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炸裂，吞没整片小树林，连国家异常生物管理局的光幕封锁系统都“哔哔哔”地疯狂报警，仿佛灵源过载。


    【灵能干扰上升至临界值】


    【警告：区域污染等级上调】


    【C级以下单位，请立即撤离】


    祁夜刚想说点骚话，结果灵识深处被寒铁狠狠一劈——


    冷。极冷。


    不，是“死寂”。


    那是一种超越痛苦的压迫感，像有无数扭曲情绪在他神经末梢上磨牙，啃魂。


    “靠……这不是C级了。”


    祁夜咬着牙，手指发颤：“系统，我判断……他如果还不是B级，那就是他妈的快了。”


    【系统提示：你灵识判断属实——对象处于“伪B级态”】


    祁夜喉咙发干：“这不是觉醒，这是……邪祟化。”


    旁边的李小鱼脸色惨白，像是所有的“幸运”都被榨干了。


    她颤声问：“那个‘启封者’……他是谁？”


    回答她的，是一声凄厉又兴奋的尖笑。


    “是我啊，小鱼同学。”


    “是你每天上课滑水、考试划水、成绩滑坡、青春滑不回头的——厉老师。”


    那团人影终于从黑雾中踏步而出，衣角早已被黑液浸透，身后飘着数不清的灰白残影。


    他的眼睛变了。


    左眼翻白，右眼布满裂纹，像两种精神状态正在撕扯。


    “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成这样？”


    “你们不是一直在转发那个视频吗？——黑雨、街角、影子没有脚步、鬼附身？”


    “那是我。”


    祁夜脑中闪过画面。


    那个深夜监控视频。


    黑色液体如墨泼而下，一道穿校服的身影逆雨而行，头却缓缓朝摄像头转过来。


    “你……你当时在追人？那个身影……是被你附身的？！”


    “不是附身。”


    厉云屿舔了舔嘴唇，眼神癫狂：


    “是我在‘回收’。”


    “你知道那几个残疾学生为什么没人关心他们的‘失踪’吗？因为学校从没真正把他们当人看。”


    “我只是……赋予他们‘存在价值’。”


    他缓缓摊开双手，身后的黑影浮现几张模糊的脸，都是祁夜在特殊班见过的那几位“异样安静”的孩子。


    祁夜呼吸一滞：“你融合的，是他们。”


    “不是融合，是救赎！”


    厉云屿像疯了一样大喊：“他们早就死在这个世界的边缘，是我让他们……重生！”


    “我是启封者！！我将他们的残念、异能、痛苦，全都启封到我身体里！！”


    “卧槽，“他爆种了。”


    “妈的，B级你就说B级，还玩什么融合解锁成就系统！”


    祁夜脑子感觉都要炸了。


    李小鱼双手护在他前方：“不行，我得赌一把……”


    祁夜一惊：“你疯了？你运气是概率不是盾牌啊！”


    “那也得试！”


    她刚准备冲上去，一道银光陡然掠过天际！


    轰！！！


    六面浮空灵盾自天而降，迅速在两人前方张开，如护墙般将他们隔绝！


    “让我来吧。”


    “你们赶紧跑。”


    之前祁夜第一印象还是抢自己武器的国家异常生物管理局的叔叔，现在看起来简直是靠谱加慈祥。


    “叔，那我们先走，你顶住，我去叫人。”


    “……你们太吵了。”


    厉云屿双手一张，整个天色都跟着往下坠！


    黑雾从天而落，像一座座倒塌的旧校楼，疯狂压缩整片空间。


    “咚--”


    刚刚还中气十足的行动组大叔，已经先一步被击飞在祁夜迈开的脚步前。


    “操……”祁夜查看不知名大叔的情况，“系统，你再不告诉我这波怎么活，我下辈子不绑定你了。”


    【系统提示：抱歉，本系统暂无“求生指南”服务，请准备接受灵魂洗地】


    “你大爷……”


