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澈离开，仿佛带走了邹菱烟的魂。


    她坐立难安，连自己医书拿倒了都没注意到。


    看似在批奏折的萧璟聿，脸色越来越黑。


    邹菱烟合上医书，“我去文渊阁还书了。”


    她对萧璟聿说话，凤眸却刻意避开他，错过了萧璟聿黑森森眼瞳里翻滚的浓厚危险。


    她居然为了离开他，去和徐言澈赴约，开始对他撒谎。


    徐言澈该死！


    萧璟聿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温柔牵住她的小手。


    十指紧扣的力度却丝毫不容许她挣脱他的大掌。


    “先用膳，用完午膳再去。”


    吃完饭，萧璟聿又不容拒绝地牵着邹菱烟回寝殿小憩。


    邹菱烟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时天都黑了。


    房间没有点灯，一片黑暗。


    “阿聿，阿聿。”


    殿里殿外都静的落针可闻，只有她自己的声音，也没有宫人回应。


    她羽睫不安地煽动两下，茫然撑起身子。


    手脚意外虚软无力，等她好不容易背靠床头的护栏坐直身体，鬓角沁出一层薄汗。


    “铃铃铃……”细碎的铃铛声在她行动期间从未停止过。


    她动了动脚，又有一串铃铛清响洒落。


    自己这是被囚禁了？？？


    邹菱烟摸着脚踝上冰凉的锁环和缀在上面的几颗银铃，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锁链细长，足够她在龙榻附近活动。


    她扶着床柱慢慢起身，额头撞上男人浸满寒意的胸膛。


    鼻尖萦绕的龙涎香，瞬间让邹菱烟放下戒心。


    下一刻，一只铁钳似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复将她扔回床上。


    一颗夜明珠被塞进床头木雕的龙嘴里。


    夜明珠暖白的光芒照亮萧璟聿偏执阴鸷的脸，他像鬼影般悄无声息立在床前。


    看完邹菱烟醒来的一系列举动，他眼底爬上深切的痛苦，以及一丝癫狂的红光。


    “才清醒便想跑，为什么总想离开我！”


    萧璟聿视线在邹菱烟白莹莹的小脸上打转，随后下移。


    魔怔地死死盯着邹菱烟平坦的腹部，低声轻笑，渐渐笑声越来越大。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诡谲瘆人。


    “是不是有了朕的种，你就不会想逃了？！”


    他的手指很冰，按着她薄薄的肚皮滑动时，像是被数条伺机而动的毒蛇缠上。


    邹菱烟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自己是想下床找他，没有想逃离他身边。


    “阿……”她轻启绯唇，然后被点了颈侧的哑穴，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气音。


    “嘘！”萧璟聿脊背压低，指腹重重碾压，，邹菱烟柔软的唇肉。


    “烟儿，这张小嘴只会说些令我不开心的话，不如等会儿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萧璟聿掰过邹菱烟的下巴，凶狠吻上去。


    他没有闭眼。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她满脸屈辱或者怨恨的表情，再不济也是她泪眼婆娑的样子。


    可都不是，她睁着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乖巧任他为所欲为。


    朦胧的光线为她脸蛋镀上一层柔光，他竟恍惚生出一种她很爱他的错觉。


    萧璟聿愣了一下，心底翻涌的疯狂诡异地胆怯了。


    他一时间有些不敢对上邹菱烟那双水润润的凤眸。


    她清澈见底的眼眸，衬得他内心愈发狰狞丑陋。


    邹菱烟感受着萧璟聿抽离的意图。


    下意识咬住他的薄唇，细白的藕臂攀上他的脖子不放手。


    既然不愿意听她解释，孩子会让他安心，那便做恨吧。


    她的主动令萧璟聿眸光深深，再也克制不住渴望，攥紧她被金链锁住的脚踝。


    红绡帐暖，铃铛摇曳着响了一夜。


    ——


    萧璟聿食味知髓，拉着邹菱烟不加节制荒唐了几天。


    云雨歇后，邹菱烟面色红润，靠在床头，翻看医书。


    萧璟聿端坐龙椅，大掌捏着奏折，一心二用偷瞄她。


    她被锁起来的这段时间，不哭，也不闹，像无事发生一样，待他一如之前。


    萧璟聿被邹菱烟没有任何不情愿的态度搞迷糊了，拿不准她还会不会离开自己……


    喉咙升起一股痒意，“咳咳——”


    黑红色的血顺着唇畔蜿蜒滴落，他不以为意擦去血迹。


    侧前方响起一连串急促的银铃声。


    看着邹菱烟光着脚，慌乱向他这边靠近，险些被锁链绊倒，萧璟聿大步流星抱起踉跄的她。


    一阵清香轻柔靠过来，脸被她捧起，仔细拂干净残血。


    萧璟聿面色一喜，刚才她是关心则乱吗？


    这样看来她对自己也不是绝对无情……


    “我没事，我身体最近好多了。”


    他之前胸口闷痛，这口黑血吐出，呼吸反倒顺畅许多。


    “你身上的药香很特别，好像能压制我身上的噬心蛊。”


    “我跟你呆在一起，都没犯过疯症。”


    邹菱烟摸着萧璟聿强劲不少的脉搏，知道他没说谎。


    药香？


    她刚出生时，先天体弱，被师父抱养到神医谷。


    师父给她喂下唯一一颗老祖宗传下来的返生丸，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自那以后，她身上便散发着返生丸的异香。


    难道自己的体香、血液、甚至肉能救萧璟聿？


    邹菱烟眼中闪过压抑不住的激动。


    萧璟聿酝酿着情绪，本想再接再厉装可怜。


    打着帮他治病的旗号，博取她的心软，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却见邹菱烟手指摸上他的腰刀，萧璟聿目眦欲裂桎梏住她的双手，把她抵在床柱上。


    崩溃嘶吼道：“你居然为了逃离我，不惜自尽。”


    “邹菱烟，你若是再敢寻死，我立刻杀了你喜欢的徐言澈！”


    邹菱烟懊恼张嘴，“啊……”


    “……”该死，关键时刻说不出来话。


    她有些后悔刚才一时情急，想试验自己的血对萧璟聿有没有用处。


    不过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喜欢师兄？？？


    他不愧是帝王，多疑还爱瞎想。


    想到邹菱烟自尽反抗的举动，萧璟聿整个人被打击到，眼神灰败，周身笼罩着无尽的死寂和绝望。


    邹菱烟踮脚亲了亲他通红的狐狸眼。


    葱白的指节在萧璟聿大掌一笔一画写下，“喜欢你。”


    她写得很慢，确保他理解了每一个字，才继续写下一个字。


    萧璟聿感受着她手指划过带来丝丝的悸动，边摩揣她的意思，“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