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王主任哈哈一笑拍了拍周逸尘的肩膀那力道差点把周逸尘拍个趔趄。


    “走了小子上战场了!”


    就这样周逸尘被王主任绑到了外科。


    外科的办公室比内科大人也多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脚步匆匆空气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也更重一些。


    王主任把他带到一间小会议室。


    里面已经坐了三四个外科医生看到王主任进来都站了起来。


    “主任。”


    “坐吧。”王主任一挥手指着周逸尘给他们介绍。


    “这位是内科的周逸尘医生今天请他来是想听听他对老张那个病例的看法。”


    几个外科医生都好奇地打量着周逸尘。


    这个年轻人最近在医院里名气不小他们也都有所耳闻。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把一份病历递了过来。


    “周医生你先看看。”


    周逸尘接过来翻开。


    这是一个胃切除术后的病人男五十二岁。


    手术本身很成功但术后恢复一直不好伤口愈合缓慢人也没精神吃什么吐什么已经挂了好几天的营养液。


    周逸尘看得很快但也很细。


    他不仅看了手术记录


    看完之后他合上病历。


    王主任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周逸尘想了想开口问:“我能去看看病人吗?”


    “当然。”


    一行人来到病房。


    病床上的男人面色蜡黄嘴唇干裂整个人瘦得脱了相闭着眼睛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周逸尘走过去先是看了看他腹部的伤口敷料很干净没有渗出。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搭在了病人的手腕上。


    几个外科医生都站在后面看着没出声。


    他们治病靠的是手术刀看的是化验单和X光片。


    像周逸尘这样号脉的他们觉得新鲜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真本事。


    周逸尘闭着眼手指下的脉象细弱无力。


    他又看了看病人的舌头舌苔白腻。


    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晚上睡觉会不会出虚汗肚子是不是发凉。


    病人有气无力地一一回答了。


    回到会议室王主任立刻问道:“看出什么门道了?”


    周逸尘沉吟了一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下,说:“王主任,从外科的角度看,手术非常成功,没有感染迹象。但病人本身,底子太虚了。


    “这叫脾胃虚寒,中气不足。手术又伤了元气,他自己的身体没有足够的气血去修复伤口,所以恢复得才这么慢。


    一个年轻医生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王主任瞪了他一眼,那医生立刻闭上了嘴。


    王主任看着周逸尘:“那你的意思呢?


    “光靠输液,补充的是水和电解质,但补不了气。我建议,可以给他用点中药调理一下,健脾益气。


    周逸尘拿过纸笔,很快写下了一个方子。


    “黄芪、党参、白术、茯苓……都是些补气健脾的常用药,药性平和,熬成汤药,每次喂个三五十毫升,慢慢来。


    他又补充道:“另外,可以用艾条,每天温灸他肚脐下的气海穴和腿上的足三里穴,每次十五分钟。能帮助他恢复阳气,温煦脾胃。


    这些东西,外科医生们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气,什么阳气,太玄乎了。


    但王主任听得很认真。


    他看着方子,又看看周逸尘,眼神里多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这小子,不是在胡说八道。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在支撑。


    这套理论,是他们西医知识体系之外的东西。


    周逸尘看着病历上那张手术示意图,上面清晰地画着被切除的部分和重新吻合的肠道。


    他脑子里,第一次将中医里虚无的脾胃概念,和眼前这个被手术刀改变了具体形态的器官,清晰地对应了起来。


    原来,脏腑的形态改变后,对气血的运行影响是这样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


    像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门后,是一个更复杂,也更完整的人体。


    王主任沉默着,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点凝滞。


    几个外科医生面面相觑,眼神里都带着点怀疑和不解。


    他们是玩手术刀的,信的是解剖学,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器官组织。


    周逸尘嘴里的气、脾胃虚寒,对他们来说,太虚无缥缈了。


    “周医生,


    “我们外科看问题,讲究的是数据。体温、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血压、白细胞计数……这些都有标准。可你说的这个气,怎么量化?怎么判断是多了还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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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这话一出,另外几个人也跟着点了点头,显然是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周逸尘并不意外,只是笑着解释。


    “这位同志说得对,中医很多东西,确实没法像西医一样,用一个具体的数值来表示。”


    他顿了顿,换了个更容易理解的说法。


    “我们可以把身体看作一个工厂。西医厉害的地方,是能精准地把坏掉的机器零件给切掉、修好。”


    “手术很成功,就代表这个零件修好了。”


    “但这个工厂,光有机器还不行,还得有电,有工人,才能运转起来。病人术后恢复慢,吃不下东西,没精神,就说明这个工厂的电力不足,工人没力气干活。”


    “我说的中气不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身体自我修复的能力,下降了。”


    “我开的中药和艾灸,目的不是去修那个机器零件,而是想办法给这个工厂通上电,给工人送点饭,让他们恢复力气,自己去把后续的工作干完。”


    这个比喻,比刚才那个心肾不交的小楼房还要直白。


    会议室里的人,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至少听懂了。


    王主任敲桌子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眼神温和地看着周逸尘。


    “药方我看了,都是些补气的平和药材,吃不**。”


    “艾灸……也就是在外面烤一烤,更没什么风险。”


    他扫视了一圈自己的手下。


    “现在的情况是,用我们西医的办法,病人恢复得不理想。营养液挂着,也只能是吊着命。”


    他声音沉了下来。


    “难道西医治不了的,就什么都治不了了?”


    “我们当医生的,不能这么死脑筋!”


    他一拍桌子,做了决定。


    “就按小周说的办!”


    他转向刚才那个年轻医生:“小刘,你记一下。第一,去中药房,让他们按方子抓药,先抓三天的量,告诉他们文火慢熬,每次只给病人喂五十毫升,观察反应。”


    “第二,去理疗科借艾条和火柴来,让护士长安排个细心点的护士,按周医生说的穴位,每天上午下午各灸一次。”


    “第三,所有生命体征的监测,要比平时更频繁,两个小时报一次。有任何异常,马上来找我!”


    一番话说得干脆利落,不容反驳。


    “是,主任!”小刘医生赶紧拿起笔,刷刷地记了下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