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恶语伤人心
作品:《地府是我家,重振地府掌轮回》 与此同时,环绕洛倾月的大地之灵光芒骤然大盛,不再仅仅是温柔地簇拥,而是化作一道道纯粹而温暖的光流,源源不断地没入洛倾月的身体!
洛倾月身体微微一颤,没有痛苦,反而流露出一种奇异的舒适与安然,缺失的记忆正在被悄然补全。
她周身散发出与整座山脉浑然一体的厚重气息,古老而亲切。
白星眠和狐砚彻底石化,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它们想象力的边界。
石像的异变,大地之灵的回归,洛倾月身上那自然流露的、仿佛她本就是这山岳一部分的气息。
它们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与生俱来!”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它们空白一片的脑海中轰然炸响,再无半分怀疑。
洛倾月,她并非山神的后人或受赐者,她本身就是这古老山神力量在现世血脉的延续与化身!
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石像细微调整的沙沙声,以及大地之灵涌入洛倾月体内那微弱而神圣的光流嗡鸣。
随着光芒渐渐消散,一切归于平静后,再睁开眼的洛倾月,瞳孔已变为了金色。
白星眠咽了咽口水,“你还是我们的洛老师吗?”
洛倾月嘴角含笑,“自然是。”
洛倾月的目光看向花娇时,多了几分惊喜之色,“没想到地府重新入世了。”
花娇看向洛倾月,“我该怎么称呼你?是山神洛倾月,还是洛老师?”
“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花娇的试探,洛倾月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既是当年的山神,也是现在的洛倾月。”
“你投胎转世了?”
“不愧是新阴神,脑子转的就是快。”
花娇脑中快速回响着她所知晓的信息,论转世投胎,只有泰山府君那里可以。
那么眼前的这位山神是借泰山府君的小轮回投胎转世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能投胎转世?”
洛倾月刚想要回答,可就在这时,她的手腕处出现两道红色的光圈。
洛倾月的表情瞬间变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狰出现在村子里,先将它解决,后面的事情我会一一告知你。”
听到村子受袭,花娇脸色一变,不再追问,立刻转身,跟在洛倾月的身后朝着村子的方向进发。
而狐砚和白星眠立刻追了上去。
新河村
经过御鬼师的排查,李亮他们终于锁定了村子里一位60多岁的大爷,王守岁的身上。
当年救助那只受伤猴子的善心人中,王守岁是喂得最勤、最用心的一个。
之所以排查耗费两天,只因谁也没想到,这个终日沉默、靠手势与人交流的老人,竟会是关键。
直到有人模糊忆起,猴子没有发疯前,似乎总爱往王守岁家跑。
当问及哑巴的缘由,王守岁浑浊的老眼里翻腾起复杂的情绪。
他颤抖着摸出一块布满霉斑的合同纸,背面是歪歪扭扭、力透纸背的字迹,诉说着那段尘封的噩梦。
记忆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次赶集,他像往常一样前往经常买肉的老板那买肉。
因为是常客的关系,老板直接送了一块肉给他,说是从收猪贩手里买的野猪肉,味道贼好,送他些回家试试。
当时的他也好奇的紧,这野猪肉他可没有吃过,更没有见过。
看着肉色深红,纹理诡谲,散发着勾魂摄魄的异香,他想都不想的接了过去。
那一天,老婆孩子都不在家,所以他也懒得再多做菜。直接煮了米,熬肉汤,就算今天的早饭了。
才把肉煮熟,那香气更是霸道,浓得化不开,仿佛能钻透人的骨髓。
那时候正赶上猴子来他这吃饭,于是一人一猴都喝了一大碗。
他还记得那汤入口,鲜美得让人灵魂出窍,世间万物仿佛都失了颜色,只剩下味蕾上极致的狂欢。
他们吃得忘乎所以,浑然不知天南地北。
恰在此时,他接到公司一个紧急任务。次日必须赶往邻市,签下一笔关乎全家生计的重要合同。
带着满腹肉香和尚未散尽的迷醉,他匆匆踏上了行程。
签约现场,气氛庄重。
对方代表伸出手,笑容可掬:“王先生,合作愉快!”
王守岁心中狂喜,堆满笑容,想着说:“能和贵公司合作,是我的荣幸!”
然而,话到嘴边,冲口而出的却是:“呸!跟你们这种破公司合作,简直是倒八辈子血霉!”
满场死寂,对方代表的脸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
王守岁自己也惊呆了,冷汗唰地冒出来。
他急得直摆手,心中疯狂呐喊:“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吐出的字句冰冷又恶毒:“看什么看?一群蠢货,这破合同白送我都嫌脏手!”
于是合同当场撕毁,前途也在瞬间崩塌。
但这仅仅是开始。
诅咒如附骨之疽,彻底缠上了他。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看到担忧的妻子,想开口安慰妻子说:“老婆,我回来了,没事的。”
出口却成了,“丑八怪,看见你就烦,滚远点!”
他永远都记得妻子那错愕的眼神,这还不算完,当他想抱抱年幼的儿子,表达爱意:“乖儿子,爸爸好想你。”
却变成了,“小畜生,离我远点,看着就碍眼!”
在家中,他每说的一句话,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成了最伤人的话语。
特别是他试图向父母解释自己的“怪病”,“爸妈,我好像中了邪,控制不了自己说话。”
结果却是:“老不死的,少管闲事,我的事你们懂个屁!”
一次,两次,无数次……他的反话像淬毒的刀子,句句扎在最亲最爱的人心上。
解释是徒劳的,每一次开口都是更深的伤害。工作丢了,积蓄耗尽了。
家人的眼神,从惊愕、困惑,逐渐变成了恐惧、绝望,最后只剩下冰冷的疏离和深深的痛苦。
妻子彻底心死,抱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年迈的父母在一次次锥心刺骨的“问候”之下,也哀莫大于心死,搬去了远方的亲戚家。
曾经温馨的小院,只剩下王守岁一个人和他那再也无法表达真实心声的、可憎的嘴巴。
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巨大的痛苦和无法言说的冤屈,最终彻底封死了他沟通的欲望。
他选择了沉默,用二十多年的“哑巴”生涯,将自己活成一座孤岛,隔绝了那个因“反话”而彻底崩塌的世界。
至于那只猴子的事情,他早就没有关注了。
王守岁摩挲着那张发黄的、象征着他人生转折点的废合同,枯坐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一个凝固的、无声的悲剧符号。
他的生活,因那一口异香肉汤彻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