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择手段？”


    江瓷很难相信这样的形容词会落在林夕的身上，毕竟女主不是个小白花吗？


    虽然，是一个对待感情非常不真诚的小白花。


    “对，就是不择手段。”


    林清的记忆被拉回到初一的那个夏天，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林夕。


    “林夕，妈妈让你放学和我一起回家，今天爷爷奶奶他们来了，一起去我家吃饭。”


    “喔。”


    林夕随意应了声，却还是让林清先走：“我今天约了同桌一起写作业，我等写完了作业再回去，你先回去吧。”


    林清莫名，却还是说了声好。


    一直到晚饭前十几分钟，林夕都还没有回。


    林清妈妈从厨房里忙活完出来，看了眼时间，然后叫林清出去找一下林夕，反正学校离家里也不远。


    林清还记得，她当时其实不太想出去。


    后面还是怕妈妈的鸡毛掸子，林清随手抓了几颗荔枝就跑出去找林夕了。


    可是，林清并没有在教室里看到林夕。


    “什么嘛，每次都这么麻烦。”


    每次只要爷爷奶奶一来，林夕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拖延着不肯回家。


    但是这都要吃饭了，她不回去的话，到时候只会被骂的更狠。


    林清心软，只能在熟悉的街头去找林夕的踪影。


    找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林清最后在游戏厅外面看到了林夕，还有她的弟弟。


    林清本来想大声叫林夕，下一秒却看到她伸出了手，那张依然带着微笑的脸笑起来有些吓人，之后就是弟弟的惨叫声。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跟着我，你是傻子还是蠢货？”


    林夕翻了个白眼，顺手又把她弟弟推到了地上。


    弟弟哭得很惨，林夕只有满脸的不耐烦。


    “哭够了就停，这里可没有人看到你挤眼泪会心疼你。”


    果然，弟弟的哭声变成了抽噎声。


    “……姐姐，回家吧，爷爷奶奶今天回来了。”爷爷奶奶很疼弟弟，所以弟弟很喜欢他们回来。


    “那两个老东西回来关我什么事？”


    林夕越想越不耐烦，“他们眼里只有你，根本就看不到我，有我没我都一样。倒是你，不要总是自作聪明的以为很了解我，赶紧滚回你那个温暖的家里去。”


    “可是姐姐，我”


    林清当时因为害怕没有走过去，可是看到林夕对他弟弟那个态度，还是鼓起勇气叫了他们的名字。


    林夕的脸变得很快，在林清面前，又变成了一副很乖的模样。


    “你怎么过来了？”


    林清捏紧了衣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看你们还没有回去，妈妈让我出来找你们回去吃饭。”


    “马上就回去了。”


    林夕赶紧把弟弟扶了起来，笑容温柔又宠溺地拍了拍他身上因为跌倒所沾上的脏东西，“瞧瞧你，怎么站都站不稳，这下摔疼了吧？下次注意一些，不然爸爸妈妈看到又该心疼了。”


    “……知道了姐姐。”


    弟弟好像对这样的姐姐习以为常，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


    而林清：“……”


    “后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很多，多到我都数不清我到底看到了多少次。”


    林夕就像是戴着一张别人都看不懂的面具，那张面具替她遮掩了她的真实性情和情绪，也永远的遮住了她自己。


    “其实她最开始这样，我是没什么感觉的。因为我始终觉得，她可能就是因为在家里有不公平的待遇，所以看到弟弟才会忍不住心生怨恨，这很正常。我甚至都想过，如果换做是我遇到了这种父母，并且生活在这样令人窒息的家庭环境下，我还能不能好好的成长为现在这个样子呢？”


    “答案肯定是不确定的。”


    “或者我甚至会做的比她更狠。”


    “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我彻底改变了我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的想法。”


    “林夕你在做什么？”


    林清刚收完作业来办公室，老师都去开会了，办公室里只有林夕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


    林夕赶紧把手里的剪刀和碎纸藏到了身后。


    “你刚刚在做什么？身后藏着什么？”


    林夕一开始是有些慌乱，可意识到林清并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便顿时镇定了下来：“没什么，就是我刚刚做手工需要一点材料，但是问遍了班上的同学都没有借到，所以就想着来办公室看看班主任这里有没有。”


    林清听完持怀疑态度，但她还是没有质问林夕让她把身后藏着的东西交出来，因为她觉得这样有些不尊重林夕。


    “是这样啊，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我们一起回教室吧。”


    林夕推着林清的背往外走，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手中的东西塞到了裤兜里。


    后来，就听说班上有个女孩子的奖学金申请表不翼而飞了。


    当时只有林夕和那个女孩子申请，那个女孩子的申请表不见，奖学金自然落到了林夕的头上。


    而也正是从那天开始，林夕也成了大家族发善心下来资助贫困生的第一人选。


    谁会不喜欢一个乖巧听话懂事又成绩好的女孩子呢？


    “林夕！那天是你剪了她的申请表是吗？”


    “林清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懂啊。”


    林夕还是一副那么无辜的样子，好像你随便问两句，她的眼泪就会马上掉出来，然后成为最弱势的那一方。


    “我都看到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看到什么了啊？”林夕莫名，“我那天就真的只是在找材料而已。”


    “可是那之后我并没有看到你做手工。”


    林夕：“……我之后不喜欢了不行吗？”


    林清很失望，从来没有想过那么乖巧的堂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这样是对别人的不公平！”


    “如何不公平了？”面对着林清的质疑，林夕突然也不太想装了：“是她自己没有能力守好自己的东西，那我得了，不就是我的能力吗？”


    “林清，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收起你那些天真。”


    “是因为伯父伯母和你弟弟吗？是因为他们你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林夕听到林清的猜测愣了愣，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他们根本影响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