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裴砚书垂眸，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如果裴家内部真有这么大的矛盾，或许真的可以利用一番。”


    “？你认真的？”


    江瓷看了眼病房门的方向，再看着裴砚书，“那好歹也是”不行，怎么可以心软？是他们先对不起裴砚书的。


    “那你记得之后问问裴瑾家里是怎么回事，这样也方便你了解一下局面。”


    “好。”


    裴砚书唇角笑意加深，拉着江瓷的手不放：“我有点想休息了，陪我一起睡。”


    “你身上还有伤呢，我睡觉又不老实。”


    “没关系的，我会注意好的。”


    裴砚书又露出那副小狗一般可怜巴巴的表情，明明知道他是装的，但是江瓷却该死的就吃这一套。


    “我要是晚上踢到你伤口了，你可不要嗷嗷叫。”


    “不会的。”


    裴砚书迫不及待就往旁边挪，给江瓷留下了一大块空地。


    江瓷一边脱鞋一边嘟囔：“我总有一种很罪恶的感觉，总有一种你明明还在生病，我却想要霸王硬上钩的畜/生感。”


    “我不介意的。”


    裴砚书凑过去，就在江瓷耳边喘。


    她最喜欢听自己喘了。


    “裴砚书！”


    江瓷把脑袋往旁边一挪，“你要是再这么不知节制地勾引我，信不信我马上就把你就地正法？”


    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满脑子都是那些东西。


    “可是我宝宝在我怀里，我很难做到大脑清空啊。”


    裴砚书埋首，在江瓷脖子处乱蹭。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睡沙发你睡床，这样什么毛病都没有。”


    “那不行。”


    裴砚书把江瓷抱得更紧了些，完全不顾自己腹部还有伤口，“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个好觉了，小江同学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实在是太可怜了。”


    “那，那行吧。”


    江瓷别过脸去，不让裴砚书看到她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一次又一次被美色勾引，如何能成大事！


    不过，确实是有些困了，大事明天再说。


    *


    裴家


    “还知道回来啊。”


    裴家老太太一直坐在大厅里等着，就是等着原苑回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原苑没心思也没工夫应付老太太，礼貌性地点头示意之后就准备上楼。


    “站住！”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年了，还没学会尊重老人的规矩？我好歹是你妈，长辈主动给你打招呼，你就是这个态度？”


    原苑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


    她其实很想破口大骂发顿脾气，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换来的只会是无休止的责骂，而且和老封建讲道理是根本讲不明白的，他们只会继续指责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呛声。


    她真的有些累了。


    “阿砚的事情，我明天会说的。”


    原苑径直上楼，不再理会身后老太太的破防。


    房间里，裴期早就回来了，在洗澡。


    原苑看了眼浴室的方向，然后去了衣帽间收拾东西。


    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另外几个孩子在，如果不是因为裴家势力庞大可以一直寻找阿砚的下落……她不会再继续纠缠这么久。


    现在好了，阿砚也找回来了，阿瑾也懂事了。


    或许，她可以去追逐自己向往的生活，不用继续在这里整天看人脸色。


    “回来了。”


    裴期从身后抱住原苑，刚洗完澡，身上还有热气。


    原苑挣扎了一下，把人推开，然后把衣帽间柜子里的离婚协议拿了出来。


    “当初就说好了的，如果有了阿砚的下落，我们就马上离婚，裴先生应该还没有忘记。”


    裴期充满欲念的眼神瞬间变了。


    “阿苑，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裴期知道，知道他的阿苑受了很多委屈很多苦，可是他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他不想放手。


    先前是因为知道找不到阿砚，所以才会和原苑定下这个协议，但是事与愿违，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阿砚竟然自己回来了……


    可是他回来了，意味着自己的妻子就要离开。


    “是我逼着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原苑甩开裴期的手，“其实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心里有多挣扎，一直都知道你妈妈是如何对待我的，一直都知道我是如何隐忍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你总觉得光凭爱就能够抵消掉这些……”


    “裴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看事情想问题能不能不要再这么继续幼稚下去？不是你刻意不去想那些，那些就不存在，我受过的苦和委屈是实实在在的，我就算再爱你，那些爱也会随着这些苦而消磨掉。”


    “当初阿砚走失，我得了抑郁症……你说不要让我再照顾阿遇和阿然，就把这两个孩子交给了你的母亲，我当时反对过吗？就算我再不喜欢，我都没有忤逆过老太太的意见。”


    “可如今呢，你看看老太太把他们两个人教成什么样子了？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甚至连自己的亲弟弟回来都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还好阿瑾知道向着他三哥，不然我的阿砚还要再受多少苦？”


    “这次阿砚受伤住院的事情，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你们多少手笔，我是不想理会，但我并不代表我是个傻子，对此一无所知。”


    “阿苑……”


    “你闭嘴！”


    原苑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我凭什么要因为你们去放弃我的孩子？”


    “我凭什么要因为冷漠的丈夫，自私自利的婆婆，白眼狼的儿子……去放弃我失散这么多年的孩子？”


    “裴期，你到现在也没发现自己错在哪里。”


    “我承认我是真的很爱你，我也不否认你也很爱我……但是你做事越来越偏激了，我不知道我在接受你这份爱的同时，阿砚还要受多少苦。阿砚的女朋友都知道他不想回家，他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来争些什么。但是你们却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真觉得裴家是什么高攀不起的家族吗？”


    屋子里的争吵声，属于原苑歇斯底里的指责，成功让整个裴家都听到了她这些年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