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纳闷：“他明白啥了。”


    栾清诚实回应：“我不知道。”


    系统：“……”


    “那你说的是啥啊？”系统又问。


    栾清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神态：“不知道啊，我随便说的。”


    栾清想起自己在现代时曾化作人形去逛过香火鼎盛的庙会，不少人求签解签，签上写的判词看得她云里雾里，但发现几乎每一个求签的游客都会大赞其准确真实。


    那天之后，栾清恍然大悟。


    眼前的兰庭还在细细思索着栾清所言是什么道理，栾清则稍稍一侧身，仰头望天，角度是她精心排练过的，能恰到好处的展现出她完美的下颌线条。


    “你倒是比他们还操心。”突然开口。


    栾清的语气含笑，像是在和老朋友说话一般。


    身后众人意识到栾清很有可能是在和天神说话，霎时间全都安静下来，恭敬又好奇地听着栾清开口说话。


    “水患？”栾清说到这，尾音上扬，“那是他们自己该处理的事情。”


    听见熟悉的两个字，兰庭眼睛顿时一亮。


    难不成，是哪位天神传讯给虎神娘娘，让她助他们治理水患？


    “覆灭就覆灭，天下王朝万千，哪个到头来不是覆灭二字？”栾清继续道。


    声音幽幽，却让兰庭心惊肉跳。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可不想做亡国之君。


    但若虎神娘娘所言不假，他或许根本活不到亡国的时候……


    “呵……”


    栾清轻笑一声，像是无奈，又像是被某个笑话逗得开怀。


    “你倒是心善。”栾清慢悠悠地说着，“只是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说到这，栾清目光转向了兰庭，目光上下扫视，像是在打量一个无足轻重的物件，丝毫不放在心上。


    “人间帝王的性命？”


    此话一出，瞬间哗然。


    兰庭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身后大臣们也被骇得大惊失色，兰夜反应倒是不大，只是瞳孔一缩，但很快安静下来。


    “我不稀罕。”


    简单四个字，却让兰庭等人齐刷刷松了口气。


    “他们给我报酬？”栾清尾音上扬，再次看向在场众人，凌冽的目光快速扫过，不落在任何人的身上，却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兰庭往前站了一步，低头作揖恭敬道：“虎神娘娘若愿助我们治理水患，我等愿广修庙宇，日夜供奉，香火不断！”


    栾清从鼻子挤出一声闷闷的哼笑，像是不屑，她抬抬下巴：“我不缺香火。”


    “只是……”栾清将尾音拖得绵长，所有人的心都随着她的话被吊了起来，紧紧的提在嗓子眼，“既是姐姐的请求，我自也不会拒绝。”


    说到姐姐两个字的时候，栾清抬头看了眼天，眸子含着淡淡的笑意，语气亲昵。


    栾清迅速点开系统商城，在书籍专区找到了一本有关水患治理的书籍。


    万人迷系统的商城东西齐全，就连里面的书籍也包含了各个位面的经典名著，据系统所说，大部分是为了给宿主们解闷用的。


    但这本水患治理的书是现代位面的书籍，字体是简体字。


    “系统，你肯定会翻译对吧？”栾清笑眯眯问。


    系统弱弱道：“会。”


    “那把这本书全都翻译一遍，然后再重新排版。”栾清果断安排任务。


    系统长长的叹口气。


    跟这个宿主绑定半个月，比绑定其他宿主一年干的活都要更多。


    但敢怒不敢言，系统还是老老实实地干活去了。


    栾清看了眼，翻译和排版加起来的预计时间需要五个小时。


    她回到眼前的状况，一眼就看出众人看向她的期盼目光。


    栾清拂袖转身，语气淡淡，透着点无聊：“只可惜这人间着实乏味，倒还不如回吾的紫宵宝殿。”


    虎神娘娘感觉无聊？！


    跟随栾清的一众臣子都见过栾清之前化成原型吓唬他们的模样，因此也知道虎神娘娘骨子里的顽劣恶趣味，顿时着急起来。


    还是兰夜上前一步对着栾清道：“虎神娘娘到来，实乃我大兰之幸事，为表诚意，我等已命人备下薄宴，虽无天宫琼浆玉液之美，也具人间百般风味，不知虎神娘娘可愿等候片刻？”


    宴席？


    兰庭等人皆是一愣。


    他们来去太过匆忙，没来得及提前叮嘱人准备宴会，若是现在急急忙忙开始的话，虽也不是不行，但只恐怕不够正式，反倒平添虎神娘娘的不喜。


    想到这里，兰庭皱了皱眉，心中有点不爽，觉得兰夜是在哗众取宠，抢自己的风头。


    栾清眼睛一转，颔首答应下来：“可。”


    她正想着如果他们不上道的话，自己要怎么想办法暗示他们，没想到兰夜居然主动递了个台阶过来。


    很好，栾清内心满意地点头。


    见虎神娘娘答应，兰庭等人更加焦虑。


    但焦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准备。


    栾清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临时起意，因此也没刻意为难，主动提出自己在宫内转一转，权当游山玩水，让他们不必跟着自己。


    兰庭等人只好离开，刚走便急急忙忙去命人安排晚上宴席的事情。


    以往的宫宴，就是连舞女都要提前连上三个月，可现在已经来不及，只好匆匆忙忙从教坊司找了些技艺纯熟的舞女过来，迅速排了几支舞曲。


    至于宴席上的饮食，虽不知虎神娘娘是否会食人间烟火，但兰庭等人也不敢怠慢，交代御膳房备了不少的菜品。


    栾清则随意在宫中闲逛，看得出周围人的忙忙碌碌，多半是在筹备宴会，因此干脆也不再打扰，随意找了处秋千坐了下来。


    她倒是想隐匿身形，但那个道具一天只能用两小时，今天只剩下半个小时的使用时间，她想留着晚上退场的时候再用。


    栾清边荡着秋千，边想着夜里的宴席要怎么才能收割最多的信仰值，忽而，系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依旧是怂怂的语气。


    “那个……宿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栾清警铃大作。


    “好消息有多好，坏消息有多坏？”栾清谨慎问道。


    系统沉默片刻，讪讪地笑了笑：“你听了就知道了。”


    栾清长叹一口气，认命般地开口：“先听坏消息。”