    祁夜刚骂出一半，影子骤然轰来！


    李小鱼反应极快，一把将他拉开，可影子如蛛网包围，封死每一条路！


    “这不是能打的对手。”祁夜低声咬牙，“他疯了，他不是人了。”


    “不是觉醒者——是污染者。”


    李小鱼脸色煞白：“我们跑不出去。”


    “那……死也要过足嘴瘾。”


    祁夜半蹲着，扯开嗓子：


    “厉老师！！你这样对得起你教的《思想道德与法治》吗？！”


    “你这种操作——吃学生搞黑雨，引灵能，融合……你就不怕你这叫灵界版的青楼养蛊？”


    “你这特么都快修仙炼丹了吧？差个八卦炉了！”


    “你是不是下一个灵能世界的伏地魔？”


    厉云屿的表情没有波动，但他脚下一踏，地面炸开！


    他不再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


    那只手，已经不再像人类。


    是由无数灵丝、血肉、甚至金属碎片缝合而成的“半灵器手”，仿佛有什么更大的存在正透过他“看”向众人。


    祁夜后背发凉。


    这不是B级。


    这是“人形神明前的雏形体”。


    这是他妈的“启封态”。


    厉云屿张开双臂，黑雾如浪般卷起。


    “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他脚步踏前，灵识威压爆发！


    祁夜当场跪地！膝盖几乎陷进泥地，头皮传来阵阵剧痛，像是神经都被谁一针一针缝起来！


    “我草——系统，救命！”


    【系统提示：你已经触碰B级灵识极限，请不要装了，赶紧跑】


    祁夜：“我现在跑得过空间震荡？”


    他咬牙抬头，强忍耳鸣和脑震荡，吼出一句：


    “厉云屿！”


    “你启封的不是力量，是你他妈这辈子的刑期！”


    “你在研究觉醒？你就是灵界高仿邪神！你就是这世界最臭的污染源！”


    “你对得起你吃掉的那个学生吗？”


    厉云屿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他忽然笑了，低低地：


    “我当然对得起他。”


    “因为他……现在在看你。”


    祁夜灵识震颤，忽然看到——


    厉云屿的背后，像是裂开一条缝。


    裂缝后面，一只孩童般的手，缓缓伸出，搭在了他的肩上。


    而厉云屿的脸上，逐渐多出一丝孩童的笑容。


    “他觉得你……很吵。”


    祁夜全身汗毛倒竖。


    这是……夺舍后遗症？不——是“共生”。


    这他妈是融合体！


    祁夜感觉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他身上的觉醒槽剧烈颤动，血液像被倒流。


    “我……要死了。”


    系统：【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系统：【要不……现在你许个愿？】


    祁夜：“我许你妈……我只想活着！”


    轰！！！


    厉云屿抬手，灵能爆压——


    整个小树林崩塌三分之一！


    “结束了。”


    祁夜只来得及骂出一句：“你特——”


    然后整个人被一掌拍飞！


    他撞破三棵树，摔进街角围墙！


    嘴角血流如注，视线模糊。


    “我靠……”祁夜痛得脸抽搐，“这手劲……你融合残疾人时是不是把体育委员也顺便装进来了……”


    【系统提示：当前状态——濒死中坚持嘴遁，强度正常】


    “谢了……”


    祁夜一时间连骨头都像碎了。


    他听见脚步声，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


    黑影盖顶，残影在厉云屿背后浮动着，像是低声哀嚎，又像在催命。


    李小鱼踉跄着想冲过去，却被黑影推得连退十步！


    “祁夜——！！”


    祁夜半睁着眼，看着厉云屿高举掌心。


    ——这是要直接把他注入融合！


    “你以为……你能继承幡，就能改变命运？”


    “错了。”


    “只是让我变得更完美。”


    祁夜心跳猛地漏一拍。


    然后——


    他听到了。


    “沙——沙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