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宋镇皮影(8)

作品:《早逝竹马变成鬼王回来了

    听到宋曦秋的名字,陈影生静默片刻,垂下了头。


    “阿秋……阿秋……”陈影生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好像要把她嵌入骨髓里。


    他给夏南乔讲了他和宋曦秋的故事。


    他是个皮影匠人,父亲早逝,母亲重病,既需要人照料,也需要大量的金钱买药治病,他从事这行多年,以此糊口,却被许多人看不起。


    达官显贵叫他“下九流”,常以皮影取乐却又看不起他,为了维持生计,他接了很多表演。


    那天上元节,他照常演出,他还记得那天他演的是一出《西厢记》,有个姑娘一直在前排,看的很入迷,直到整场戏散场,他准备收工回家,那个姑娘又突然冒出来,说:“我很喜欢的的皮影戏,你平时都在哪里演出呀,我想去看。”


    那姑娘的笑容在皎洁的月光下格外动人,让陈影生晃了神。但他很快就低下头,那姑娘一看穿着打扮便知非富即贵,他深知不是自己能交集的人。


    于是他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说:“我平日如果没有个别情况,这个时间都在此处表演。”


    从那以后,陈影生多了一个固定观众,每天雷打不动来看他演出。


    宋曦秋经常缠着他,问他一些皮影的知识,两个人你来我往,很快熟了起来。


    但越是这样,陈影生就越惶恐。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配不上她,尤其是在他知道,宋曦秋是城主的女儿后。


    她金枝玉叶,他低如尘埃。


    他一边清醒,一边沉沦。既无法大胆面对这段感情,又不想轻易放手。


    得知他母亲重病,宋曦秋还特意请了宋镇对有名的大夫,给他母亲诊治。


    可也是这一举措,让两人的关系彻底暴露。


    那大夫和宋老爷是熟识,转头就告诉了宋老爷。


    宋老爷虽然宠女儿,但也绝不同意两人在一起。


    一是门第之见,二是,他害怕陈影生是贪图宋家富贵,现在的一切都是装的,等以后他不在了,宋曦秋没了庇护,他会对宋曦秋不好。


    总之,宋老爷很诚恳地和陈影生聊了一番,想让他离开宋曦秋。


    他还带了好些名贵的药材,说:“为表歉意,我会让人一直好生照料你母亲的。”


    那些困扰他多年,他一直费力想寻到的药材,对方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又轻飘飘送给了他。


    他知道对方是好意,可阴暗的种子还是在他心中萌了芽,他不可控制地想,这是不是宋家的施舍。


    他也终于意识到,他和宋曦秋之间的身份鸿沟,是永远也填不平的。


    他像宋曦秋提出了分开。


    宋曦秋哭了,陈影生就站在她旁边,一边安慰她,一边麻木自己。


    那天宋曦秋是哭着回家的,陈影生以为她不会再来了。


    他们的人生本该就是两条平行线,不该有任何交集,现在也好,黄粱一梦,终是该醒了。


    那是他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时间,他送走了病逝的母亲,晚上独自一人,坐在门前,望着门上挂着的白布。


    宋曦秋出现了,她说,她想要他给她做一幅,《宋镇百态图》。


    宋曦秋说,当今天下,还无人制造出一幅大型皮影图,若是用巧妙的设计,让整幅皮影宛若真的城镇一样,定可以名扬天下。


    到时,宋老爷或许就不会再反对,他们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陈影生答应了,即使他知道,宋老爷不会轻易放下顾虑,可他还是想一试。


    人总是理智与感情交战,明明他用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想让自己忘记她,告诉自己,她应该有更圆满的人生更好的夫婿。


    可当见到宋曦秋那一瞬间,他才恍然发现,忘掉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他想跟命运争一把。


    但命运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输了。


    故事讲完了,陈影生一脸落寞地看着地上那支碎掉的簪子。


    那是他准备送给宋曦秋的礼物,可惜终究没能送出去。


    他忽地瞪大了双眼。


    一道纤细的身影提着裙子,一脸焦急地冲进巷子,看到已成废墟的陈家,爆发出一声悲鸣,缓缓跌坐在地。


    随后,她注意到地上那支碎掉的簪子,小心地捡了起来,用手指摩挲着,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傻……”


    她用帕子包起了那只碎簪,踹在怀里,挣扎着站起来,朝废墟走去。


    身后的丫鬟追赶来,连忙七手八脚地拉住宋曦秋,把哭到昏厥的她拉上马车。


    “原来她当年来过。”陈影生喃喃道。


    夏南乔也跟着轻叹一声:“是啊。”


    画面接着跳转,陈影生闷哼一声,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楚。


    “回溯时间消耗的是你自己,要是撑不住了我们就回去。”夏南乔提醒道。


    “不……我还要接着看。”


