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拐角那个身影一闪即逝。


    但祁夜认得她的背影——


    苏苏。


    那个刚转到隔壁文科实验班的女生，入学不到一周，存在感低得不像话，却又偏偏总能在某些“特殊时刻”出现。


    她站在教室阴影下，目光平静，似乎并不惊讶刚才的“拎老师”事件。


    那双眼睛像镜子，冷静、克制，又让人摸不清深浅。


    回到班里，一群人还在兴奋地议论刚才的“猛男觉醒”，就像围观一只会跳舞的猩猩，惊叹，兴奋，却没人真把这事当危险。


    祁夜已经回到自己座位，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


    从李镇拎老师开始，这一天就注定不是寻常的一天。


    他低头点开系统面板：


    【贱意值：3498】


    【当前状态：金属性（F级）】


    【系统状态：沉默的提款机（懒得主动发任务）】


    “差两块就能凑个整，谁来气我一嘴？”


    他话音刚落，后排王程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祁夜这货，不吱声就在那装深沉，我估计他是昨晚没睡好吧……”


    【贱意值+2（来自王程）】


    【贱意值：3500】


    “整了。”


    下一秒，系统忽然弹出提示音，声音罕见地带上了点“仪式感”：


    【贱意临界触发｜系统模块深度激活中……】


    【商店模块已开启刷新权限｜商品初次上架】


    【同步开启星落遥反馈｜已绑定识海变化】


    “啧，终于舍得给我开个店了。”


    祁夜点开商店界面——


    “嗯？这些道具，怎么就TM一个啊，就一个灵源果子，要5000？”


    祁夜眨了眨眼。


    “你丫果然藏着掖着呢，敢情老子之前就是个试用账户？”


    突然祁夜察觉到周围几个方向，似乎都有“杂音”在闪烁。


    不是耳鸣，而是某种能量波动在空气中划过——就像静电滑过琴弦，发出不可言喻的涟漪。


    他能清晰感知到，教室某处有个女生心跳忽然加快；走廊外，有人情绪高涨，隐隐凝出一丝灵能。


    “灵识，进阶了。”


    系统这次很配合地弹出提示：


    【灵识波动已记录｜星落遥碎片响应增强｜你已跨入F级巅峰】


    【系统商店商品初次刷新｜可兑换增强肉身、稳固精神的道具】


    【墓脉遗藏定位同步完成｜D级后可前往开启】


    祁夜盯着屏幕。


    “也就是说——后面这条路，真得靠我一口气一步步走上去。”


    他轻声自语。


    下一秒，系统贴心补刀：


    【你是个卑微又倔强的金属幼苗，系统只是肥料，埋不埋全看你自己】


    祁夜：“……你闭嘴吧。”


    不远处的苏苏，在他系统升级的第一秒——再次被他锁定。


    “能量流线如同细线纠缠在她体表……和刚才那个李镇、甚至其他正常人都不一样。”


    “果然是她。”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


    系统紧接着弹出一条新指令。


    【墓脉遗藏定位已同步】


    【当前进度：你已完成第一阶段觉醒】


    【墓脉遗藏定位同步完成】


    【阶段引导更新：完成D级觉醒后，可前往祖坟·西北角·碑后地陷开启第二阶段遗藏探索】


    【建议：夜间前往｜灵识强度建议能扩展到100米】


    “你这是把我当‘祖坟挖宝全服第一人’了？”


    【系统提示】：一代不挖，三代被封。


    祁夜：“……”


    他望着窗外阳光逐渐洒下，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清明。


    觉醒的浪潮才刚刚开始，他却已经悄然走在众人前头。


    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他拥有能看见、能听见、能觉察的“眼”。


    而他将要做的，就是闭口不言，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苟着”、“废着”、“混着”的时候——


    一步步走到所有人头顶上。


    课间，教室里气氛热烈得像刚打完年终总决赛一样。


    “你们说那李镇会不会被抓进去啊？”


    “我寻思他扔老师那一下力气太大了，根本不正常啊，这都能不被抓？他这波……觉醒得也太亏了。”


