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想要你

作品:《上贡

    “爸爸,妈妈几点回来?”


    路知行看一眼手机,“大概要凌晨两点了,还有三个半小时。”


    薛宴辞吃过早饭就出门了,从下午两点开始,每过半小时,叶嘉硕就得问一遍妈妈几点回来。


    下午六点路知行做好年夜饭,带着叶嘉念、叶嘉硕吃过晚饭,又给叶嘉盛喂过奶粉,才稍稍松快一些。


    叶嘉念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完全可以在路知行做饭、刷碗、忙工作的时候将叶嘉盛照顾好。


    可五岁的叶嘉硕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还跟三岁那时候一样调皮捣蛋,除了长高了一点,长壮实了一点,剩下的,毫无任何变化。


    十点半,叶嘉念、叶嘉盛都睡了,只叶嘉硕还赖皮地趴在沙发上乱摁遥控器,试图在各个频道的春晚观众席里找到妈妈薛宴辞。


    路知行早就告诉过儿子很多遍,今年妈妈不会参加任何春节晚会,在电视里看不到妈妈。但叶嘉硕就是不肯信,始终惦记着两年前,妈妈薛宴辞出现在北京卫视春晚上的那件事。


    那次起初也不是安排薛宴辞去的,是原本要出席的那位领导身体临时出了点状况,又因为薛宴辞在北京,她仪态还不错,才被临时推荐过去的。


    路知行是极不喜欢薛宴辞出席这些活动的,全程暴露在镜头面前,还都是些备案的节目,一点点小问题,都会被人拿着八倍放大镜找出来。况且在这种场合,需要全程保持专注,注意言行动作,配合鼓掌、欢笑,很考验人的。


    “儿子,睡一会儿吧。”路知行给叶嘉硕盖好毯子,由着他在沙发上睡觉,“妈妈回来之后,我喊你。”


    “爸爸,不许骗我。”叶嘉硕一双大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都已经困得不聚焦了,还在硬撑。


    自从路知行一个月前骗过儿子一次,叶嘉硕就开始记仇了。


    “快睡吧,臭小子。”路知行将儿子抱在怀里哄一哄,借机看看他的耳朵。


    叶嘉硕左耳的耳前瘘管这五年都没出现过任何红肿、疼痛、化脓的问题,但他有一个自幼儿园就特别要好的朋友,曾经问过叶嘉硕好几次,为什么耳朵上有个小孔,两个孩子对着镜子扒拉了好久,竟然得出了先天畸形这个词。


    路知行想带儿子做手术,但薛宴辞拒绝了,她说叶嘉硕要是连这点儿小议论都遭不住,那将来也扛不住任何事儿。更重要的是,叶嘉硕的耳前瘘管没有任何症状,没必要非得再挨上一刀,过度手术。


    在这方面,路知行说不过薛宴辞,只好作罢。


    “老公,抱抱我。”薛宴辞凌晨两点十分才到家,路知行早在凌晨一点半就将叶嘉硕送回他自己房间了。


    “我抱着你呢,媳妇儿。”


    薛宴辞看一眼空荡荡的客厅,目瞪口呆,“姑娘和儿子没等我吗?”


    “等了。”路知行拥着她,贴在耳后,“老大等到了十一点,老二等到了凌晨一点,小老三十点喝完奶粉就睡了。”


    “路老师,我好想你。”


    路知行起身将卧室门反锁,又看看叶嘉盛,睡得正好。


    “老公,以后不许你穿这么多扣子的衣服。”她撑在他面前,解得辛苦。


    “轻点儿,上火了。”


    薛宴辞停下亲吻的动作,捧着一张令她难以冷静的脸,“怎么又上火了?”


    路知行都四十岁了,一点儿都不见老,除了眼角的小皱纹,其他地方越长越好看。


    尤其是一双大眼睛,相比于薛宴辞这十多年筹谋与算计之后的浑浊眼神,他的眼睛一直都是亮晶晶的,一点儿尘埃都没沾染到,她将他保护的好极了。


    “这边太干燥了。”路知行将薛宴辞压在身下,何止是她想自己了,自己想她想得更是辛苦。


    自从元旦开始,薛宴辞就带着女儿叶嘉念到嘉峪关来了,路知行和两个儿子在北小年那天才从北京赶过来。一日复一日的繁忙,昨天晚上已经是这二十八天里,薛宴辞到家最早的一次了,凌晨四点半。


    “知行,辛苦你了。”薛宴辞安抚他一句,这段时间家里所有事都压在路知行身上,他过得不容易。


    “别说胡话,我的好姑娘。”


    若说这千万次的亲吻路知行最喜欢哪一种,还是当属第一次接吻,没尝出味道,但永远怀念。


    薛宴辞的亲吻千奇百怪,但永远都很急,很炙烈,想要时时刻刻都得到他。


    “老公,我太想要你了。”


    由轻缓的接吻到强烈的索取,只四五秒的事。


    可这一次,是路知行等不及了。薛宴辞一句「老公,我太想要你了」,路知行就心甘情愿地、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上贡给身下人。


    “媳妇儿,你好香甜。”


    “宴辞,别动,让我再亲一会儿。”


    路知行喜欢薛宴辞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褶皱,层层叠叠,他都要亲过,尝过,才肯在她一声声渴求中将她揽进怀里,感受她的急迫。


    “路老师,你又瘦了。”


    薛宴辞好像一个体重秤,只要路知行的体重有超过两斤的起伏,只睡一次,她就知道了。


    “别说话,专心点。”路知行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此刻。


    这二十八天,通纳生物、脉络同方、且初文化、陆港集团一个接一个的开年会,客户来访,年度会议,北京朋友的走动……


    两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折腾,五岁的要辅导作业,要盯着运动,一岁的半夜要喝奶,颤颤巍巍地学走路……


    太累了。


    薛宴辞是路知行忙碌生活里的唯一支柱,每天与她见面、拥抱、接吻是维持第二天精力充沛的唯一方式,她不在他身边,所有事情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路老师,别动,我想这样睡一会儿。”薛宴辞半躺着,紧扣着路知行的腰窝,“老公,过来一点儿,深一点儿。”


    路知行只动了一下,薛宴辞张口便是一句,“怎么办?”