    “好吧。”夏南乔耸耸肩。


    宋府,宋曦秋醒来后,和宋老爷大吵一架。


    宋老爷不承认是他做的,而做了此事的齐五离奇失踪,这顶帽子彻底扣在了宋老爷头上,父女隔阂就此越来越深。


    宋曦秋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经常像一尊雕像,坐在窗台边,看着那截碎掉的玉簪,一看就是一天。


    反倒是吴平安来得越来越勤,对宋曦秋和宋老爷嘘寒问暖。


    两人的婚事很快提上日程,成亲那天,宋府上下挂满了红绸,宾客来往,说着祝福的话,好不热闹。


    宋曦秋依旧是一脸麻木:“爹,这下你满意了吗?”


    宋老爷又是气的吹胡子瞪眼。


    成亲时是仲夏,年后,宋老爷的身体越来越差,在清明时撒手人寰。


    他临走前拉着宋曦秋的手,浑浊的眼里留下两行泪:“阿秋啊,爹这辈子就你一个孩子,总希望你得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可到头来,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了。”


    “不管你信不信爹,陈影生真不是我害死的。”


    “你好好活下去,千万别想不开。”


    “爹只能陪你到这儿了,现在爹要去找你娘了。”


    唯一的亲人离世,宋曦秋更加消瘦了。她反复思量着宋老爷的话,她爹向来敢作敢当,难道,陈影生的事真的和他无关?


    沉重的打击过后,宋曦秋忽地振作起来,开始查那件事。


    直到某天,她不经意在府里发现了早就失踪的齐五,正卑躬屈膝地跟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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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影下,那人缓缓露出身影,赫然是她的夫婿,吴平安!


    她躲在墙角,越听越心惊。


    原来一切都是吴平安指使齐五做的。甚至宋老爷的死,也是吴平安每天悄悄下了慢性毒药。


    宋曦秋原本以为,她和吴平安虽然没有感情,但到底是父亲选的人,却没想到一朝识错人,养虎为患。


    她靠在墙上,紧紧捂着嘴,泪水涌出,模糊了视线。


    她缓缓滑坐在地上,却看见一双脚停在自己面前。


    心脏猛地骤停,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吴平安,他发现她了。


    平日装得怯懦的人此刻却如蛇蝎,狰笑着:“哎呀,居然被你发现了,本来还想多留你几日呢。”


    “既然如此,你就下去找你爹和那个人吧!”


    宋曦秋挣扎着,脱了力,软绵绵地倒在青石板砖上,至死眼睛都没合上。


    陈影生捂着嘴,早已泣不成声:“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当初能再坚定一点……”


    夏南乔闭了闭眼,也是心如刀割。


    虽然是别人的故事,她只是个局外人,但这世间感情,最痛不过四个字。


    情深缘浅。


    她和谢祈亦是如此。


    “不行,我要看看这个小人,最后到底怎么样了……”陈影生的眼眶充血,流下两行血泪,他此刻已是在强撑,再撑下去恐怕真要魂飞魄散了。


    但夏南乔叹了一声,终是随他去了。


    这是他仅剩的执念了,若是看不到结局,苟活着反倒难受。


    宋府又挂上了白布,称宋曦秋半夜出府私会男子,却不慎摔死了。


    死了都要毁人名声,吴平安这狗东西,当真可恨。


    他装作深情的模样,接过了宋府的一切,成了宋镇的主人。


    但他也没风光几天,一年后,宋镇附近的山上匪盗横行,有人建议他出兵剿匪,他却不甚在意,甚至和匪盗合作,想获取更多钱财。


    百姓饱受匪盗之苦,渐渐有很多人搬离了宋镇。


    至于吴平安,与虎谋皮,反受其害,某天匪盗攻进城里,杀烧抢掠,吴平安也被乱刀砍死。


    昔日繁华的宋镇也成了空城。


    吴平安罪有应得,只是可怜了宋镇其他的无辜人。


    故事到这里才算真正结束。


    陈影生也终于撑不住,颓然倒地。


    两人从复原的幻境里出来,脸色都很难看。


    谢祈立马过来,长臂揽住夏南乔,柔声问:“还顺利吗?”


    夏南乔靠在他怀里,还有点呆愣,眼睛都圆了几分,怔怔道:“还顺利。”


    谢祈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干了什么,连忙松开胳膊,慌乱道:“抱歉。”


    不远处的陈影生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夏南乔从谢祈怀里钻出来,又生龙活虎了,她背着手走了几圈,扬声道:“看了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吗?”


    谢祈和陈影生均是一愣。


    谢祈侧着头感受片刻,才恍然抬头。


    他竟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


    这边,陈影生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茫然地转头,眼中有惶然,不可置信,“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