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的人生第一次上军车，差点没熏死自己。


    不，是熏晕副驾驶的黑风衣男人。


    ——源自后座那一袋“臭豆腐”。


    “你……能不能，不要再掀开包装了？”黑风衣男人额角跳动。


    祁夜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混不清地答：“我晕车。”


    “？？？”


    “晕车了要补钠。”


    “你缺的是德吧！”


    黑风衣脸色青得像是吃了两斤生韭菜，终于忍不住打开车窗，一边疾驶一边咆哮：“你到底觉醒的是哪一系？污染、诡异、毒害、精神攻击、味觉杀伤？！”


    祁夜笑得人畜无害：“我啊，F级，但嘴特别毒。”


    系统：【贱意值+1（来自车内人员，情绪：滚）】


    祁夜看了眼窗外，顿时一阵怀疑人生。


    ——前方居然是市郊的军事区入口，戒备森严，荷枪实弹，全是“觉醒者专属通道”的标识。


    他警觉起来：“这是去哪？你们不会是要拉我去活体解剖吧？”


    “想多了，”黑风衣冷哼，“你这脑子开膛了都不值钱。”


    “那是去……觉醒者收容所？”


    “不，是让你升天的地方。”


    “啊？”


    “我指的是‘前途无量’，不是升天字面意思。”


    “你说得像是真的送我见祖宗一样。”


    “……你不是刚说过你祖宗叫祁凌？”


    祁夜表情微僵。


    “这都能查出来？”


    “国家级调查系统，你以为跟论坛搜索一样？”


    祁夜小声：“我论坛也是VIP……”


    【贱意值+1（来自系统，情绪：你快闭嘴）】


    车停在一座庞大的现代化综合军营前。


    “到了。”黑风衣男人踩下刹车，一句话都没多说。


    祁夜看向眼前的地方，脸上表情微妙。


    这哪是什么前哨战场……分明是市郊最大的一处军营，铁丝网、瞭望塔、岗哨和电子识别门一应俱全，门口还挂着“东南第一觉醒研究中枢”的红牌子。


    祁夜嘀咕：“你这实战训练基地，是不是跟国家机密有仇？”


    黑风衣男人斜他一眼：“闭嘴，别污染周围灵能场。”


    祁夜：“我还没开口你就觉得污染了？”


    【贱意值+1（来自黑风衣，情绪：气死但不敢打）】


    系统冷不丁插了一句：【检测到军方场域波动异常，警告宿主：请勿随意口吐芬芳。】


    祁夜闭嘴了。


    走进军营深处的综合楼后，祁夜被带入一间装修像国企会议室的地方，木质墙面、红皮椅子、清一色水杯倒口朝下。


    他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身后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就是你，把整座学校食堂熏翻的那个F级？”


    祁夜转身，一眼看到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老人。


    对方头发花白，穿着笔挺的旧军装，腰背挺得笔直，军功章在胸口一排挂着，看起来年纪不小，但目光却锋利得像能看穿人心。


    他手里，正夹着那份真空包装的——


    「臭豆腐。」


    祁夜：“……”


    “我劝你别吃。”他诚恳提醒。


    “这玩意不是拿来测试‘精神污染抵抗’的吗？你岁数大了，小心熏晕。”


    老人哼了一声，揭开真空袋，深吸一口——


    毫无波澜。


    “……你觉醒的是嗅觉免疫？”


    “不是，我是你爷爷。”


    “？”


    老人叹了口气，伸出手：“苏万里。苏秦是我孙女。”


    祁夜当场一愣。


    苏万里亲手把臭豆腐送进嘴里，嚼了两口，表情都没变一下：


    “味道……还成，带点儿野性。”


    “你小子有点意思。”


    祁夜：“你能吃我自己都不敢多吃的东西……我现在对你有点敬意了。”


    【贱意值+3（来自系统，情绪：有毒还上头）】


    苏万里示意祁夜坐下，自己则拉开主位，开门见山道：


    “我们监控你很久了。”


    “封启云把你那‘幡枪’的资料报上来的时候，我就盯上你了。”


    祁夜心头一凛：“你是说……你们知道我是……”


    “祁凌的后裔。”苏万里淡淡道，“我们早就知道。”


    “但我们也知道，你不知道。”


    祁夜一言不发。


    “所以今天叫你来，是两个目的。”苏万里伸出两根手指。


    “一是测试你的‘真实实力’，不再掩盖，不再藏拙。”


    “学校那边，我们已经为你请好三天假。你在这段时间内，可以自由释放你的全部潜力。”


    “二是——”


    他从旁边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份盖着军方钢印的通行证明：


    “你那根幡枪，目前已被列为「疑似一级灵器」。”


    “上面有人想研究它，借用两个小时，不伤本体。事后归还。”


    “并且，”他顿了顿，“我们会给予你一些【提前披露的保密资料】作为交换。”


    祁夜愣了。


    “资料？是……关于祁凌的？”


    苏万里点头，忽然压低声音：“你想知道为什么没有他的记载和历史吗？”


    “你想知道他的有关吗事迹吗？”


    祁夜喉结动了动。


    “我可以现在看？”


    苏万里淡淡一笑：“你现在看，不一定受得住。”


    “我只给你一句提示。”


    “你祖宗，是这个时代……本不该留下的存在。”


    祁夜深吸一口气：“你们的意思是——如果我把幡枪交出去研究，就告诉我这些？”


    苏万里：“这是最安全、最合规的交易。”


    “我能说……我再考虑一下吗？”


    苏万里没生气，只是淡淡一笑：


    “当然可以。”


    “但请你记住，孩子——”


    “你手里的也许不仅仅是一根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