    “能怎么办?”路知行笑着将她抱起放在腰间,能怎么办?只能这样办。


    ……


    “叶董事长,回头问问薛启洲和章淮津,海外那笔资金准备的怎么样了?长滩港和美森的协议什么时候下来?”


    薛宴辞是窝在路知行怀里说的这句话,他没看到她的表情,但这句话说的平淡,略带着些疲惫。


    “宴辞,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一个月,遇到什么事了?”路知行提心吊胆地问一句。


    “没事儿,一是想问问进度,二是下半年我应该会去到南京,会忙上许多,顾不上这件事了,我得心里有个数。”


    赵季平就是从南京来的,叶家最深处的秘密也是由此揭开的,自己和薛宴辞浪费掉的那两年也是由这件事引起的。提到南京,路知行烦躁的很。


    可将薛宴辞由西部挪到东部这事,叶家、章家、薛家都已经用尽全力了,也没能将她放到稍边缘一点儿的浙江去,依旧还是处于旋涡中心,南京。


    “薛宴辞,答应我,到南京后,我们每天都必须见面、拥抱、接吻。”


    “怎么,不做爱吗?”薛宴辞坏透了。


    “我不管,我每天都得见到你。否则,我就不许你去。”


    “知行,别怕。事情都过去五六年了,而且你跟着我这些年也应该看出来了,咱头顶上那位成天沿着西部搞调研搞慰问,南部、东部他控制不了,咱这三家也能更容易一些。”薛宴辞违着心里的想法解释一番,这趟南京,她也是不想去的。


    监守自盗这个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既简单,又有效的打击手段。等于给你权利,让你自己建一座城,然后瓮中捉鳖。


    “姑娘和儿子要不要放爸妈和大哥那边,待几年……”


    “不要,知行,别想这个事儿。”薛宴辞拒绝地很干脆,“且不说我现在很稳当,就算有哪一天我稳不住当下这个局面了,你也要相信我肯定会留两条路给你和孩子。”


    “咱一家人必须得在一起,咱家必须得完整,姑娘和儿子必须得在父母身边长大,我和你也得陪着孩子长大,这是咱俩的责任。”


    路知行明白了,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的好姑娘即将就要站到权力的塔尖上了,她可不是当年那个怀揣着「让人民得到自由,让劳动者取得公平」的理想家了,她这是要变成实干家了。


    “叶知行,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就够了,你和孩子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事,其次才是叶家和薛家。”


    “薛宴辞,我永远都是你的退路。”路知行轻声答一句他的承诺。


    关于这句话所想要表达的立场、磨难、胆量、勇气,路知行自知道薛宴辞是谁后,就开始谋划了,筹谋了整整二十年,也准备了整整二十年。


    应该,或许,就要到时候了。


    “知行,薛家才是我们的退路。你永远都是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前进的人。”薛宴辞轻声回一句她的安排。


    关于这句话所想要表达的内容、支持、筹算、计划,薛宴辞自认识路知行的第二天,就开始谋划了,筹算了整整二十年。


    路知行噗嗤笑了一声,“我才不和你一起去打工,我就想在家带孩子,做饭,抱你睡觉。”


    薛宴辞扬起嘴角笑得灿烂,心里满是甜蜜。路知行明白自己,支持自己,嫁给他,和他结婚,是这辈子所有错误选择里唯一的正确答案。


    “知行,我爱你。”


    “难道你不爱我,你还能爱别人?”路知行轻扯一下薛宴辞的头发,“说说,你想爱谁?”


    “我十八岁那年,有个男生发烧了抱着我,说想和我结婚,我特别爱他。”


    “薛宴辞,你那时候想过要和他结婚吗?”路知行问一句。


    “当然想过。”薛宴辞抬起下巴,满面春风,“要不然我干嘛带他回自己家,干嘛买肉给他吃,干嘛照顾他,干嘛他一闹脾气,我就立刻回家抱他到怀里。”


    路知行美滋滋地,“薛宴辞,你就是最爱我。”


    “我当然最爱你了,你可是长在我心尖上的男人。”她一贯都是这么地会说情话,这么地会哄他开心。


    “你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路知行喋喋不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我的......”


    “不知道,那时候没意识到这些事。”


    “不行,你必须得说。”路知行这人,一旦来了兴趣,刨根问底的。


    薛宴辞提提精神,“从我把你赶下车,把你扔在马路边,但你还是在周六来家里,抱着我午睡开始吧。”


    “我记得那天在你怀里醒了之后,夕阳西沉,房间里很昏暗。我睁眼看你,你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特别好看,呼吸匀称,抱着我的手一点儿都没松,我就特别想亲你,就特别喜欢你,就特别爱你。”


    路知行将薛宴辞从怀里捞起,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干嘛不亲我?”


    “舍不得。”她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天色泛白,“知行,我这一辈子全是错误的选择,全是错误的遭遇。我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能护你周全的人,搞不好还会害了你,我太喜欢你了,我太爱你了,我舍不得。”


    “薛宴辞,亲我。”


    “薛宴辞,我想要你得到我,我想要你在我身上索取爱,我想要你。”


    她又把他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