    “亏啥？你要真有这力量，你早就上天台炸飞机了吧！”


    “别开玩笑了，咱们普通人不配觉醒。”


    “谁说的！”李小鱼一拍桌子，“我昨晚梦见我飞起来了，我怀疑我已经精神觉醒了。”


    全班笑成一锅粥。


    祁夜坐在靠窗的角落，没插嘴，也没笑。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把黑笔转了一圈，轻轻放回原位。


    “果然，觉醒成了全民段子制造机。”


    他抬眼，望向教室角落。


    几个同学正低声热烈地讨论着“觉醒后能干什么”。


    “我觉醒后一定不上学了，我去干票大的。”


    “我觉醒后先给我爸妈买套房子。”


    “我觉醒直接应聘警察，当探员，专抓作恶觉醒者！”


    “我觉醒了就做全职主播，边直播边炸车，流量肯定爆了！”


    每一个答案，都透露出这个时代年轻人特有的——想飞又怕摔、想上天又不敢承认怕的躁动。


    祁夜沉默地听着，心底却泛起一点点荒诞感。


    这就是所有人对“超越”的幻想。


    但这幻想……有点轻了。


    “你觉醒了，又怎样？”


    “你控制得住自己的心吗？”


    他忽然想起了早上那个老头，做梦下棋觉醒阵法的幻想，也想起了楼下两个扫地阿姨聊“觉醒互助小组”的八卦。


    想起那帮人看到李镇拎老师那一刻，先是一惊，然后兴奋，然后……发出“我也想这样干一次”的羡慕声。


    可没有人提——那个老师可能有多疼。


    “窝槽，不对，那是厉老师，林兆之前说的应该是他！！！”


    “按照林兆的说法，他是觉醒者吧！这么弱？”


    “他为什么要藏拙呢？”


    “之前林兆说的做人体实验是真的？”


    “他刚才的电话打给谁的？”


    不行，世界太危险了，祁夜决定先提升实力，不管是谁，谁也别想害朕！


    “祁夜，你装啥深沉呢？”


    看着祁夜不说话，王淼直接开点。


    李小鱼也插嘴：“别装了夜哥，你觉醒了也第一个上天蹦迪去。”


    “呵。”祁夜头也不抬，“你想多了，我觉醒后，第一件事是买菜不排队。”


    【贱意值+3（来自王程）】


    【贱意值+2（来自李小鱼）】


    【贱意值+1（来自路人甲）】


    【当前已激活贱意数据网｜将根据源源不断的言语嘲讽/非理智情绪自动换算收益】


    【等级提升后，可对个体持续收割并标记为“高产源体”】


    祁夜笑了笑：完美打击，顺便收波能量。


    只是，他嘴上调侃，心底却越来越清明。


    他低头打开系统面板，看着刚刚出现的目标：


    【阶段引导更新：完成D级觉醒后，可前往祖坟·西北角·碑后地陷开启第二阶段遗藏探索】


    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看不到、摸不着的——


    也是这个新世界真正开始之前的底牌。


    而别人，却还沉浸在“觉醒=爽”“觉醒=人生起飞”的幻想里。


    “真到了全民觉醒的那天，那不是光照众生，那是祸水漫堤。”


    祁夜忽然笑出了声。


    李小鱼一脸懵逼地问：“你笑啥？”


    “我刚想到一句话，特别适合写进教材。”


    “啥？”


    “人性一旦赋权，就会暴露本质。”


    教室里一阵安静。


    下一秒李小鱼笑着调侃：“哥，你是不是太阴谋论了？觉醒了不应该先去维护世界和平吗？”


    “……你自己信吗？”


    祁夜反问，结果群嘲再起。


    “得了吧！谁真信那玩意儿啊！”


    “那是动画片台词啦！”


    “我觉醒了第一个先给我前女友发语音，问她后悔没？！”


    “我觉醒了就直接通宵开黑，谁说觉醒不能玩游戏了？”


    祁夜微微摇头，心说：


    “如果光照不到的角落都开始觉醒……那等待这个世界的，只有一件事。”


    “——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