刃,则应为左深右浅方合常理。故在未排除他杀时,疑凶当为左撇子。然,凶手若系正面袭击,右手持刀者确有可能造成右深左浅之伤。”
他话锋一转,点出关键:“然则,现场勘察反复进行,除张三娘与雪露自身痕迹外,始终未能寻获任何第三人留下的蛛丝马迹。无论是足印、衣物纤维,还是挣扎搏斗迹象,一概皆无。此乃排除他杀之首要疑点。”
“再者,”孟秋石继续道,“贺中郎将深查雪露过往,发现其与青杏情谊深厚,远超寻常。青杏曾于危难中救过雪露性命,且隔三差五赠其鞋履、香囊等物;雪露亦常将所得美食珍馐,尽数捧与青杏。青杏惨死并背负污名后,雪露悲痛欲绝,大病一场,几近殒命。此情此状,足见其哀恸之深。”
“最重要的实证在于,”孟秋石加重了语气,“经多方查证,雪露是个左撇子!无论是其同屋宫女证言,还是其日常用物,如碗筷、针线篮中剪刀的摆放磨损皆可佐证。若为自戕,以左手持利器割喉,造成右深左浅的伤口,完全符合其惯用手发力方向!”
“而寻获的凶器,那枚紫竹削成的尖刺,”孟秋石补充道,“经仵作仔细比对,其尖端形态、宽度与雪露颈间伤口完全吻合。更有仵作于伤口起始端发现了细微的、由内向外翻卷的皮瓣,此乃自刎者因剧痛或力竭,在发力末端收势不及、刀刃略微拖带所造成,他杀伤口极少呈现此状。
在雪露紧握成拳的左手虎口处缝隙内,仵作发现了与凶器紫竹表面纹理一致的木质碎屑及深紫色竹皮微粒。此乃其紧握凶器用力自戕时,粗糙竹面摩擦嵌入皮肉所致,是他杀难以伪造的铁证!
再者,宫中紫竹虽非凝缈宫独有,但凝缈宫东南角那片紫竹林长势最好、竹节粗硬适宜削磨。雪露身为凝缈宫宫女,近水楼台,获取此材料易如反掌。
中郎将调查还获知,有一凝缈宫小宫女,约在事发前两日,曾无意中窥见雪露独自在僻静处,用一把小刀极其专注地削磨一截紫竹,神情决绝。她当时只觉奇怪,未敢多问,事后想起才觉惊心。”
孟秋石总结道:“综上,贺中郎将认为,雪露自杀之事实确凿无疑。其动机虽与青杏之死紧密相关,但具体为何选择在芝兰宫、又为何袭击张三娘,仍需深入探查。此案虽暂定为自戕,然其中隐情,恐非表面这般简单。”
雪露的案子进展至此,鱼小嫦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满是悲凉。
青杏是为护着萧贵妃死的。
雪露是为替青杏申冤死的。
这两个人,一个愚忠,一个义烈,却都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真真是苦命。
就在她为这两人唏嘘不已时,系统小亭亭又贼兮兮地蹦了出来:
【宿主大大!救命啊!小亭亭真的要没电关机啦!嘤嘤嘤!您瞅瞅这机会多难得,您住在孟郎君府上,近水楼台!这要是等你离开这里,想见孟冰块一面比登天还难!求求您了,赶紧给我充满吧,要一次性哒!】
鱼小嫦一想,这破系统虽然烦人,但话糙理不糙。
机会确实难得。问题是……怎么才能再跟孟秋石亲密接触呢?总不能直接扑上去吧?
系统立刻献计:【嘿嘿,宿主您不是伤都好了嘛!月黑风高夜,正是充电时!等他睡熟了,您溜进去,对着他呼呼哈哈不就完事儿了?神不知鬼不觉!】
鱼小嫦嘴角抽搐,这都什么馊主意!
可眼下似乎也别无他法。
让清醒的孟秋石配合?
她光想想那场景就脚趾抠地。
看来只能当一回“夜行贼”了。
好不容易捱到夜色浓稠如墨,万籁俱寂,整个孟府都沉入了梦乡。
鱼小嫦深吸一口气,做贼似的掀开被角,赤着脚,像只蹑手蹑脚的猫儿,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门。
廊下只余几盏昏黄的风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幢幢鬼影。
她心跳如擂鼓,手心都沁出了汗,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凉意直透心底。
她目标明确,直奔孟秋石居住的主院东厢房。
绕过守夜仆妇打盹儿的小隔间,鱼小嫦屏住呼吸,终于摸到了那扇雕花木门前。
她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板上,里面一片死寂,只有均匀悠长的呼吸声隐约传来。
【成了!睡死了!】系统兴奋的尖叫声传来。
【闭嘴!别吵醒他!】鱼小嫦在心底怒吼,紧张得汗毛倒竖。
她尝试着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推动门扉。
万幸,门轴润滑,并未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只泄开一道窄缝。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她勉强能看清屋内陈设的轮廓。
孟秋石就睡在靠窗的床榻上,锦被盖至腰间,只着素白中衣,墨发铺散在枕畔,侧脸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沉静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